四年后。

    北京。

    景鸿总部。

    这栋大楼今年年初翻修完毕,将本来就气势宏伟的大厦修建的更加富丽堂皇,听说是为了迎接董事长回来。

    三年前,景鸿集团董事长顾阎姮在集团内部通知全体员工,她将暂时离开总部,到各国分部轮职学习,一切事务由执行总裁顾述显代为处理。

    到现在,是她回归总部的第五个月。

    开完了每个月初的例行计划会议,顾阎姮躲回了办公室,踢掉恨天高,脚踩在柔软的沙发上,毫无形象的横躺在那里。

    褚香推开门就看到这香艳的一幕,连忙关上门。

    “我的祖宗,你不锁门就这么躺着,不怕有人进来看到你人设崩塌现场。”

    “我的姐姐,以我现在的人设是没有人敢不敲门进我的办公室的,除了你。”

    “行行行你是阎王没人敢惹你,不过明天和月琰集团的合作还要你去谈吗?”

    “我去吧,这家高冷的公司前几次小周姐出面都不见,谱大的很。”

    月琰集团是前两年突然从美国异军突起的公司,主攻生物科技,是行业内的新秀,而且秀的飞起,一来就抢走了湘翎集团的好几个项目。

    湘翎集团是好久以前顾阎姮和何夕旸以个人名义合伙投资的公司,与月琰的业务范围重合率高到90。

    两人都被这种突然冒头的公司搞得害怕,直接退出了之后的项目竞争。

    直到顾阎姮发现景鸿有不少项目居然需要和月琰合作。

    那时她在轮职的最后一站美国旧金山,打算亲自出面和他们谈,但得到的回复是月琰最近在筹备中国分公司,不久就会成立,到时直接在中国谈比较好。

    顾阎姮回国后很久都没收到消息,加上公司因为她离开时间久了事情太多,就忘了月琰的事情。

    所以月琰发来的邮件都是由小周姐查收处理的。

    小周姐全名周群,是顾述显卸任总裁后全力推选的现任总裁,今年四十岁,手起刀落的“侠女”。

    “我的天他们公司的老板年纪不大长得很帅的男人怎么对人那么冷淡,笑都不会笑一下的。”这是小周姐对月琰老板的评价。

    “怎么,黄金单身姐看上人家了。”褚香当时跟她打趣。

    “搞什么,和我可不搭,和我们顾董倒是比较配。”

    顾阎姮想着之前的事,直到褚香拍了她一巴掌,

    “想什么呢,问你话呢?”

    “问什么了?”

    “问你今晚加不加班。”

    “开玩笑明天去打仗今晚还加什么班,我得找个场子放松一下。”

    顾老板拿起手机摇人,可一连找了几个人都没空。

    “好家伙时代变了,连夜场小公主都不出来了。”顾阎姮无奈联系了最近行踪不定的苏旸犀。

    “今晚出来不,high一下。”

    “往哪出,我怀孕了!”苏旸犀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差点吓掉了顾阎姮的手机。

    她各国轮职的那几年也不知道苏旸犀和她老公发生了什么事,再回来时两人已经粘糊的分不开了,现在怀孕一点儿不意外。

    顾阎姮啪的挂断电话,拿起包就往外走。

    都不和我玩儿,我就回家自己玩儿。

    她换上一身简单舒服的休闲套装,步伐轻快的往家走。

    她平时都住在离公司不远的公寓里,上下班步行回家,休息时才回顾宅住。

    今天公司后勤部有个员工结婚,下班时在门口发喜糖和婚宴上的红玫瑰。

    顾阎姮拿了支玫瑰花,没要喜糖,她的低血糖这几年越来越严重,而且胃也不好,妇产科专家苏旸犀跨科室诊疗,给她研究了一款专门的糖果,有效缓解低血糖,还不伤胃。

    说起来也是巧,她前几天才知道她一直吃的糖是由月琰集团旗下的生产商生产的。

    顾阎姮一路摇着支红玫瑰,哼着歌走回家,蹦蹦跳跳的,像个中学生。

    景鸿总部附近之前开发了一个室内主题公园,24小时营业,人来人往的游客很多。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穿着白t黑裤子,戴着个鸭舌帽的男人在五步远的地方一路跟着她,直到她走进公寓楼。

