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卿醒得早,她刚动了动,温景慈的手臂便在她腰上收紧了些,光洁的脊背贴着他赤躶的胸膛,他的下巴忽然往前靠在她颈间,气息拂过,谢卿卿耳边微热,明明最亲密的事都已做过,可清晨这样不着一缕的紧偎着还是头一遭。

    谢卿卿开口才觉嗓音微哑,“该起身了,若待到日上三竿,只怕会被人笑。”

    温景慈低声笑了笑,胸膛微微震动,“这是我的府里,谁敢笑你。昨日我已经吩咐了,今早起的迟些,让她们不必过来。”

    谢卿卿闻言转过身来,面朝向他,见他还在笑,轻推他一记,神色微恼,“你故意为之是不是?”

    温景慈将她拉入怀中,抚着她的长发,唇轻轻印在她额上,“昨夜洞房花烛,今日迟些也无大碍,你身子可还疼?”

    谢卿卿听他提起洞房花烛几个字,便不由得想起昨夜云翻‖雨覆,两情缱绻,脸颊贴在他胸膛上,“莫要再说了。”

    谢卿卿面对温景慈时总是忍不住羞怯,温景慈眸中的笑意化不开,从善如流,“好,听夫人的便是。”

    谢卿卿陪着他又躺了一会儿,可腹中却不争气,昨日晚膳未用多少,这一早便饿了,温景慈起身,吩咐人先将早膳送来,谢卿卿梳洗过后,透过铜镜看着房中陈设,那红烛不知何时熄的,尚留有一半,她站起身来,走到桌前,温景慈进来时便见她看着那红烛出神。

    温景慈的手扶在她肩膀上,问道:“在想什么?”

    新婚之夜的红烛是不能熄的,否则便不吉利,这是临嫁前夜谢母说的话,谢卿卿本不信这些,可方才见那残烛,只觉得心头有些怪异。如今不愿让温景慈多想,便将这些心思压下,“没什么。”

    温景慈扶她坐到铜镜前,见她发髻虽已绾起,可却未饰簪钗,从妆奁里挑了亲手为她簪上,两人牵着手一同从房中走出,用过早膳之后,便有户部的人入府来传话,说近来事务繁忙,请温景慈回去当值。

    温景慈当着那人的面应下,可人走了之后却叹了口气,“看来这清闲日子便到此了。”

    谢卿卿忍不住笑他,“到底是朝廷命官,总不能一直赋闲在府。”

    温景慈陪了她一整日,第二天一早便去了户部。温景慈养伤这些时日两人朝夕不离,可他如今白日里都不在府里,倒让谢卿卿有些无所适从。从前刚嫁来时还想着莫要太过依赖夫君,可如今谢卿卿用起午膳来都觉得索然无味。

    阿莼见她胃口不好,托着下巴道:“难道今日换了厨娘?没听说啊。”

    谢卿卿心不在焉,又听阿莼碎碎念道:“难不成是有身孕了?是了,云嫂曾说过,有身孕时便没什么胃口,不行,我得请郎中去。”

    谢卿卿简直头大,伸手将她扯住,“别胡说。”见阿莼狐疑地看着自己,谢卿卿又怕阿莼口无遮拦,“今日没有,明日也没有,莫要惊动了玫姨她们。”

    阿莼更是想岔了,以为谢卿卿是为子息艰难而发愁,“那怎么成!”

    谢卿卿被她搞得哭笑不得,这丫头心性单纯,如今就算谢卿卿说的都是真的,阿莼也会以为她在安慰自己。而谢卿卿也不能说什么,难道告诉她没有怀孕一事,更没有不能生育,他们前日才刚刚圆房,哪里有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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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景慈散值回府时,谢卿卿刚从房中出来,两人在门口正好遇上,温景慈摸了摸她的头,“要去哪儿?”

    总不能说是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特意出来等他。谢卿卿本性内敛,不惯表露内心所想,随口道:“我去……看看阿莼。”

    温景慈笑了笑,“阿莼方才在大门边等我回来。”

    谢卿卿立刻问道:“她有没有说了什么?”

    温景慈走到房中坐下,谢卿卿见他不答,跟过去道:“那丫头瞎说的,你不要多想。”

    温景慈伸手拉她入怀中,她身子一旋便坐在他膝上,“我倒是更好奇阿莼说了什么,让你这般紧张。她在大门外见了我欲言又止,难道今日惹你不开心了?”

    谢卿卿心念微转,反客为主,“倒不如说说,之前在府里的那几名侍女是如何离开的?听阿莼说,是玫姨放到你房里的。”

    温景慈轻笑,“可真是冤枉,我从未有将那几位侍女收房的打算。此事也非玫姨本意,不过觉得我年岁渐长,却对娶妻之事毫不上心,便存心试探。”

    见谢卿卿盯着他瞧,眸里皆是打趣之意,温景慈这才知道上了她的圈套,“夫人轻而易举便将我方才所问转移开来,我更想知道究竟是何事?”

