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转头骂了一声,立马打开消防栓。
“是这群娃娃疯了还是我们疯了啊啊——”肖恩一边叫着就想去最近的厕所躲着。
那群娃娃的速度跟飞似的,只距离半米,在杜森的脑后,一个娃娃伸手就要抓他的头。
时间仿佛已经凝固,杜森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还有没有跳动。
肖恩大脑一片空白,没想到这东西还能上脑门。
一把剔骨刀突然冲出来,反射着明晃晃的月光,一刀横切在了血娃娃的脸上。
肖恩与血娃娃擦身而过。
这东西是真成精了,里面流出来的不是血,也不是棉花,而是乌黑色的像腐烂的肉一样的东西,散发着作呕的恶臭。
“你哪儿来的刀?”
“第一次游戏拿的那个族长的,还挺顺手,接着——”
江景散在血光中接过许择扔过来的刀,不带犹豫地向前加速,举刀瞄准了就砍。
一刀……
两刀……
三刀……
肖恩还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高远拿着消防斧与血娃娃对峙着,回头对他气急败坏地说:“你傻站着干嘛!拿东西上啊!”
“啊?”
溅血之中,高远给了他一根棍子。
杜森也拿着不知道哪儿来的木板,对着血娃娃开始猛砸。
很快,大量的血娃娃被砍在走廊两侧,变成一堆又一堆的腐肉,血液四处乱流,血光飞溅。
江景散拿着刀往前砍,可这东西战斗力不强,数量却不少,短时间内靠一个一个地砍根本砍不完。
“怎么办?”
高远顺势踢飞一个血娃娃,抬手背擦脸上沾到的血:“太多了,根本弄不完啊!”
许择又解决了两个,往墙上一撑,直接越到了血娃娃的背面。
“江景散,堵住它们,叫个人去厕所把所有的水都打开——”
江景散右手抵住血娃娃的来势,喊道:“肖恩,去厕所把所有水都打开,把窗户都关上——高远和杜森,去厕所前门守着,把这东西逼进里面去!”
江景散说完半跪着从血娃娃的下方滑到对面,与许择对视一眼后又立马利落地围住它们。
“知道了!”
高远把肖恩往厕所推:“快去,我们在外面接应他们。”
“哦哦哦——马上去!”
肖恩先跑进男厕开水关窗,进女厕的时候他叫道:“我保证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来的,对不起!”
高远和杜森守在门外,把血娃娃往里头压,不过杜森看起来就缺乏锻炼,不过一会儿就开始虚脱。
高远朝他喊:“喂——别说不行啊,你命不想要了?”
杜森喘了两口气又接着上阵。
那些血娃娃好像感知到危险的来临,一部分开始往反方向飞,可江景散和许择怎么可能会放它们走。
不出一刻钟,所有的血娃娃都被逼进了水漫金山的厕所。
江景散和许择拿着刀站在门口,出来一个就砍一个,直到所有的血娃娃没了逃命的想法。
才过半分钟,厕所里陡然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声,一阵接着一阵,像被火烧,被雷劈。在水的淹没下,血娃娃一边腐烂一边喊叫,语声间充满着怨愤。
杜森张大了嘴,头一次见厕所这样用的,男女混合双上,鬼吼直叫。
头一次见刀砍娃娃成腐肉。
头一次,守女厕所。
肖恩只觉得一股寒意爬上脊背:“你们没觉得,它们叫的好凄惨吗——好吓人啊,像女鬼一样——”
女鬼?
“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的?”许择问。
“高远在厕所把它揪出来那次,你看到水了?”
高远这才恍然大悟:“这样啊,我当时还真没注意,欸,不过,许择你也没注意?”
话说完高远就立刻反应过来,那天发生了什么他又不是不清楚,还问,这不智障吗?
江景散一直没看手机,这会儿他连忙掏出来摁亮,有一条陈岁晚发过来的信息。
“金嘉年怕水。”
金嘉年怕水,血娃娃也怕水,血娃娃还没脸,这东西果然和金嘉年有关。
江景散把同样的话告诉给其他人。
肖恩:“这么说,我们还真是被金嘉年找上身了?”
高远:“金嘉年到底死没死?”
江景散去厕所里看了下,厕所里已经恢复了原来一尘不染的样子,他出来说:“差不多干净了,去找陈岁晚和金温故。”
走廊里的血迹和腐肉也都已经消失不见,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杜森直接瘫坐在地上:“你们去吧,我不去了,太累了,我没力气了。”
“所有人都去,这一次游戏,很可能就在今天结束。”江景散扫了两眼杜森,又给陈岁晚发条信息,说,“你自己看。”
高远捏了两把口袋里的手机。
凌晨4点,到达金温故家中。
陈岁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们。
“怎么样?”肖恩坐上沙发。
“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我说了一整晚的话,差点把我自己都弄感动了。”陈岁晚说,“你们那边怎么样?”
