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身的记忆中, 她确实是被梅花推下河的。
不过在梅花把她推下河之前,俩人就因为一朵野花吵起来了。
后来是因为梅花吵不赢原身,在愤怒之下推了原身一下, 而原身就站在河边,被梅花一推,就被推进河里去了。
所以, 原身确实是被梅花推下河的。叶爸爸没有冤枉叶梅花。
叶茜茜的话如同一颗惊雷,炸得叶二伯说不出话。
不过叶二伯很快反应过来,拉着叶爸爸和叶奶奶就往家里走。
“回屋再说!”家丑不可外扬!
叶二伯虽然长得没有叶爸爸高, 但是却比叶爸爸力气大, 死拉硬拽地扯着叶爸爸往屋里走。
叶爸爸见好就收,乖乖地任由叶二伯拉着走。
“没事可看了,没事可看了,都散了吧。”叶大伯母出来打圆场, 笑呵呵说,“他们兄弟俩拌嘴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大伙都散了吧。”
这话说得有些牵强, 从头听到尾的人,都知道叶家老二和叶家老三发生了什么事。
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 揭穿就没意思了。
大伙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便三五成群的一起走了。
屋里,叶二伯甩开叶爸爸的手, 铁青着脸说:“喊梅花过来!”他要喊梅花出来和叶茜茜对峙。
叶茜茜没有说谎, 不怕和叶梅花对峙,拉了拉叶妈妈,示意叶妈妈抱她过去叶爸爸那边。
很快, 叶二伯母就领着叶梅花过来了。
叶梅花可能是听到了叶茜茜的话,走进屋时整个人都在发抖。
“梅花你过来!”叶二伯正在气头上,没有注意到叶梅花的不对劲,一把将叶梅花扯到身边,“刚才桃花说是你把她推下河的。”
盯着叶梅花问:“有没有这回事?”
“爸,”叶梅花咬紧双唇,不敢抬头看叶二伯。
“别喊我,赶紧说你有没有把桃花推下河。”
“我,我不是故意的。”叶梅花摇着头,哭着说,“我没想把她推下河,我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然后她就掉河里去了。”
“二哥你听到了!”叶爸爸忽然插话,“就是你闺女把我闺女推下河的!”
想到闺女之前昏迷不醒的样子,叶爸爸气得想要打叶梅花。
好在他还有一些理智,没有对叶梅花动手,只是说叶梅花:“以前你就经常欺负桃花,抢她的衣服,抢她的鸡蛋,抢她的糖块。”
见叶二伯要说话,叶爸爸抢先说:“二哥你别说,先听我说完。”
说着话,他盯着叶梅花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对桃花做了什么!”冷哼一声,气愤说,“我跟你小婶都知道你在私底下经常偷偷掐桃花!”
叶梅花吓哭了:“小叔,我错了,你不要打我!”
叶爸爸不跟叶梅花说话,只问叶二伯:“二哥,你闺女已经承认推了我闺女。你打算怎么替你闺女补偿我闺女。”
“兰儿,去拿一包红糖出来。”叶二伯喊叶二伯母。
叶二伯母不是很想去拿。为了买一包红糖,她足足攒了一年的红糖票!现在一下子就要她把整包红糖拿出来,说实话,她实在是舍不得。
“当家的,桃花她已经醒了……”
“怎么着啊,难道我闺女醒了,你闺女推我闺女的事就能当无事发生了?”
叶爸爸直接坐到地上:“我告诉你们,别说一包红糖了,就是十包、一百包红糖,也补偿不了我闺女!”
看向叶二伯,又说:“得亏我闺女福大命大没出事,不然,”看向叶梅花,“我非剁了叶梅花,让她给桃花赔命不可!”
叶爸爸就是个混不吝的,他说的话,叶家人都不敢不当真。
“兰儿,快去拿红糖!”叶二伯瞪叶二伯母一眼,示意她快去拿东西。
被叶二伯一瞪,叶二伯母不敢再说别的话,乖乖地去拿红糖。
十分钟后,她拿着一包红糖走回来。
叶爸爸嗤笑一声:“二嫂,你这红糖可真是“好大”一包啊!”故意在“好大”两个字上下了重音。
一包红糖的重量是有数的,有半斤的,有一斤的,有两斤的。
可叶二伯母拿过来的红糖看着只有小小一包,一看就知道不够半斤。
一包红糖要是连半斤都没有,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倒走了一部分红糖。
听到叶爸爸的话,叶二伯母红了脸,含含糊糊说:“前两日我给梅花冲了些红糖水喝,所以,所以家里的红糖就剩这么多了。”
说着话,她把红糖递给叶爸爸。
叶爸爸却不接。接了就表示事情过去了,叶爸爸不想事情这么轻易的过去,别过脸,不搭理叶二伯母。
“老三。”叶二伯喊叶爸爸一声,语气里有着恳求。
叶爸爸冷哼一声:“二哥,我闺女可是差点就死了,你媳妇拿那么一点点红糖就想把事情了了,你不觉得你媳妇很过分吗?”
