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牧刚要策马而去,远远传来一声怒喝:“王景善,你竟又来此处!”
呵,倒是巧了。
箫牧闻言大喝:“公主正在禁足,来此处打扰我家未来王妃着实不妥,便也随本王进宫去吧!”说罢对青林使了个眼色,青林上前跃上昭阳公主的马车将马夫一把扔下,驾车跟着箫牧狂奔。
昭阳还未来得及停下马车便被带着疾驰,只能听到一声声惊呼。
梨元香:……
昭阳倒是第一次过梨香园儿不入,这种感觉真不错。
只是这群人怎么都这般看着自己?
“园主,战王爷方才说未过门的王妃?”
梨元香:!!!
这人竟这般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也不怕京城人的唾沫淹死他!
不对,是淹死自己!
她面色微变,转头进了园子。
昨日还在为怎么拿下箫牧发愁,今日就发愁如何甩开他,这日子过的当真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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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驸马不知如何写?”
箫牧眼神冰冷,手中匕首有一下没一下的向上抛,威胁之意满满。
“王爷,下官不知是王爷大驾,多有得罪,望王爷您……”王景善瞧着箫牧嘴角的冷笑慌忙改口,“王爷有所不知,那梨元香一届戏子竟敢蛊惑王爷,下官实在不忍您被她所欺……啊!”
箫牧面无表情的收回拳,活动了一下手指满脸厌恶:“王景善,你是否以为攀上昭阳便可无所顾忌,是以竟敢对本王的王妃出言不逊?”
王景善一脸错愕:“王妃?”
箫牧提起他的后领将他拎至面前:“惹王妃不快,便是对战王府不敬,不知驸马可做好准备了?”
“不……”王景善冷汗顺脸而下,“王爷赎罪……”
“晚了。”
箫牧将他扔给青均,瞧着屋外一脸担忧却不敢上前的昭阳公主嗤笑:“进宫!”
头天刚进宫,第二日又求见,德祐帝还没见过箫牧这般勤快,笑眯眯地坐在龙椅上摆手:“快请快请。”
“微臣见过陛下。”
德祐帝忙道:“快起快起。”眉眼一定看到被箫牧丢到地上的人疑惑道:“元恒你这是……”
“回禀陛下,臣要参王驸马嫌贫爱富,无故悔婚,欠债不还,以下犯上,辱骂当朝王妃。”
箫牧跪的端正,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王景善匍匐在地浑身发抖,动也不敢动。倒是昭阳满面不忿,抢声道:“父皇,明明是箫牧她……”
“臣还要参昭阳公主命人殴打百姓,闯入民宅无故打砸,以势压人,违抗圣旨。”
昭阳话未说完便被打断,闻言大怒,恨声道:“箫牧,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宫出言不逊!”
德祐帝眉眼一厉:“放肆!”
昭阳公主得意的挑眉:“正是,箫牧你放肆!”
“混账东西!朕是说你!”德祐帝走下台阶将箫牧扶起,“赐座,元恒莫急,慢慢说。”
箫牧看也不看跪在地下的二人一眼,拱手道:“陛下。王驸马考取功名前已有婚约,可他嫌弃对方是个戏子,虽是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可一朝考取功名后便取了公主对未婚妻不闻不问,几年吃穿用度竟是一文也未归还,今日还找上门去口口污秽之语,毫无为官之风。”
德祐帝蹙眉看了一眼王景善,问道:“那以下犯上又做何解?”
箫牧凛然:“臣的王爷之位乃是陛下亲封,王驸马对臣出言不逊,自然是以下犯上。”
“辱骂当朝王妃是为何?”
箫牧拱手又要跪下,德祐帝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站着说便是。”
箫牧也不客气,朗声道:“臣与陛下说过,臣已有心仪之人不日便要迎娶回府,王驸马对臣的王妃出言侮辱,难道臣不该要个说法?”
“要得要得。”
德祐帝一脚将王景善踹的老远:“混账东西!”
“父皇!”昭阳不可置信地大喊,“您怎可为了一个外人如此?驸马可是女儿的夫婿啊!”
“你还有脸叫我父皇?”德祐帝一脸怒气,“看看你挑了个什么玩意儿?”
箫牧面色略有不解地问道:“臣记得陛下说昭阳公主正在禁足,不知为何今日又在街上看到了她,这是为何?”
德祐帝闻言怒目而睁:“混账东西,朕的话如今对你是不管用了?”
昭阳自知理亏,跪下认错,只是看着箫牧的眼神满是恨意。
德祐帝见状怒斥:“来人呐,剥去王景善的官服!”
王景善跪地求饶:“父皇,儿臣知错,父皇饶命啊!”
