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来了。
打站票的人很多,等车的人也有几个,但只有一人下了车。
穆一星征求付隽的意见后,率先挤上去,然后费了很大劲才把她拉上来。
车上的人挤挤挨挨的,勉强有立足之地。
付隽摸出两元钱交给车门旁的售票员,说要两张师专的,然后就贴在穆一星xiong前一动不动了。
虽说隔着厚厚的棉衣,但穆一星明显地感到她xiong膛的起伏。
鬼使神差,yin错阳差,天知道他会跟她有相依相偎的机会,若是将她换成陶兰该有多好?
不管有意无意,穆一星已经习惯了和美女相依相偎的感觉。
他不激动,他有点儿奇怪。
同样是美女,他对这付隽为何竟如此麻木不仁?
现在他有些后悔,后悔没能及时甩掉她,后悔把她拽上车来。
这公交车也气人,走了一辆又来一辆,辆辆超员。
这些人都是哪来的呢,好像他家乡池塘边上的芦苇锥一样,突然就冒出来一层层、一片片。
人头攒动,人满为患,就像看露天电影似的,不把人挤扁不算完。
现在他想与付隽保持距离也不行啦!
车内拥挤的空间早已给她提供了亲近的机会。
不是亲近吧?
他刚才已经将他的条件向她和盘托出,她理应死心才是。
或许,她在为曾经有过的一厢情愿的爱意在遭婉拒后,努力寻求补偿或者余温吧?
听说当一个人yu倾心某个对象时,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力量大得惊人,超乎人之想象,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这种情,这种爱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时势造英雄,困境显真情,贞节烈女不易寻,痴男情女有的是。
顺其自然吧!
情也好,爱也好,没有缘分,一切都是枉然。
天道如此,凡夫俗子岂能左右?
缘和分是有机的整体,有缘没分、有分没缘都不能使有情人终成眷属,何况没缘没分之人呢?
穆一星认为,他目前和付隽就没缘没分。
尽管付隽眼下如同一只受到伤害的小鸟那样依在穆一星怀里,但他觉得她除了是他的同学外,跟其他乘客并没什么两样。
他身后就有个女乘客,不偏不倚地用前xiong正贴着他的后背,她rou软的长发随着车身的颠簸,时常扫到他的面颊。
前后夹攻,让他动弹不得。
没办法!车内环境使然。
又有人下了车,身后的女乘客也挤着下去了,车内稍稍宽松了一些。
穆一星向里挤了挤,付隽如影随形地跟过去,仍旧紧紧贴住他,而且把两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仰起头附在他耳边悄悄说:“抱着我,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要求你了甚至不再理你了。”
果真如此的话,今后就会省却许多麻烦。
穆一星想了想就照她说的办了。
她又翘起身子悄悄对他说:“我没啥感觉。抱紧一点儿,否则刚才我说的就不算数了”
切!还要感觉?
穆一星没办法,进行了第二次的努力。
她终于安静下来,粗重的呼吸声像个男人。
人有时是很奇怪的。
穆一星虽说对付隽没感觉,但这时也觉得她有点儿可爱。
他在琢磨她的举动。
他不知道她这样一个被人追求惯了的女孩子为何对他这个外班男生感兴趣。
果真像她所说的那样是由于他对她冷淡造成的吗?
可能不是这样的,他想不起什么时候对她冷淡过。
他在上周四王雅琴的生日宴会上才认识她。
今天才第二次见到她,言谈举止都讲究分寸,并没有失礼的地方啊!
女孩儿说话往往言不由衷,不信则罢!
人是感情复杂的动物,如果跳不出三界,就会有七情六yu,就连杀人不眨眼的罪犯尚且有情,何况我们这些普通的善良之人。
人虽为众多生灵之长,但终究不会脱离动物的本能,而异xing的诱惑最能触动人的原始的生理本能的爆发,只不过人有不同,爆发的程度或方式也不同。
有的人,坐怀不乱,凛凛伟丈夫;
有的人,寻花问柳,堪堪登徒子;
有的人,心猿意马,诺诺伪君子。
穆一星属于哪一类?
他不知道,因为他根本就不想为自己定xing,更不想对号入座。
感情的波动很多时候会受到环境的影响。
这辆拥挤的公交车无疑就是造成穆一星感情波动的温chuang。
他开始受不了付隽的亲近,他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他的手一点儿一点儿地用力收紧。
他的头脑中突然闪现出王雅琴的影子。
昨晚,她不是也曾这样抱着自己么?
但他并没有像现在抱着付隽一样紧紧地拥抱她,这对她来说才是残忍的。
他其实不是冷血动物啊!
他知道自己心系陶兰,不能移情别恋,所以,有时对王雅琴残忍一点也是有必要的。
但现在对付隽这样出于什么目的呢?
他说不清楚。
好玩?不是。新鲜?不是。刺激?不是。
逢场作戏?或许吧。
他自问自答,难下定论。
我权当把她当成陶兰吧!
他最后才找到自我安慰的理由。
公交车在前行,每到一站,总会有人上下车。
人去人留,去的是身形,留下的是等待。
穆一星也在等待,他在等待目的地。
他知道,下一站,就到了广播电视大楼站,他们必须在那儿下车,因为届时车顺着护城河折向南行,会离学校越走越远。
他渐渐松开拥住付隽的手,向靠近车门的方向移动。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好像怕他突然跑掉似的。
就在车要到站在往路边停靠的时候,穆一星感到手一痛,低头一看,见付隽正咬在他大拇指根部靠近手腕的地方。
穆一星大吃一惊,怒道:“你干嘛!”
他一边吼,一边猛甩自己的手。
若不是车里人多挡着,他敢把付隽甩一个跟头。
车里的人齐刷刷地朝他这儿看来。
正好车停住,车门打开。
付隽虽说早就撒了zui,但抓着穆一星的手始终未放松,并顺着穆一星的拉拽下了车。
穆一星一直看着公交车开走,才扭身看着付隽,对这位反常的咬人举动既愤怒又莫名其妙。
付隽泰然自若地站在那儿,好像刚才咬人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人似的。
穆一星怒极反笑:“付大学姐付大姑娘付大美人,没想到原来你是属狗的!”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