    第二天顾阎姮早早起床,试了很多套衣服,最终还是选了最普通不出错的黑色西装。

    见面地点是对方定的,选在离景鸿不远的月泱湾酒楼,这家偏休闲带娱乐的酒店是最近新开业的,它的原址“老韩酒家”,一个拥有着朴实无华的名字的五星级酒店,曾经是顾阎姮最喜欢的餐厅。

    褚香已经在楼下等她,两人提前二十分钟来到约定包间,一个身穿深蓝色西装的男人微笑着推开门请顾阎姮进去,把褚香带大了另外一个屋子。

    “我们老板一会儿就到,请顾董稍等。”

    助理放下杯茶就离开了。

    这是月泱湾开业后顾阎姮第一次来,这里从原来的舒适居家风改成了复古风,器具的选用都十分讲究,乍一看她还以为自己回到了顾宅。

    走到窗边,顾阎姮突然发现这间房的位置和她以前的包间是一样的,窗外的景色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这种极致的熟悉感将她完全包围,那个在心底萌芽了很久的想法现在终于冒头。

    顾阎姮深深的吸了口气,眨了眨眼睛,练习了一下微笑,回头。

    记忆里那张脸如她所想的出现在眼前。

    他穿着一身全套的黑色西装,头发全都梳上去,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全部露出来,眼睛依旧清澈,但多了些让人看不懂的深沉。

    两张看起来和当年毫无区别的脸,中间隔了不到五米的距离,看起来几步就能跨去过。

    时间就是这么简单,如果人也能这样就好了。

    “月琰的负责人吗,坐吧。”女人率先开口,她脚步镇定的走到沙发边,对着男人比了个请坐的手势。

    两人面对面落座后,顾阎姮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月琰只是她的较优选项,又不是唯一,本来打算过来说两句好听的走个过场,能签合同就签,签不了就换人。

    可现在她顶着檀木的桌子,一句话也不想说,也说不出来,直觉告诉她应该直接走,可是大脑和身体都不听使唤,稳稳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她不说话,对面的男人也不出声,只是他明目张胆的看着顾阎姮,眼神动都不动一下,像两束聚光灯直直的照在她身上,顾阎姮甚至觉得自己的黑衣服要着火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发现根本忽视不了他的视线,于是抬起头迎了上去。

    还没等她开口,男人就推过来两份合同和钢笔。

    “顾董看看,可以就签字吧,不会亏的。”

    声音,语气都一模一样。

    原来一个人可以用一种语调和她说忘不了的情话,也能说出那么绝情的句子,现在又能风轻云淡的谈生意。

    顾阎姮低头翻了翻合同,她确实不会亏,因为怎么看亏的都是月琰。

    “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前几次不同意啊。”顾阎姮盯着男人右手手腕凸起的骨头旁一个深红色的圆形伤疤,看得久了,突然一阵眩晕,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

    她连忙把手撑在桌子边缘,紧闭着眼睛等待着这段眩晕劲过去。

    在她看不到的身旁,一只大手猛的停住,又悄悄地收了回去。

    “不这样,怎么能见到你呢?”男人承认的十分坦诚,语气里甚至能听出带了些期待。

    顾阎姮睁开眼睛,一支淡粉色包装的棒棒糖递到她眼前,糖果是小熊头的形状,是她现在一直吃的那种定制糖。

    因为提前知道了月琰就是生产糖果的老板,她也没客气,接过来就放到了嘴里。

    有毒她都认了。

    “我不喜欢做利益关系不对等的生意,以后会有很多隐藏摩擦的。”

    男人微笑着不说话,手里搓着糖纸,手指干净白皙,直接分明。

    顾阎姮把合同推回他面前,提着包包起身,

    “谢谢祁总的糖,我先走了。”

    祁星回跟在她身后走到门口,对面的门也打开,褚香和刘经理从里面走出来。

    顾阎姮没有犹豫的直接离开,褚香连忙跟上,身后刘经理默默闭上了要打招呼的嘴。

    “祁总,这怎么办啊?”刘经理刚刚也被褚香骂了一通,大气都不敢出。

    “给她们周总打电话,马上过来签合同。”

