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星百思不得其解,王雅琼为何对他的手感兴趣?
他把手伸到王雅琼面前,让她看。
她轻抚着他的手背,低声说:“你的手rou软、白皙,手指圆润、细长。这哪像男孩子的手,就是一般的姑娘也很少见呢。”
她嘀嘀咕咕地夸赞他的手,这让他不知如何回答。
他每天都用自己的手,每天都看自己的手,从未觉得有何特别之处。
他很想轻轻地缩回自己的手,又怕不礼貌。
他看看自己的手,又望望她的脸,禁不住有些心跳,莫名的心跳!
只听她说:“我给你判断一下运气吧。在上大学时,我们没事的时候经常凑在一起看掌纹,权作消遣。你给我看,我给你看,都快上瘾了,看到认识的同窗好友就想拉过人家的手看一看,预测一下将来,开两句玩笑什么的。想一想那时真有意思!”
她一边念叨“男左女右”,一边攥住他的左手手腕,令他展开手掌,然后,轻抚他的掌心看手纹。
停了会儿,她煞有介事地说:“三才线很明显,其中生命线旺盛,说明你身体健康,能够长寿;智慧线比较长,说明你的智商较高,相当聪慧;感情线分叉较多,说明你感情丰富,是个xing情中人。今后,别的不用认真考虑,只要处理好爱情婚姻问题,我保你一辈子拥有幸福的一生。”
他笑了:“想不到姐姐……还会看手相呢!”
“你在叫我姐姐吗?”她的笑容犹如刚刚绽放的月季花,“我今晚太高兴了!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当面管我叫姐姐的男人,真的!我特感到温暖和兴奋!”
穆一星一时受感染,冲她莞尔一笑。
但他在心里说,是你刚才要求我这样叫你的,俗话说,争来的果子不甜,一声“姐姐”何至于如此兴奋呢?
他见她似乎还沉浸在幸福中,就试探着问:“您在燕师大时,没有男生管您叫姐姐吗?”
她一愣:“没有哇!我在班里最小了,光管别人叫师兄师姐了!”
“还是您棒!小小的年纪就能考上燕京著名的学府,的确不简单!”
“哪里哪里,这也是个幸运。不过,我在上小学和初中时各跳过一次级。所以相对来说我比我的同学小一两岁。”
“我说呢,怎会没人叫你姐姐呢?原来是这样。”穆一星打心底佩服她了。
“你再叫我一声姐姐好吗?”
柔和的吊灯光线映衬她业已潮红的脸,就像刚做了错事的小姑娘怯怯地等待挨大人批评一样。
她仍攥着他的左手腕,好像比刚才攥得更紧。
她的手很温暖,她的拇指正按在他的脉窝里,他感到自己的脉搏跳得比平时欢快,比平时有劲,好像所有的生命力将要通过手腕爆发出来似的。
穆一星看着她有些羞红的脸,突然意识到若再叫一声“姐姐”可不像刚才无意中所叫的那么简单,不免有些迟疑。
他茫然地望着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姐姐”,有点儿心慌意乱,眼前总浮现王雅琴的影子,因为昨天他已经叫过她“姐姐”了,那真是:
昨日香茗路,
携手忐忑行。
茶味个中品,
表露女儿心。
如果说,王雅琴是朵天真、纯洁的白玫瑰,那么,王雅琼就是朵浓情、富贵的红牡丹。
如果说,王雅琴是棵无拘无束的野蔷薇,那么,王雅琼就是棵花气袭人的紫罗兰。
他穆一星又是什么呢?充其量是长在农村沟坡底下的一棵不太显眼的狗尾巴草。
但他这棵狗尾巴草已被命运之神暂时移居到城里的公园里,并堂而皇之地被供在众香国度的厅堂上,虽不常受百花仙子们的顶礼膜拜,但他那种气质似乎在含蓄而温馨地提醒她们:
我是与众不同的,请不要忘记我!
他虽是棵狗尾巴草,但并不喜欢招摇;他只是常幻想有朝一日与他所青睐的对象携手并肩,步入氤氲秀se、花团锦簇、香云缭绕的婚姻殿堂。
但他所青睐的人又在哪里呢?
陶兰是他最理想的化身,但她时而真真切切,时而虚虚幻幻,始终像一团迷雾一样在他眼前飘荡。
王小莉如何呢?目前她给他的感觉是温柔中透着刚强,矜持中透着热情,稚气中透着典雅。
王雅琴是个阳光女孩儿,敢说敢道,做事爽快,但在过于直露张扬的外表下,内心也深藏着女xing似水的柔情。
至于王雅琼,他除了对她尊敬和暗暗钦佩外,几乎没有在男女关系上认真考虑过——至少在昨天以前。
昨天下午在“香茗居”,她轻柔地似漫不经心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胳膊,虽说隔着一层毛衣,但仍使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异样,就像电流一样麻过他的全身。
昨天傍晚,他在读她写的小说草稿后,钦佩中隐隐地生出一缕淡淡的爱慕之情,但那缕淡淡的情调如同风中的一缕炊烟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今天晚上,为了争一声“姐姐”的称呼,竟然芳心暗吐,jiao羞暗爬玉颊,他怎会视而不见呢?
对他而言,“姐姐”只是一种称呼;对她来讲,“姐姐”可能更代表一种亲密。
他不能不犹豫。
不知何时,她搬过一把椅子与他并排坐在一起,扳着他的肩膀,轻声问着:“你不喜欢我做你的姐姐么?”
“喜喜欢。”
他在慌乱中,吞吞吐吐地说出本来不打算说的话,简直梦呓一般。
这次,她没有表达任何欣喜的话语,只把头侧过来,闭着眼,缓缓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鬓角的头发轻抚着他的面颊,那股让他叫不出名的洗发香波味道显得愈发浓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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