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李子白推向浅仓吉所在的位置后,太宰治就开启了看戏模式,蹲在李子白的身边,乖巧无比。
可是这么无害的形象却让浅仓吉心颤不已。
他是港口的老人了,是现任首领的上位史的见证者。
现任首领森鸥外上位前,是前任首领的专属医生,后期前任首领甚至只信任森医生,命令的传达都是由森医生来传达,可以说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森医生上位后,组织里一直有传言,是森医生杀了首领。
毕竟传位时,只有一个瘦弱的少年在现场。
这样的少年,当然有很多心怀不轨者想要威胁他,让他说出不利与森首领的话,好为自己的叛乱找一个正当的理由。
可后来,少年成为了港口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干部。
与他作对的人,都不知道死在那个犄角旮旯里了。
浅仓吉是见过太宰治的。
阴郁的美少年,身上总是缠着白色的绷带,眼里浸染了数不清的罪恶,让人看一眼便神魂俱震。
……这类上司,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疯了。
比如毫不犹豫就冲进敌窝里,脸上带着疯狂笑意,手拿武器哒哒哒;或者沉静如水,却转头就往水里跳去,扑通两下人就没影了;再或者前一秒还笑嘻嘻的,下一秒就拔枪射击来个五连击,来一个精彩的人体描边。
浅仓吉很确定,即使大家伙脸上还保持着面瘫脸,但是属于太宰治那一组的哥们绝对一个个的都被吓的瑟瑟发抖。
至于他?他在一旁陪着抖。
并由衷的庆幸,他不是太宰治的专属下属。
可现在这个早已叛变的恶魔,正乖巧的盯着他看,眼里满是趣味,仿佛参观动物园的小学生
太宰治:“唉呀,受伤这么重,我扶你起来好了,你一直这么仰视我们,我们就得一直蹲着,腿挺不舒服的。”
浅仓吉感受了一下,眩晕感仍旧很重,他起不来。
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
李子白见状,打算上前去扶一把。
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好歹得有点人道主义的关怀。
太宰治上前一步,挡在了李子白的前面,笑眯眯的,“还是我来帮忙吧。”
即使身躯瘦弱,但是压迫感十足,浅仓吉甚至能看见对方身上那独属于黑暗的暗影,正慢慢的朝他笼罩过来。
浅仓吉发出尖叫鸡似的声音,因为身体虚弱,音质都有些变音了。
“不用了,我能行,我起得来。”
李子白闻言,一脸不赞同,“你伤这么重,不要勉强自己,太宰,你快帮帮他。”
浅仓吉:“……”
他一口气差点没转换过来,看李子白的眼神都变了,连忙道:“我能行!”
随后生怕李子白叫太宰治帮忙,顾不得重伤的身躯,手撑着地,蹭着墙,三扭四扭的将自己扶起来。
李子白:“……”
这就是男子血性吗?
真是学废了,要是他受伤,恨不得天天有人伺候,最好是连饭都有人炫到嘴里。
太宰治一开始虽然说了要帮忙,但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他才不要去扶臭男人,漂亮的小姐姐还差不多。
能顺便和他殉个情就更美好了。
这个家伙真有眼力见。
继续乖巧蹲jpg
浅仓吉扭动身体时,不免扯住了伤口,此时正火辣辣,可面上却并未流露半分。
他不知道李子白为什么救他,但是不妨碍他将李子白视为救命恩人,于是他认真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以后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此话让李子白眼睛一亮,他要不要顺势询问井上厚雄的尸体究竟在什么地方?
这样任务就完成了。
“那你就说说井上厚雄的尸体,被你埋在哪里去了。”
李子白赞同的点点头。
……嗯?
等等,刚刚的声音是谁说的?
太宰治和李子白两人同时朝身后望去,不知何时,织田文博一身的黑色作战服站在他们身后,行动间男性荷尔蒙勃发,男人味十足。
李子白满心卧槽,这就是所谓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吗?
这个家伙的身材有这么好吗?
为什么我的身体素质不是这样的?
