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东郊,太子别院内,金丝纱幔环绕的床榻上,顾惜夕悠悠转醒,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皆是奢靡浮华。顾惜夕不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只忆起是被师姐迷晕后就到了这里,试着动了动,不能动弹,不禁苦笑,自己这是又着了道了。
顾惜夕快速考量着会是谁这么大费周章地把自己抓来,一筹莫展时,一明黄色华服男子缓缓地朝自己走了过来,竟是太子萧桓,这可不是什么善茬。
萧桓看上去心情极好,满脸笑意,“美人醒了?”
“是太子殿下,不知殿下这是何意?”顾惜夕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里是本太子的别院,今夜月色正好,美人在榻,你说本太子会是何意?”
“……殿下大婚不久,太子妃还怀有身孕,殿下此举恐有不妥吧?”
萧桓笑意更深了,还带着一丝邪气道:“哪里不妥?不过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前本太子多番向郡主示好,只是郡主始终不肯领情,本太子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请来郡主。”
顾惜夕心下无语,太子心胸狭隘又偏执扭曲,自己该如何做才能逃过此劫?对于顾惜夕面露不悦,萧桓也不甚在意,继续自说自话。
“郡主莫怪本太子,实在是郡主太过勾人,瞧瞧我萧家的儿郎都被郡主勾去了魂。仔细想来,萧逸最得父皇宠爱,萧离尘深受父皇器重,皇叔能安享富贵,那本太子呢?本太子有什么?本太子贵为东宫,有的尽是瞧不起与嘲讽,你说可不可笑?”
顾惜夕按下胸中恼怒,虚与委蛇道:“殿下这话严重了,殿下是元盛储君,是我朝未来之主,如此至尊地位,殿下又何必妄自菲薄。”
“至尊地位?哼,本太子这储君之位,早就名存实亡,这么多年来,本太子无一日不过得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本太子就会被废。父皇只会骂本太子懦弱无能,呵,本太子何尝不想像萧逸那般肆意妄为,可本太子敢吗?本太子的好皇叔说什么不参朝政也不肯助力本太子,就连那个私生子萧离尘都敢给本太子脸色看,还有你,一介孤女,也敢无视本太子。所以,本太子心里好恨啊,哼,这是你和他们该受的。”
萧桓此刻已显狰狞模样,大抵是压抑得太久了,看着他,空有太子之尊,其实也只是皇权漩涡里的可怜人罢了,但纵有千般苦万般难,都不该为祸他人,顾惜夕只觉得眼前这人着实可悲亦可恨。
“太子殿下说自己苦,但殿下可知,就殿下所提之人,有哪个不苦?宣王殿下看似活得张扬,怎知他胡闹之下其实也是身不由己?景王爷少年遭难,回朝后所谓的富贵闲人难道不是只能如是吗?至于萧大人,命运多舛,他现在的境遇是殿下想要的吗?至于我,不也是被殿下想拿捏就轻易拿捏住了吗?更别提这芸芸众生了,能活下去都尚且不易,乱世之中,何人不苦?”
萧桓忽然发现她讲起这些时的样子着实有些迷人,忍不住坐在了塌边,伸出手来,轻轻抚上顾惜夕的发梢,“本太子觉得郡主是越发的动人了。”
顾惜夕有些恶寒,想要挣扎却也只能是稍稍偏了头。萧恒拈起美人的一缕发丝,放到鼻尖闻了闻,很香,“郡主说的都对,所以其实本太子并不羡慕他们,这天下之大,郡主猜猜,本太子最羡慕谁?”
早料到顾惜夕不会配合,萧桓目光好像看向了很远的地方,喃喃道:“本太子最羡慕的是燕千弧,呵,还真是讽刺,泱泱大国的太子竟然会羡慕北境小国的太子。”
“更为讽刺的是,本太子与他同是五岁被册立。可本太子远不及他,他父皇的后宫唯有他母后一人,他在前朝后宫都是独享尊荣,他才是被上天眷顾的人。而本太子呢?刚被立母后就薨逝,父皇忙着娶楚家女,从此楚家盛,王家衰,如今萧逸有出息了,也不知本太子这东宫之位还能坐到几时?”
萧桓说着说着,目光渐露狠厉:“可只要本太子一日没被废,就还是这元盛的太子,想要什么就应该得到不是吗?”
萧桓面露狞笑,俯身下来,用手轻划过顾惜夕的眉眼、面颊、唇角。顾惜夕心生厌恶,直欲作呕。
“怎么,不喜欢本太子这样碰你?那可怎么办,今晚的夜还长着呢!一想到本太子的皇弟们,甚至还有皇叔,对你爱而不得,本太子却能拥你在怀,这算不算是胜过了他们呢?”
