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宜忙回神,慌里慌张地拿帕子遮着一侧脸,心虚道:“我…我就是有些热了,妹妹不用担心。”
穗穗不疑有他,拿起搁在一旁的团扇给燕宜扇着。这么一打岔,方才要问的事儿也忘了,穗穗又坐了一刻便回去了。
燕宜微微仰头从窗边瞧见她走远,缓缓吐出一口气。攥着帕子的手轻轻在胸口捶打几下,小声自语:“燕宜,你…你不能对平阳王不敬,再过几月便要殿选了,不能…不能有旁的心思。”
她如今还是秀女,是皇上的女人,不该念着旁的男子。可如此一想,心中难免生了几分惆怅和苦涩。
…
“徐启之女?”
“是。”陵容服侍玄凌穿上干爽的里衣,又跪在榻上轻柔地给他擦头发,“按说平阳王早该选妃,不知为何先前皇后娘娘一直未说起,两位太妃无法,因年初平阳王救了溯儿一命,便求到姐姐和臣妾头上。只说想寻个性子柔和些的,家世倒是其次。”
陵容不动神色地给皇后上眼药。身为中宫皇后,平阳王的皇嫂,在平阳王年纪将近时就该向皇帝提起此事,但显然,皇后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玄凌意味不明地道了句“皇后忙得很”,然后细细思考起陵容的提议。
“前几日姐姐召徐姑娘前来,臣妾瞧着性子温婉和顺,又擅丹青,想来定和平阳王志趣相投。”
“徐启教出来的女儿,才情定是不差,只是徐家到底门第低了些。”玄凌皱眉,徐启编书做学问是极好的,但在为官上欠缺一些。要知道他当年可是二甲第一,位列传胪,方入翰林院便是从七品检讨,可熬了这么多年也不过升了两级,偶尔轮到了给他讲讲学罢了。
况且,玄清的王妃是国公之女,轮到玄汾就只是一个从六品小官之女,说出去恐怕有打压玄汾之嫌。
陵容将棉布放在一旁,趴在玄凌肩头道:“虽门第低了些,可难得平阳王自个儿欢喜。那日正好撞上平阳王送溯儿回来,溯儿说庄师傅教的竹画得不好,姐姐便请徐姑娘画了幅青竹翠柏图,平阳王很欣赏。”
玄汾一向安分,倒也不是不能给他个恩典。
玄凌心里有了主意,拉过陵容抱在膝间:“容儿尽操心旁的事,朕可在你身边呢!怎么不见你操心朕?”
“皇上…”
陵容不过嘤咛一句,便迷失在令人脸红心跳的情潮中。
…
二选过后,秀女院中忽然得了个消息。翰林院修撰徐启因编书有功,升任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从四品,多少人一辈子都坐不到这个位置,徐燕宜的父亲竟一夕之间连跳四级,成了翰林院举足轻重的存在。
如此一来,徐氏入选的机会岂不是大大增加?如此想着,原先还未把徐燕宜当成竞争对手的秀女们一个个都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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