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白子画一言不发,只是低眉看着花千骨,目光中几分责备几分懊恼几分戏谑。花千骨哪里敢看白子画呀?悔恨得捂住了皱成一团的小脸,这下百口莫辨了,她负气的嘟囔道:“不行,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回头你得跟他们解释清楚!”
白子画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淡然反问:“你要我如何解释?去告诉他们那些声响其实是你发脾气追着打人弄出来的?”花千骨想了想叹气道:“唉,算了算了,这么说反而听着像欲盖弥彰了。”她脱了鞋,特地轻手轻脚的挪到床的里侧,拉出来一套枕被给白子画,接着随手设下了结界,当然这次这个结界也会拦她自己。
花千骨边整理被褥边没好气的说:“睡觉吧,反正明天解开龙筋之后我们就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白子画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你就真的这么想摆脱我吗?”忍不住问:“小骨,龙筋解开之后你——可否和我回绝情殿?”花千骨眼睛一翻,扭过头背对着白子画自言自语般幽幽的道:“这还没睡呢怎么就做起梦来了?”白子画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长留大殿,烛火通明。
摩严和笙箫默坐在尊位上,殿前只站着清流。摩严满脸严肃的说:“清流,你派人去查探的结果如何?七杀那边子画有什么消息?”清流却欲言又止:“启禀师父,弟子确实打探到一些消息,可、可是——”“可是什么?是什么消息快说!”“弟、弟子——不敢说。”摩严一瞪眼睛,皱着眉不悦:“有什么不敢说的?!”
笙箫默似乎明白点什么,连忙道:“清流,尽管说。恕你无罪,不管冒犯谁都没关系,说吧。”清流终于吞吞吐吐的道:“那边打探到的消息是——尊上被七杀圣使关进了自己的寝殿,夜夜、欢好,以、以至于尊上腰酸腿软,法力不济,连单春秋和旷野天都对付不了。”摩严听到这儿“啪”的一声一拍座椅扶手,身子也从座位上弹起,气得眼睛瞪成了铜陵,小胡子又翘了起来:“岂有此理!”
清流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弟子知罪,师父息怒。”笙箫默赶紧打圆场:“清流,没事了没事了,你下去吧。”“是。”清流诚惶诚恐的逃一般的跑了。笙箫默安抚摩严说:“师兄息怒,掌门师兄是什么样的人你我还不知道吗?千骨也不像这样的人,这七杀殿传出来的消息多半不靠谱,不如咱们等掌门师兄回来亲自问问好了。”
摩严焦躁的来回踱着步,等情绪稍微稳定下来说:“你说得对!但是七杀殿邪门歪道的东西太多,那个孽障是魔头,早前又觊觎子画,她有什么不敢做的?这事即便是真的也一定是子画中了他们的暗算,偏偏子画拎不清还老护着她。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趟七杀殿把子画救回来。”……
凡间的小屋内,烛火已经熄灭,一抹月光透过窗棂洒到房内。白子画睁着双眸躺在床上,侧头看了看背对着他躺在‘身边’的娇小背影,面上露出一丝带着暖意的微笑。从这两日花千骨的诸多反应来看,她对他至少不再那么生硬和抗拒了,他相信再加以时日,她的心即便再冰冷也总会捂热的,只要他再加把劲儿、再努努力,找个好的时机清清楚楚的对她表明心意……
可是明天——,俊朗的眉峰又蹙了起来,这几天只有靠着这龙筋的束缚他才能离她这么近,才有机会去瓦解她心防的壁垒。但是花千骨一直在催促解开这龙筋,越来越没有耐心了,明天他又要想些什么理由再度拖延呢?而且听起来还得合情合理?白子画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花千骨也是半天都难以入眠,不知道是不是多设了这个结界导致有些束缚,反正觉得身上哪里都别扭。不觉得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脸又开始发红发热,尤其是那个似是而非的吻,当时太震惊以致忘了去体会,现在开始努力去回味。隔着薄纱她把手指放到唇瓣上摩挲,不觉想起白子画中毒时那个有些迷乱的吻来,她又把手指伸到面纱下面直接轻抚朱唇,眼睛弯成了两个小月牙,带着几分娇羞的笑意。
想起方才白子画想要她和他回绝情殿,不由得神色黯淡下来,当初在绝情殿的日子何尝不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呢?他教她功夫法术,她为他束发、洗衣做饭,可惜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花千骨猛然面色一正,暗道:“我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以后各走各路两不相干的吗,怎么老去想他?甚至还在想能否回绝情殿,不行,不想了不能想了!”
花千骨闭上眼睛躺了会儿,又睁开了眼睛,自己不受控制的寻思着:“尊上说他后悔了,还有他的那些表现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是不是要真心对待我呢?毕竟他手臂上那绝情池水的伤疤是真实存在的啊……哎呀,怎么又去想他了,什么都不想了!排除杂念,清心咒!”她闭上眼睛开始专心默念清心咒,这一天确实是有些累了,花千骨念着念着咒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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