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木制托盘上并排放着三个布头小人,个个上面都插着数根手指长的银针,在夜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此话一出,众人都捂着帕子往后退。
“什么仇什么怨呐!一下子放三个,心思也太狠毒了!”
“就是啊,这妙音娘子原来不过是个宫女,竟这样大胆!”
皇后一脸怒意呵斥道:“宫规森严,岂容如此阴毒之事!来人,将罪人余氏拖下去!”
余莺儿此时已经被吓傻了,这会儿只知道拉着玄凌衣袍的一角求饶。
“皇上…”
皇后见宋蕊要开口,厉声质问道:“难道敏嫔要替这狠毒之人求情吗?”
“皇上,皇后娘娘容禀,臣妾只是觉得奇怪,就算余氏行巫蛊之术,为何要一气做三个?若是针对不同的人也就罢了,可这三个巫蛊娃娃一模一样,余氏为何要这样做?”
恬贵人凑上来仔细瞧了瞧,道:“既是三个一模一样的,那便是三个人做的。余氏一向同敏嫔和舒嫔交好,说不定是你们三人一起做的呢?”
宋蕊还没反驳,就听华妃嗤笑一声道:“恬贵人自己蠢,可别以为旁人跟你一样蠢。若真是敏嫔、舒嫔和余氏一起做的,也该各自好好藏着,怎么都藏在余氏那儿,是怕人发现不了吗?李公公,这巫蛊娃娃是在哪儿发现的?”
“回娘娘,就在妙音娘子床底下,藏得并不深,略弯弯腰就看到了。”
“一看就是个蠢人干的,藏都不知道藏深一些。”
华妃捂着帕子笑,意有所指地看着恬贵人,把恬贵人气得脸涨成猪肝色。
皇后道:“华妃,这是正事,不得随意攀指。”
华妃可不怕皇后:“往常臣妾协理六宫时,便是一针一线都未曾有过争执。臣妾病的这几日,皇后协理六宫,还有冯淑仪和惠嫔帮忙,怎么还能出这样的纰漏?况且,此事一看就疑点颇多,怎么皇后审都不审就让人把余氏拖下去,还口称她为罪人,实在有失偏颇。若不是余氏做的,岂非让真正用心险恶之人逃脱?既然皇后不善处理这些事,臣妾便代劳了。颂芝,去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皇后对华妃越俎代庖的行为很是不满,可皇上都不出言阻止,她也不敢发话,只得尽量维持脸上的表情。
颂芝念出上面写着的生辰八字,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这是我们小主的生辰八字!”
“是什么人在说话,赶紧上前来!”
甄嬛带着浣碧上前跪下,浣碧道:“回禀皇上皇后,方才颂芝姑姑说的是我们小主的生辰八字。我们小主这几日深思倦怠,一日十二个时辰有五六个时辰都在睡。前天皇上来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我们小主还睡着。奴婢们查了许久都查不出下药之人,如今看来,怕就是这巫蛊在作祟。”
听闻此言,宋蕊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对方的计划,一方面给甄嬛下慢性毒,一方面又在余莺儿那里放下三个巫蛊娃娃,不仅能掩盖下毒,还能让她们三人都失宠于皇上,当真是好计策。
余莺儿哭道:“皇上,臣妾与莞嫔无冤无仇,怎么会这些狠毒之事?”
浣碧反唇相讥:“娘子和我们小主怎会无仇无怨?当初同我们小主头一回见面就因行礼不当被皇上训斥,定是因此怨上了我们小主。敏嫔和舒嫔也是看我们小主得宠心生嫉妒,才跟着妙音娘子做这样恶毒之事,还请皇上一定要为我们小主作主!”
恬贵人看事情有转机,忙又道:“还真是呢!上回皇上要去敏嫔那儿,半道上遇上莞嫔,就去了棠梨宫。臣妾还纳闷呢,怎么敏嫔被莞嫔抢了恩宠一点都不在乎,敢情是要用这样的手段啊!”
“皇上,臣妾和姐姐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人群中忽然分开一条路,陵容披散着头发,衣衫单薄,扶着执蝶的手快步走来。
“陵容…”
“姐姐,你没事吧!”
陵容跪在地上仔细查看宋蕊,见她安好,心内才略略放心下来。
皇后道:“舒嫔,你不是卧病在床吗?怎么跑出来了。”
陵容深深叩首,膝行到玄凌脚边,抱着他哭道:“皇上,先前是您要保护臣妾,臣妾才没有说出去。可是现在,臣妾和姐姐遭人怀疑,臣妾不得不说。臣妾怀有身孕,姐姐也知道此事,巫蛊之术这样又惊动胎神又伤阴德的事,为了腹中胎儿,臣妾和姐姐怎么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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