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在家时,他不闻不问,任由姨娘欺凌羞辱,如今看陵容得宠又生下皇子,倒是借起女儿的势了,一口一个宫里娘娘的爹、皇上的老丈人,他是打量着陵容在宫里活得太自在吗?还敢贪污受贿,怎么的,拿着朝廷的钱给自己养小老婆吗?”
消息一传来,宋蕊就气得不行。前朝的那些言官最是会捕风捉影,一点点小事就能说得跟天要塌下来似的,何况安比槐是贪污,虽然数字不大,但绝对够把他的官位一撸到底,更别说还有那些“豪言壮语”!
眉庄劝道:“你也别气,咱们得赶紧想想法子才是,总是陵容的父亲。”
宋蕊深吸一口气,脑子里把安比槐和那个烦人的御史骂了八百遍。
等等,御史!
“听闻姐姐的外祖家在京中,老大人可有相熟的御史?”
眉庄思索道:“倒是有一位齐御史,同外祖家有些来往。”
“那…姐姐可知这位齐御史的脾性?”
眉庄忽地抿唇一笑:“外祖母同我说起过这位齐大人,听说他…”
宋蕊越听眼睛越亮,凑到眉庄身边耳语一番。
眉庄脸带犹疑:“这样…真的可以吗?陵容和林夫人那儿会不会…”
“我先同姐姐这样说,若陵容同意,就要劳烦姐姐修书一封。”
“好,你放心吧,这点事我还是办得到的。”
…
京城悦来茶馆,正中高台之上,说书人“啪”地一下打开扇子:“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这故事说得不上不下的,叫齐府的采买嬷嬷春娘抓心挠肺,回了府上忍不住和身边的小丫头抱怨。
“这些说书的最是刁滑,成日的勾着我们去听。”
那小丫头不能出府,很是羡慕地道:“嬷嬷不如说给我听听吧,让我也长长见识。”
齐御史路过的时候,正好听春娘道:“那小闺女也是可怜,在家和她娘没日没夜的绣花卖钱,就为了他那个不成器的爹。好不容易家里日子好过些了,他爹转头纳了好几房姨娘,那些个小贱蹄子,想想我就来气,成日的作贱那小闺女和她娘,她娘哭得眼睛都瞎了,人也病得皮包骨,小闺女又是照顾她娘又是绣花的,身上瘦得没二两肉。”
春娘说得声情并茂,手舞足蹈。齐御史原只是当个故事听,可是听着听着觉得这事儿怎么那么熟悉呢?
“好在老天保佑,小闺女被大王看中,迎进宫里成了妃子,隔年又生了个大胖小子,大王很是宠爱她。可她那爹还不消停,趁着大王跟敌人打仗的时候,竟然偷了好些原本要送到前线的银两,就为了养他那几个小贱蹄子。这事儿后来被大王的手下发现了,都纷纷要求大王废了小闺女,还要把她儿子给别人养!”
“啊!”
小丫头惊叫起来:“他们怎么能这样!这干那小闺女啥事啊!嬷嬷,那后来呢?”
春娘愤愤道:“那杀千刀的就讲到这儿,给我气得哟!恨不能把那小闺女的爹和那群胡乱说事的人给撕了!”
小丫头还要再问,就听身后有人重重“哼”了一声。
“是老爷!嬷嬷,老爷好像生气了!”
春娘摸摸她的小啾啾道:“别怕,咱们老爷最恨这些忘恩负义、抛弃糟糠妻子的人,当年老太爷就是…老爷听了这个故事肯定比我更想把那小闺女的爹撕喽!”
…
隔几日上朝,齐御史马力全开,把那位说陵容不配为皇子生母的御史骂了个狗血淋头。
“未知全貌,就敢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是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笑话吗?如今京中已经流传出《救父记》,《救父记》?何其讽刺!连百姓都知道可怜舒贵嫔母女,你竟连他们都不如?简直是是非不分!”
齐御史一甩袖,转身跪在玄凌面前道:“皇上,安比槐如何处置,臣不敢妄言。但臣必须说句公道话,舒贵嫔是至孝之人,完全担得起皇子之母!”
有了齐御史的鼎力相助,局势立刻被扭转,再不是那位御史的一言堂了。
是夜,陵容披发去簪,跪于体元殿外。
“臣妾自知父亲有罪,若不严惩,恐伤及朝纲。臣妾不求皇上保全父亲官位,但求皇上饶父亲一条性命,流放也好,□□也罢,就当还了父亲对臣妾的养育之恩,臣妾感激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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