“陛下,他欠的银子还未归还。”
昭阳护住王景善:“不过一些银子罢了!”
“不过一些银子?”箫牧冷笑,眸中尽是寒意,“香香的银子是她一场场戏唱来的,是她凭着自己的本事挣来的,便是本王如今所有也是在边关拼杀得来,我们从未靠过旁人,便是一文钱都花的理直气壮,你又算什么?若不是为陛下之女,你靠着自己怕是早沦为乞丐之流,而现在,你又有何立场说这般话?!”
“摆弄权势,欺压平民,若我等将士在边关护卫的皆为你之流,倒不如一头撞死!”
“既已退亲,还是请驸马早日归还银钱,莫叫我家王妃等急了,她若不开心,本王自然也会不虞。”
德祐帝在一旁总算是听明白了,凑近箫牧问道:“元恒啊,你那个香香……莫不正是与那王景善定亲之人?”
箫牧闻言一脸厌恶地看向王景善:“若是臣早日识得香香,定不会叫他占此便宜!”
德祐帝闭了闭眼,赵文忙上前扶住他:“陛下当心身子。”
德祐帝抽了抽鼻子,气若游丝的对赵文低声道:“原以为只是个戏子,现下竟还是退过亲的,你说元恒怎这般糊涂啊……”
箫牧耳力过人,这番话虽是极力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被他听去了。
他蹙眉看向德祐帝的眼神稍冷了冷:“陛下,臣说过,香香乃……”
“乃你心中至宝?”德祐帝无奈地接了一句,见到箫牧嘴角微露笑意顿时感觉头风又要犯了,瞪着一旁的昭阳夫妻二人更是盛怒,“混账!混账啊!来人呐,将昭阳禁足在公主府半年,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放出来!哦,还有银子,你等回府后立刻着人送去梨香园,不得怠慢,日后朕再知道你们去找麻烦,小心你们的脑袋!”
他说罢看向箫牧:“这般,可算解气了?”
箫牧微微摇头:“并不算太公正,只陛下与公主驸马乃是血浓于水,臣与王妃受些委屈倒也无妨。”
赵文在一旁听得暗暗撇嘴,瞧瞧瞄了一眼箫牧,为昭阳掬了把同情泪。
德祐帝闻言倏地瞪大了眼,满面委屈:“元恒竟说这般话?依你言倒该如何?”
箫牧拱手似是不敢言。
“但说无妨。”
箫牧道:“按军中规矩,这般做派乃是要重刑的,只公主与驸马乃千金之躯实在受不了重刑,二十军棍倒也罢了。”
昭阳与王景善闻言瘫坐在地喃喃:“二十军棍……”
寻常人打上二十军棍不死也要半残了,箫牧这是恨不得他们死吗?
德祐帝挠头摆了摆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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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的手脚快得很,箫牧刚策马到梨香园,送银子的就到了。
“见过梨园主。”
梨元香认得这个人,往日昭阳来的时候他便是身边最狗腿那个。
她拄着下巴坐在窗边,扣了扣手指道:“冬月,把银子收了。”
富贵满脸讨好,搓了搓手道:“梨园主,您清点一下银子数目可对?”
冬月把算盘打的啪啪作响,片刻低声道:“园主,多了一两八钱银子。”
梨元香站起来走到柜台边,捡起一两八钱的碎银子冷笑一声:“这倒是个什么意思,若是说利银也太少了些吧?”
富贵讪讪一笑:“公主说,凑个整儿……”
素手轻扬将银子抛过去,梨元香转身上楼留下一句:“那倒不必,回去告诉你主子,以后再不相欠。”
倒不知说的是哪位主子。
箫牧进门只听到这一句,紧跟着梨元香上楼:“香香,我回来了。”
梨元香回头看了一眼不仅没将人赶出去,还领到了内室。
“王爷,我已与您讲过利害。我知您许是同情我,但实在不必如此堕您的名声。”梨元香见他不说话,动作轻缓地沏了壶茶,“今日之事多谢王爷。”
箫牧倾身握住她的手:“我心悦于你,关利害何事,又关同情何事,只是看不得你受委屈罢了。”
梨元香轻轻收回手:“王爷,我是个戏子。”
“可在我心中,香香乃是最最好的女子。”
梨元香强笑:“王爷这般是究竟是……”是因为我是我,还是因为我是你错认的那个人?
她终究没将这句话问出来,答案她心中已然明了。
“王爷这般会被人耻笑的,笑你……”梨元香笑出了声,似是有些开心,“笑你□□熏心,眼光肤浅,识人不清,受人蛊惑。”
箫牧提起茶壶为她添了杯茶:“我若不怕呢?你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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