    祁星回走回包间,正巧看到一个透露着倔强的背影甩着头发上了车,关门的动作都表达着她的不满。

    其实什么都没变,对吧。

    褚香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就回头看看那个在后排翻来覆去的女人。

    终于等到一个红灯,停车时褚香跑到后排,拿开顾阎姮挡在脸前的抱枕,俯下身问她,

    “你这是干嘛,后悔,懊恼,旧情难忘,还是疯了。”

    “我拉伸一下,不行嘛。”顾阎姮昂头躺在后排,抬起胳膊压在眼睛上,嘴角微微的抽搐被褚香捕捉到。

    “刚才不是还挺镇定的嘛。”

    “我装的呗。”

    这句话带着明显的哭腔,又像是压着嗓子喊出来的,新来的年轻司机偷偷从后视镜瞄着后排平时高冷的老板,感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

    褚香一巴掌拍在驾驶位的靠椅上,用眼神禁告了司机,之后又轻轻的擦去了顾阎姮流到耳朵边的眼泪。

    爱总是这么伤人,不爱时痛哭,分开后痛苦,再相遇也是那么痛苦,也不知道曾经的爱能不能经得起这反反复复的考验。

    顾阎姮躺在那默默的哭了一场,左手不住的扣着坐垫的边缘,直到双手发抖。

    这也是她的老毛病了,一哭就手脚发麻,抖个不停。

    拿开放在脸上的手臂,眼睛被长时间压着视线变得模糊。

    “这是到哪儿了?”她撑着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腿搭在褚香的腿上。

    “你侄子打电话来哭着喊着的要找你,你爷爷说反正今天是周五没什么事情,就让你先回家,”

    褚香说的侄子是顾言景和徐林叶的儿子顾清载,快四岁了,平时就喜欢和她这个小姑姑玩儿,比亲妈都亲。

    “什么时候说的啊,我这个形象怎么回去。”顾阎姮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眼睛和扬不起来的嘴角,前所未有的烦躁。

    “刚才还在月泱湾的时候电话打到我这来的,你一上车就趴那哭,也不听我说话,车就直接开回顾宅了。”

    “快快快有没有遮瑕,粉底给我涂一涂这个眼圈。”

    褚香盯着手忙脚乱补妆的顾阎姮,忍了好久还是凑上去问她,

    “你当时怎么和家里人解释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让顾阎姮放下了手里的粉饼,思绪回到了那个春节。

    去上海见出浴的罗明的前一天,她正在家里和罗浅瑶视频,沟通婚纱图纸的修改细节,越说越幸福也忘了自己是在客厅里,被躺在一旁打游戏的顾研泓全听到了。

    “好啊你个小丫头要赶在你哥哥我前面结婚了,你厉害啊。”顾研泓扔了手机一把扯下顾阎姮的耳机,咋呼着要帮她看看样式。

    对面的罗浅瑶直接收起图纸并对顾大科学家的审美进行了全方位的嘲讽,

    “你觉得新娘穿着宇航服乘着太空舱出场最好看吧。”

    “你别说,宇航服也是白色的啊,多搭……”

    顾阎姮嫌弃的把他推到另一个院子,还锁上了自己客厅的门。

    知道了大秘密的顾研泓沉不住气,不到半个小时就通知了家里的所有成员。

    顾家人对顾阎姮一直毫无要求,只让她快快乐乐的活着就好,对于她的结婚对象也没有要求,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行,何况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很喜欢的祁星回。