叶二伯也知道自家媳妇做得不对,可自家媳妇做得再不对,那也是自己屋里头的人。他不能当着哥哥弟弟的面教训媳妇。
“老三,你先收下红糖,过两日,我再想法子给桃花带一包麦乳精回来。”
袋装的麦乳精比灌装的容易买,叶二伯打算去找叶二伯母的二哥帮忙买麦乳精。
叶二伯母的二哥是供销社的临时工,他能买到一些别人买不到的东西。
像家里的红糖,就是叶二伯母的二哥帮忙买的。
“你还得再给桃花赔三十个鸡蛋,以及五块钱的营养费。”叶爸爸直接狮子大开口。
在他看来,叶二哥是记分员,他比他有本事,攒下的私房钱肯定不少。
趁着这次的事,他干脆闹个大。
叶二伯要是能答应,那当然最好。但叶二伯要是不答应,那就别怪他不讲兄弟之情了。
“老三!”叶奶奶听不下去了,走过来呵斥叶爸爸,“你别太过分!”看向叶茜茜,“一个丫头片子而已,给她一包红糖已经很可以了!”
叶二伯母在心里使劲点头。
但她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担心被叶爸爸报复。
“娘!你也是丫头片子,你为什么总看不起同为丫头片子的孙女?”叶妈妈控制不住怒火,冲过去说叶奶奶,“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咱们的大领导说过,新社会是平等的社会,男人和女人都一样,女人也能顶起半边天!娘你看不起丫头片子是不对的!”
“滚一边去!”叶奶奶看都不看叶妈妈,“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叶妈妈却不退让,梗起脖子,大声说:“这里也是我家,我凭什么不能说话?”
为了女儿,她豁出去了,朝着叶奶奶大声吼:“今天二房必须给我们三房一个说法,不然我就领着桃花去县城告梅花杀人!”
这话一出,叶奶奶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梗着脖子说不出话来。
而叶二伯和叶二伯母都慌了,担心叶妈妈真的领着叶茜茜去县城报公安。
叶二伯急忙说:“老三媳妇,老三说的事,我都答应!”
叶爸爸趁机说:“光答应不行,得写字据。”
说着话,他看向像透明人一样的叶大伯:“大哥,麻烦你去拿纸和笔出来。”
听到叶爸爸的话,一副置身事外的叶大伯才慢慢悠悠说:“老三啊,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大哥,今儿个要是有粮被叶梅花推下河,你还说得出这话吗?”叶爸爸看着叶大伯,眼神阴森森的。
叶大伯顿时不说话了,唉声叹气的回屋去拿纸和笔,边走还边说:“兄弟不睦,家门不幸啊!”
这话说得,好像叶爸爸犯了多大的错误似的。
叶爸爸冷笑出声,根本不搭理叶大伯。
大概过了五分钟,叶大伯回来了。他拿了一张纸和一支毛笔回来。
城里人都用钢笔写字,但生产大队这边穷,平日里人们读书写字,都是用毛笔来写的。
叶大伯把毛笔递给叶爸爸:“写去吧!”语气很是有埋怨叶爸爸不体谅哥哥的意思。
叶爸爸斜眼看叶大伯:“大哥,我现在看你很碍眼,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揍你一顿。”
听到这话,叶大伯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咻的一下躲到了叶奶奶身后。
叶爸爸冷笑出声:“孬种!”
叶奶奶皱起眉:“老三!你别没事找事!”
叶爸爸假装没听到叶奶奶的话,唰唰在纸上写下一张欠条,然后让叶二伯签字、按手指印。
等叶二伯签完字,按完手指印,叶爸爸拿着欠条对叶奶奶发难:“娘,二哥哪来的鸡蛋和钱赔给我们三房?”
“这,这,这我哪知道!”叶奶奶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家里还没有分家,按理来说,二儿子一家赚的钱和东西都是属于公中的。
“娘,我看您不是不知道,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叶爸爸看一眼叶大伯,又看一眼叶二伯,“平日里大哥一家有钱买炸糕、米糕之类的吃食,二哥一家有钱买红糖,有钱给叶梅花做新衣裳。”
故意停顿两秒,然后看向叶奶奶:“娘,他们哪来的钱买那些东西?该不会是您私底下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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