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宜一面为父亲高兴,一面想起旨意背后可能的意思,心中又忐忑不安。如此又过了一月,殿选终于到来。
乾元十八年的选秀与宋蕊、陵容经历的那场选秀并无不同,只是作为上位者,心境颇为不同罢了。
因太后微恙、皇后禁足,陪同玄凌参加选秀的是此次负责选秀的几位高位妃嫔。原本悫恭夫人也要来,不巧其前两日感染风寒,至今还未好全,便只余敬妃、宋蕊和陵容三人作陪。
这届秀女的资质似乎一般,看了一个上午,玄凌只主动留了一位季姓秀女和一位穆姓秀女的牌子,余者都只是摇头或根据其父兄官职选择性记名。
“臣妾瞧着都好呢,皇上没有看上的?”敬妃摇着团扇揶揄道。
见宋蕊和陵容头挨着头说着悄悄话,玄凌难得心情不错地和她说笑几句:“再好也不及三位爱妃啊!”
敬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忍不住拿着扇子掩嘴轻笑。
“翰林院侍读学士徐启之女徐燕宜,年十六。”
话音刚落,玄凌便沉声说了句“留”。
“徐燕宜,留牌子,赐香囊。”
内监尖利响亮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燕宜眼睫轻颤,躬身念了句吉祥话,接过内监手里的香囊稳稳起身。
到底,还是入宫了…燕宜有些黯然地抿抿唇,攥紧软软的香囊,低着头兀自想着心事。
“梁穗穗,撂牌子,赐…”
穗穗暗暗松口气,其实她并不想要入宫,宫里规矩多,远不比外头自由自在。她正预备着谢恩,就听上头一人道:“皇上,臣妾想向您讨个恩典,可否将这位秀女的名字记下?”
玄凌诧异地看了宋蕊一眼,但见其一脸笑意,并没有打算说的意思,便只应了一声,给了内监一个眼神。
那内监立时道:“梁穗穗,留牌子,赐香囊。”
…
穗穗一脸摸不着头脑的和燕宜一道向宫门外走去。
“姐姐,方才说话的是昭仪娘娘吧?昭仪娘娘为什么要留下我呢?”
燕宜也不知为何,况她此时心乱如麻,只摇摇头并不说话。
“两位小主请留步。”
忽有人快步而来,穗穗和燕宜转头看去,是一个陌生的宫人,不过单看穿着倒是不差,应是哪位娘娘身边有些头脸的宫女。
未等两人询问,那宫人便将她二人引至一旁的偏殿中,微微一福身子道:“奴婢是衍庆宫的宫人喜儿,舒妃娘娘和宋昭仪娘娘托奴婢来告诉两位姑娘,皇上拟定徐姑娘为平阳王王妃。至于梁姑娘,昭仪娘娘另有安排,需得禀明了皇上再行告知。”
“两位姑娘都是不必入宫的,娘娘们让奴婢过来说一声,是怕两位姑娘和家里人会错了意。天色不早了,两位姑娘这就出宫吧!圣旨会在十日后送到贵府上,奴婢在此先恭喜二位姑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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