    只有顾宴洵有点儿不同意,但他又说不出来反对的点,于是他的意见被顾阎姮直接pass。

    后来顾阎姮在上海偷偷筹备婚礼,也只有几个参与的人知道,他俩吵架后顾阎姮出国玩儿和在北京泡了一个月的酒吧,这些家里人都不知道,酒精中毒的消息苏旸犀也帮她瞒了下来。

    只是在她昏迷的时候爷爷和老朋友们聊天说了一句孙女要结婚了,这消息才大范围传开。

    但顾阎姮可没心思管这些流言蜚语,她在机场吐血晕倒后苏旸犀就要告诉顾述显,但被她又拦了下来。

    一周后何夕旸带着两个女儿去德国,顾阎姮从医院溜出去送她们,吓得苏旸犀以为她想不开干嘛去了,赶紧通知了顾宅一起找人,家里人这才知道半年多发生这么多事。

    一家七八口人一起飞去上海,等她退烧后苏旸犀气得摔了好几个碗,

    “有没有一个人把我当成朋友!她离开不打算回来的都不告诉我,你偷偷跑出医院也瞒着我,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苏旸犀骂完马上就后悔了,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顾阎姮的反应,看着地面上破碎的碗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但顾阎姮完全没有反应,她蹲下来收拾残片,一点儿厌恶的情绪都没有。

    佣人从外面匆忙跑过来收拾,苏旸犀拉起她,才发现她全身都在抖。

    顾阎姮伸出这几天愈发瘦弱的胳膊,颤巍巍的抱住了苏旸犀。

    她把脸埋在好朋友的肩膀里,这些天来第一次哭出来声。

    苏旸犀默默的回收站让佣人们先出去,她拍着顾阎姮的后背,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骨头,硬硬的凸了出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晚上两姐妹久违的躺在一起睡觉,顾阎姮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讲给苏旸犀听。

    她像个旁观者,不带感情的叙述着自己的故事。

    “何夕旸本来不想告诉任何人,等她到德国安顿下来再告诉大家,但她还是放不下自己爸妈,要找个人来托付,因为我知道的最多,所以告诉了我。”

    “时间太紧了,我就只能偷偷跑出来了。”

    “你不要怪何夕旸,她这两年也很痛苦,本来和她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却付出了好大的代价。”

    “罗萧也走了,他说自己太失败,活的没有意义。”

    “我和祁星回,分手了,我提的,好几个月前就分手了。”

    “可我分手后特别难受,我以前以为自己提分手的感情就不叫失恋,不会痛,但这次不一样,我好难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睁眼闭眼都是他说的话,我做错太多了。”

    “其实我只有提分手那天晚上生气,想把他的一切都删掉,可是只拉黑了电话,他发给我的两条短信都舍不得删,我就第二天又把他的电话放出黑名单了,只不过没有存,存不存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号码我早就背下来了。”

    “可是我们两个月没有联系过对方,我知道他一直是个自尊心强的人,和我在一起这几年也牺牲了很多。”

    “我是真的没想到他爸爸的病情会加重的这么突然,还就碰上我晕过去这天,那个专家医生打电话给我就是想通知说癌细胞转移到脑部了,他的意识都不清醒了,还要不要继续抢救。但祁星回的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我的电话没人接,她做主进行了最后的抢救,但还是没有用。”

    “他以前就有很多憋在心里的事情,加上这件事,和他妈妈的事情,就爆发了。”

    “但他说的对,我们之间只有无从谈起的爱和相互隐瞒的各种事情,不可能走的长远的,是我太天真了。”

    “林景忻来给我送饭的路上接到过祁星回打给你的电话,好像是听到男的的声音就挂了,这也是误会吧。”苏旸犀想起之前在医院的事情,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和她说,也没有想过那个没有保存的电话号码是祁星回的。

    “不重要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即使我们中间真的有第三者都不是最严重的问题。”

    “睡吧,还是要往前看。”苏旸犀搂着她,轻轻哄她睡觉。

    第二天家里人要带顾阎姮回北京,她没有反对,只是走之前把放着所有婚礼准备用品屋子的钥匙藏了起来。

    唯一从上海带走的,是他们共同养大的金毛砂糖橘。

    回顾宅后他们很贴心的没有问任何关于祁星回的事情,只是给顾阎姮制定了非常细致的食谱。

    她被绑架那几天什么都没吃,只喝了点儿混着血的水,硬生生被饿出了低血糖,胃也不好,现在又是酒精中毒又是吐血,再不好好保养也要朝着癌症发展了。

    但人都会护短和有好奇心,家里人都旁敲侧击的打听过祁星回的事情,顾阎姮不想解释,只是跟他们说分手了,没有以后了,让他们赶紧把外面要结婚的事情澄清,说是爷爷年纪大了乱说的。