江景散说:“已经收拾好了,辛苦你了——”
“我也是玩家,辛苦什么?”
许择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所以金温故说了些什么?”
陈岁晚又喝了口饮料,看来真是说了不少的话。
陈岁晚:“金秋成好像心理有点问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金温故的母亲逼死了——听她说,她母亲去世的前一段时间,金秋成很少和她母亲说话,但金秋成没有出轨,也没有家暴,和冷暴力有关系吧?金温故说她也不清楚,因为那段时间她已经搬出去了,她们和金秋成之间的关系很奇怪,好像,金秋成就是故意的,他好像,有离婚的想法。”
肖恩问:“那金嘉年呢?”
她清了下嗓子继续说道:“金嘉年的男朋友确实就是那次实验中死亡的那个男生,这是金温故打电话向金嘉年的朋友确认的,金温故确实不知道那是金嘉年的男朋友。
“那次实验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金嘉年的男朋友和其他三个人代表他们学校参与这次实验,实验过程□□发生了两次事故,一次是金温故配试剂的时候被别人不小心推到,但没有发生伤亡。
“另一次就是金嘉年的男朋友,在实验快结束的时候,金温故作为当时的小组负责人来总结一些实验活动,但是有人拿错了她的记录表。金嘉年的男朋友当时感觉不是另一个负责人说的那样,他没有听任何人的,但他也没有做出正确的抉择,最终因此丧命。”
江景散说:“只有他一个人吗?”
“对,当时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在前台。”
“所以,金嘉年因此怀恨在心,又无可奈何,最终失踪了?”肖恩觉得这有些狗血。
“金温故有责任吗?”许择问。
陈岁晚:“当时的责任是挂在金嘉年男朋友身上的。”
许择:“金温故,是受邀的?”
陈岁晚愣了下:“对。”
“所以——”
所以金嘉年在怨恨,凭什么其他人都没死,凭什么其他人都不用负责任,凭什么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老天都要把他带走?
江景散:“还有什么消息吗?”
陈岁晚又喝了饮料:“有——这是金嘉年的朋友告诉我们的,金秋成在精神上对金嘉年造成的伤害也很大。具体是什么她朋友也没说,只知道金温故失踪之前,从一年以前她知道金秋成对她母亲做的事情之后,她就开始精神恍惚。很可能,她男朋友的死是她绝望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为金嘉年并没有搬出去,金秋成对她母亲做的事,对她也有很大的影响。
“她为什么不去找金温故?”肖恩说。
“一个这样压抑的家庭,你觉得她和金温故的关系能有多正常?”高远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你没有过过家庭生活,有很多东西你没有经历过。
“好像,金嘉年是个妈宝。”陈岁晚说,“来自金嘉年失踪前个人页面的推测。”
“嗯,”江景散点头,“很有可能是这样,当时她13岁,确实也不太能承受这种打击,更何况她失踪的时候已经成年了。”
杜森抿着嘴,好像是要说什么,又碍于面子没说。
“你想说什么啊?”肖恩问他。
“我——”杜森挠了挠头,说,“既然你们都说了金嘉年是这样的……那她现在不是应该去找金秋成了吗?”
高远心说“不好”。
肖恩大叫“不妙”。
陈岁晚往金温故的卧室看了看:“她要是真想去我们还拦得住?”
江景散偏头看许择,许择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好像于情于理,这都是应该过一遍的。
江景散突然间想到一件事。
或许,就算他们找到了金秋成,结果也会像顾鸣那本书一样,不会给他们任何结果显示,唯一的东西就是告诉他们任务点已完成。
所以,游戏肯定存在着什么和老江,和那起事件有关的东西。只是为什么,每次他们一要找到,线索就自动断了。
游戏,想置他们于死地,更准确一点,是针对江景散,阻止他一切想揭开真相的活动。
可是那个大爷怎么解释?难道,是和老江站在一起的人?
“所以呢——最后一只吊死鬼,是金温故,还是金嘉年?”高远拉着衣领,“命都没着落了。”
许择说:“是金嘉年。”
当然,金温故也很重要。
江景散整理好衣服起身,说:“我想去金秋成那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如果他已经出事了,我再搜查一下他的东西。”
“江哥,你一个人去?”肖恩问他。
江景散已经捏好了门把手,回头的时候,许择正从他身上移开视线。
许择也站起来,他想知道江景散到底要搞什么,明明知道游戏不会留结果。
“我和你一起,如果遇到金嘉年的话也好有个照应。”
江景散“可以”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金温故的卧室里传来呼声。
“?!”
众人赶紧向卧室奔去。
什么意思?因为他们在客厅堵着,直接把人送卧室了?
游戏真是演得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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