李子白心中有很多想问的,但是眼下不是他可以轻易开口的时候,毕竟木仓管正对着他呢。
太宰治还是那副看戏的模样,因为织田文博的加入,亮的堪比四十瓦的电灯泡。
织田文博垂眸看向浅仓吉,语气淡淡的,“所以说,井上厚雄究竟被你埋在哪里了。”
浅仓吉的脸色难看无比,他就这么盯着织田文博,一言不发。
嘭的一声木仓响。
浅仓吉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小腿抖动了几下,血顺着裤腿留下来。
“快说,我的耐心不多,你也不希望我去找你心爱的妻子吧。”
浅仓吉的脸皮抖动了几下,仍旧一声未吭。
织田文博耐心十足,他瞄准了浅仓吉的另一只腿,他相信,在将对方打成筛子之前,他一定能问出来的。
食指扣上扳机,慢慢的弯曲着,仿佛故意在给对方留下思考的时间。
这样的心理压力,换个人恐怕早已经痛苦流涕的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不许动。”
尾音带着些许的颤抖,浅仓衣子将手木仓对准了织田文博的脑袋。
织田文博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反而轻笑一声,“舍得从乌龟壳里出来了,井上衣子。”
听见井上这个姓,浅仓衣子颤抖了一下。
她嗓音嘶哑,低声道:“我和浅仓吉结婚了,不是井上衣子了。”
织田文博斜睨了她一眼,脸色阴沉,随后又笑了起来,“不管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你曾经嫁给井上厚雄的事实。”
他的木仓依旧指着浅仓吉,嘴角带笑,“你不是也想知道井上厚雄被埋在哪里吗?否则怎么会去找御光堂的人。”
浅仓衣子狠狠的頂了一下织田文博的脑袋,威胁道:“你闭嘴,闭嘴!”
织田文博丝毫不受这个威胁,指着浅仓吉道:“要不要比比看,我们两个的速度谁快?”
“动手啊,你倒是动手啊。”
一声声的逼问,直直将浅仓衣子本就脆弱的灵魂逼到了绝境。
她不敢试。
她不能失去浅仓吉。
见浅仓衣子顶不住了,太宰治示意李子白,他俩现在咋办?
李子白佛了,示意静观其变。
他的任务已经拐向了一个神奇的展开,之后就看这三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狗血的往事吧。
他不掺合,就听听。
织田文博哼笑了一声,“你不是也想知道织田文博究竟埋在哪里吗?趁现在一道问呗。”
浅仓吉满眼复杂的看向浅仓衣子,衣子原来一直都想知道那个人的被埋在那里了,是没放下吗?
那他呢?
他们这么多年的夫妇生活,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也不过是同床异梦吗?
浅仓衣子脸色苍白,立马解释道:“不是的,我前段时间好像看到他了,我太害怕了,我就想知道他究竟被埋在哪里了。”
“……他究竟死没死。”
浅仓衣子神情惊慌,脸色惨白,就像小动物似的时刻畏惧着可能会朝她袭来的天敌,这么惹人怜爱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浅仓吉想起了以前的往事,当初衣子也是这样,惶惶不可终日。
因为他。
浅仓吉低叹了一声,就像妥协了一般,“在楼上的小隔间里,我一直都供奉着。”
就像听见什么好笑的事一样,织田文博似脸上带着笑,可或许他不想笑,因此显得有些扭曲。
他对浅仓衣子嘲笑道:“你没想到吧,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就在这间房子里。”
接着道:“上次他可是把你和他的故事编成鬼故事说给大家听,看来你在他心中的地位越来越低了。”
浅仓衣子握着木仓的手不断的抖动着,就像受伤的小兽,伤口被人强行的扒开了。
李子白看着不由心生佩服,这个织田文博可真是个狠人,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敢不断的刺激浅仓衣子,就不怕走火吗?
挺佩服的。
知道了井上厚雄被埋在哪里,井上厚雄对浅仓吉失去了兴趣,眼神冷冽,“这么多年了,你也该血债血偿了。”
他早该送这人去下地狱的。
浅仓衣子察觉到不对,她立马威胁道:“不许动,你要是敢动,自己也会死的。”
可这时的织田文博已经毫不在乎了,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空气凝固了一般,仿佛下一秒场面就会失控,酝酿起更大的风暴。
浅仓衣子惊慌的看向浅仓吉,随后又看向织田文博,她有种再不说就来不及的预感。
她慌忙喊道,声音在空中变得扭曲,破音似的,又像濒临死亡时,动物发出的最后一声呢喃。
“是我杀了井上厚雄,是我做的。”
就像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腐肉挖开,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血肉,即使疼痛难耐,即使少了那层腥臭发烂的腐肉,保护她脆弱的心。
但说出来后,浅仓衣子不可思议的觉得轻松了许多。
她说出来了。
手臂上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道,浅仓衣子还没发出疼痛的嘶声,便被人狠狠的掼到了地上。
织田文博指着她和浅仓吉,面无表情的说:“原来是你呀,我一直怀疑浅仓吉动的手,可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毕竟大哥是那么的爱你,你却背叛了他,果真是一对奸夫□□。”
“不是的。”
“不是的。”浅仓衣子嘴里呢喃着这几个字眼,她抬头看向织田文博,温柔且坚定的说:“我爱他,那都是意外。”
一旁的浅仓吉听见这个答案,眼神一瞬间变的极为可怖,可下一秒就消失无踪。
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浅仓衣子。
李子白看了看浅仓吉,再看看浅仓衣子。
这是什么狗血八点档。
他和太宰治乖巧的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等着接下来的发展。
至于任务,井上厚雄的骨灰盒都知道在哪里了,他的工作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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