    本来已经糊弄过去了,但两年前顾阎姮从美国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还砸坏了屋里不少家具。

    顾述显不敢和身体不好的闺女说硬话,只能去问一直和她在一起的褚香。

    褚香不敢隐瞒,她说她在美国看见了祁星回,好像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还挺亲密的。

    顾述显听了火气就起来了,但他也只能自己生闷气,分手的男人交新女友很正常,但又不能指责自己闺女还喜欢他。

    顾阎姮发泄一通就没什么事了,但顾述显之后就神神叨叨的,每次顾阎姮有什么不开心的情绪,他都觉得是又和祁星回有联系了,总带着爷爷奶奶去她旁边讲一些向前看的话题,还总是介绍年轻男人给她,时间长了连她大伯二伯和几个哥哥都不太正常了,前几天二伯还说新上任的法院副院长不错,人年轻又有能力,要介绍给她。

    顾阎姮被烦得头大,和他们也解释不清,只好每次回家都带着完美的笑脸,无论其他事情又多生气不高兴。

    所以像今天这样哭的眼睛通红的样子回家,家里的大鹅都会围过来朝她叫。

    “无所谓了,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我就说昨晚追剧太入迷了哭的不行。”

    “这理由说出来你大侄都不信。”

    到了顾宅门口,顾阎姮下车,褚香从车窗把包包和外套递给她,

    “你最近休息休息吧,然后直接去日本,这里有我呢。”

    “我香姐就是靠谱。”顾阎姮对着褚香来了个飞吻,看着车子离开才转身进屋。

    没想到褚香觉得不靠谱的理由竟然说服了爷爷奶奶,奶奶还问她是什么剧这么好看,自己也要看一下。

    顾阎姮看着近几年越发像小孩子的奶奶,觉得心里暖暖的,她给奶奶说了个前不久的电视剧名,那个确实看哭了她。

    然后她的侄子顾清载带着一只比他还高的大鹅一摇一摆的跑过来。

    顾阎姮抱起他,摸着大鹅的脑袋进了自己的院子。

    这只大鹅名叫“大飞”,是两年前她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她觉得大飞特别聪明又霸道,能看家护院还能陪孩子玩,甚至还抓过老鼠,所以她亲切的称它为“鹅管家”。

    在家里放纵了两三天,顾阎姮打算动身前往东京,参加环境保护技术性论坛峰会,顺便去找叶邱玩儿两天。

    去东京前她先去了景鸿一趟,司机刚停好车,就看到小周姐带着祁星回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顾董?”司机小吴看着刚才还催着“快快快”的老板现在坐在车上不动,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没事,在这等我,马上回来。”顾阎姮推开车门,下车朝两人走去。

    小周姐先看到了她,招呼着给她介绍,

    “这是前几天说的月琰的老板,我们的合作今天正式达成,祁总,这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

    “周姐你先去忙吧。”顾阎姮抢在祁星回开口前把周群打发走,她看着祁星回眼睛里带着的笑意,有种被羞辱了的感觉,想在气势上压倒他,可是对方西装革履,她自己为了一会儿坐飞机方便穿着和睡衣差不多的休闲服,还带着个遮阳帽,像是来送外卖的兼职小妹。

    “耍我呢吗?我整个公司的领导都要被你遛得转圈,你想见谁就见谁,想和谁签就签,没想到你能耐这么大了啊!”

    顾阎姮觉得自己这几天情绪都很反常,没有逻辑,但她好像又控制不住,一些冲动就直接表达出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顾阎姮愤怒的盯着他的眼睛,却发现身后大门处有不少人围在那偷偷往他们这看,她一把扯过祁星回的胳膊,快步走到离他们最近的保安休息室。

    

    (。手机版阅读网址:

章节目录

被我撩拨的纯情奶狗翻身而上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秦昭岁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48章 第四十四章,被我撩拨的纯情奶狗翻身而上,一本书并收藏被我撩拨的纯情奶狗翻身而上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