顾惜夕忍耐终于用尽,冷声道:“殿下这是在自欺欺人么,权势之争上赢不过,却花心思做着些下作之事,就算得逞了又怎么能算是真正的赢呢?”
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扯掉,萧桓恼羞成怒,用手捏住顾惜夕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头迎向他,嘶吼道:“你说的没错,本太子是争不过他们,那又如何?本太子只要能夺了他们的心头好,让他们尝尝痛苦的滋味,本太子就会很兴奋。”
说罢萧桓的手松开了顾惜夕的下巴,来到其腰间,解开腰束随意一抛,外衫就敞开来。萧桓手又来到其衣襟领口处,往外一扯,下一瞬美人香肩展露。
顾惜夕心更冷,语气更寒:“殿下如此行事就不怕皇上怪罪、朝臣们非议吗?”
“怕什么,等木已成舟,父皇若怪罪,本太子最多就纳你为侧妃呗。”萧逸故意动作放得极慢,就像是在细细品尝什么罕见的美味一样,等到裙衫褪去,亵衣外敞,顾惜夕上身只余一件肚兜蔽体了。
萧桓起身,开始解自己的衣服,脱去碍事的外衣后,敞着里衣,就贴了上来。
做错事的不是自己,顾惜夕若说开始还有些慌神,现在这一刻竟全然不怕了,如果真的躲不过,那自己也坚决不会掉一滴泪,于是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萧桓。
“萧桓,完事后你最好顺带手把我杀了,不然我大概会控制不住,不小心将你杀了呢!”
这仿佛来自无间地狱般的幽幽话语竟让萧桓背脊有些发凉,可眼下是诱人之姿,呼吸已显急促,便也顾不得其他,萧桓低下头来便在顾惜夕的脖颈处厮磨着。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出现,银质面具,墨发扬起。墨轻寒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几乎是一瞬双眼腥红,怒气暴涨,一个流星大步就来到了太子身后,抓起其肩头往后一甩。
还没明白发生了何事的萧桓,下一刻就迎来了正中胸口的一踹,这一踹极快极狠。萧桓被踹出几步开外,直到被墙抵住才堪堪停下,立时口中喷出鲜血。
墨轻寒顾不上去看太子是死是活,心异常慌乱地步至塌边,满眼的心疼与害怕,俯下身子就替顾惜夕收拢衣服,再脱下外袍覆在她身上。
顾惜夕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墨轻寒如天神般出现,此刻他浑身煞气,在自己眼里却是亲切无比。墨轻寒眼中又痛又恨,伸出手极尽温柔地理了理顾惜夕有些凌乱的额发。
抵在墙边的萧桓缓和了些,努力撑起身体,嘶吼道:“大胆贼子,竟敢擅闯本太子的别院,是想找死吗?”
墨轻寒转过身来,眼神变得阴翳,寒声道:“到底是谁在找死?我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伤害,你怎么敢?”
萧桓这才看清闯入的是谁,有些吃惊道:“你,你是……墨轻寒?九重楼?”
“太子眼神不差,怎么却看不清楚有些人是你不该碰的?”
萧桓觉察出墨轻寒身上散发着迫人的气势,虽有些畏惧但也不甘示弱:“笑话,本太子是当朝储君,只要是本太子看上的如何不能碰?”
“当朝储君?墨某想想,如果今夜殿下暴毙,明日早朝就该另议储君了吧!怎么样,殿下喜欢墨某这样的安排吗?”
萧桓有些怕了,可再怎么样,自己也是太子,而他只是庶民,于是硬声道:“你敢?刺杀太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本太子劝你赶紧磕头认罪,还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笑话,莫说你只是区区元盛太子,就是放眼天下,只有我不想动之人,没有我不敢动之人。”说罢墨轻寒伸手轻扣腰间,凌霄剑寒光毕现。
墨轻寒就这么手持长剑一步一步走向萧桓。萧桓面对满身杀气的墨轻寒,头皮直发麻,急道:“来人,来人啊……救命!”
“现在才想起喊救命,会不会太迟了。”
萧桓接连喊了几声,外面却死寂一片,再看向那如同杀神一般的银面公子,声音开始颤抖:“你别过来,我是太子……怎么还没有人来,来人啊!”
“既然太子喊不来人,墨某帮你喊如何?来人。”
在解决完别院里的那些个麻烦后,拾七就一直安静地守候在门外,此刻应声推门而入。
“拾七,来,听听太子殿下有什么要差遣的。”
萧桓彻底害怕了,这传说中的墨轻寒竟恐怖至此,开口求道:“大侠饶命,大侠是为了郡主而来,本太子现在就将她送给你,还请大侠饶我一命。”
墨轻寒萧杀之气更甚一层,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竟被如此看待,“送?还是让墨某送殿下一程吧!”杀心已起,剑指萧桓咽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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