    谢卿卿见逃不开,脸颊泛红,低声道:“我今日胃口不佳,阿莼以为我有身孕了,我已经告诉她,没这回事。”

    温景慈闻言笑了起来,“那丫头的确多虑了,不过……”他将谢卿卿弯腰抱起,“能不能有身孕,不是夫人一个人的事。”

    谢卿卿以为他现下就要和她行周公之礼,连忙推她,却不想温景慈只是吓她罢了,将她放了下来,在她鼻尖上勾了一记,“唬你的,去用膳吧。”

    晚间谢卿卿沐浴之后,便坐在铜镜前梳头,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又合上。谢卿卿从铜镜里瞧他,温景慈将肩头披着的外袍搭在屏风上,内里只着了寝衣,他走过来,从她手中将木梳取过,“再过几日便是休沐之期,到时我带你去郊外走走,免得你在府里闷得慌。”

    谢卿卿手指轻卷在长发间,答道:“倒也不算闷,左右还有人说说话。”

    温景慈拿木梳替她梳理着长发,动作轻柔,道:“你从前在闺中可有手帕之交?”

    从前的确是有的,可自从谢家落难,便再无联系了,温景慈见她神情一瞬低落,便猜得她此刻心事,“倒也无妨,只是觉得阿莼未必能懂你心中所想,若能和其他女子来往,倒也能排遣寂寥。我承诺给你的一生,并非是拘于内宅。”

    谢卿卿心头触动,“我知道。”

    晚间两人并排躺在榻上,烛灯已吹熄,温景慈似乎已经睡下了,可谢卿卿却睡不着,自从那日圆房之后,她和温景慈未再那般亲近过,纵然此刻被他搂在怀里。她又动了动,转身面朝榻内侧,可没有睡意,只能辗转反侧,谢卿卿心想,莫不是白日里茶水饮得多了?

    她又转了过来,渐渐听得身旁气息不平之声,温景慈无奈地叹了口气,忽然侧过身来,将她笼在身‖下,谢卿卿不敢乱动了,温景慈将她的手扣在枕边,声音有些压抑,“原以为忍耐力可值一提,在你这儿却只能认输了。”

    两人离得这样近,温景慈的气息拂在她脸上,谢卿卿的声音变得有些软,“什么……唔……”

    温景慈吻住她的唇,舌尖探入,同她纠·缠在一起,这个吻里掺杂了欲/·念,另一只手探·入/她的衣衫内。

    温景慈的唇移向她颈/间,她身上衣衫松散,堪堪挂在肩头,这般紧要关头,她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将温景慈的胸膛抵住,气息微促,“若当初陛下赐婚给你的妻子并非是我,你也会这样待她吗?”

    越是对他情意渐浓,越是在乎这个不可能的结果,温景慈抚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啄吻,“若不是你,我只怕要做一辈子的‘鳏夫’了。乱指的婚事误人,于那女子是,于我更是。”

    纵然他们的开始是一个错误,可如今却不是了,谢卿卿仰头吻住他,只一个动作,便点燃了温景慈压制的欲‖·念。

    殢雨尤云,几度方休,谢卿卿鬓发微湿,美目半合,他知道自己今夜乱了章法,索//求过多,只是身边是心爱的女子,怕难有人做得来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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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里,谢卿卿同阿莼一同侍弄花草,玫姨忽地寻来,道:“宫中贵人让人前来传话,说命夫人明日入宫陪侍。”

    谢卿卿一听宫中二字,身子僵住,“是哪位贵人?”

    玫姨见她神情恍惚,有些不解,道:“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人来传话,这是印信。”

    谢卿卿提着的心忽地松了松,“我知晓了,晚间再与夫君商议。”

    谢卿卿没了心情,回房中净了手,便一直坐着等温景慈回来。他刚一进门,谢卿卿便站起身迎了上去,温景慈见她面色惊惶,伸手拥住她,“这是怎么了?”

    谢卿卿将那印信拿给温景慈看,他瞧了一眼,未放在心上,劝慰道:“你不必担心,如今后宫未有皇后,以德妃为尊,平日里德妃会召人进宫陪她说说话,这事我是知道的,明日去的应不止你一人,莫要害怕。”

    她怎么能不怕,温景慈不知道她与宫里那位的纠葛,可她能轻轻放下吗?

    只是无论谢卿卿如何担忧,该来的还是会来。次日一早,谢卿卿便收整好衣衫,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力求宫里人挑不出一丝纰漏。温景慈将她送到宫门外,谢卿卿被人引着走进去,宫墙万仞,只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回头相望,温景慈仍旧停在那里目送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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