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说了一遍:“恭喜你呀,  得偿所愿。”

    全心全意,真真切切的欢喜与高兴,像是自己遇上了什么喜事,  喉间发出几声清灵的咯咯笑声,笑意从唇边漾出。

    她仰靠在对方的胸膛上,悬悬的只靠臂弯撑着,  毫无防备,像是知道自己不会摔下去,  只管乱七八糟又毫无逻辑的说着话。

    司鸿蔓扁扁嘴,有点儿委屈,她问道:“你怎么回来这么迟,我等了你好久。”

    谢惟渊喉间的结节上下滚动了下,他慢慢动了下臂弯,  让对方能倚着更舒服些,解释道:“去宫中谢恩。”

    司鸿蔓乖乖的哦了声,细密的眼睫上下颤动,看着对方,安静了几息后,突然拽住谢惟渊的衣襟,就要翻身起来,她完全不觉得危险,只是不想这么倚着,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她足尖抵着美人榻的一段,  胡乱蹬了蹬,  试图把自己翻过来,使了好一番力气,像是一条在浅水洼里胡乱扑腾的鱼,  几次不见成功,还把自己给气着了。

    谢惟渊绷着下颌,在司鸿蔓就要翻身栽下去的前一刻,捉住了她乱挣的手,臂弯带着力把人轻巧的抱起,然后弯腰矮身,小心轻柔的把人安置在美人榻上。

    他半蹲下,在美人榻前,和正一脸懵然坐着的人儿对视,温和的哄道:“郡主现在可以看清我了。”

    司鸿蔓愣怔了半晌,然后发现自己可以平视对方,顿时高兴起来,但又嫌离得有些远,她拉住谢惟渊的袖子,往自己面前带了带,快要看清对方睫毛的根数,这才放开。

    她朝谢惟渊脸上轻轻吹了口气,带着几丝清淡的梅子味,她看见对方的眼睫抖了抖,笑了起来,拿手摸了摸,惊讶道:“真的好软!”

    谢惟渊眼睫垂落,极缓的眨了一下,压下横生的欲望,复而抬起,捉住那只还在他眼尾捣乱的手,看向面前人的眼睛,天真坦率,毫无遮掩,他默了默,道:“郡主,你醉了。”

    司鸿蔓眉间一拧,不高兴道:“我没醉!”

    说着把手抽了回来,愤愤不满的控诉:“我等了你好久!”

    刚才说过一遍的话,还能被醉酒的人再重复上一遍,可见怨气十足,当真是等了许久,非常不高兴了。

    她鼓着脸,睁大眼睛看对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一边控诉,一边又指望对方为自己主持公道,很是矛盾,偏自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理直气壮的瞪着对方。

    谢惟渊的视线扫过旁边的酒杯,几乎能想到司鸿蔓是怀着什么样的心境来郡主府的,就算是醉酒,对方的第一句话也是向他贺喜。

    他脸上难得腾起几分懊恼,想问问一个多时辰之前的自己,为什么选这个时候进宫谢恩,就不能等上一刻,不,哪怕半刻钟。

    他望向还在气鼓鼓的等着他回答的人儿,长睫轻轻颤了下,说道:“是我的错,让郡主久等了,以后不会再这样,换我来等郡主。”

    司鸿蔓像是得到了重大胜利,咯咯咯了几声,连眼角眉梢都笑了起来,笑了会儿后,又认真瞧了瞧谢惟渊,突然狐疑道:“你说得是真的?”

    她警觉又敏锐的盯着对方的表情,蓄势待发,仿佛只要面前的人露出一丁点儿后悔的神色,就要扑上来,狠狠捶打一番。

    谢惟渊眉间柔和,低低笑了一声,“是真的。”

    他道:“以后不会再让郡主等我。”

    司鸿蔓歪着脑袋瞧他,想了好半天,像是终于信了,收起狐疑,她软绵的点了点头,道:“好吧。”

    她憋了好几日的话,终于见到了人,想了起来,颠三倒四的问道:“你在宫里故意不理我,勤政殿那天,是不是?”

    她努力想着那天的事,一面回忆一面道:“皇上还问我平日都是怎么对你的,皇上以为我欺负你,怎么会,我对你可好了。”

    然后邀功似的冲谢惟渊一笑,眼里亮闪闪的,藏着一抹狡黠,兴奋道:“不过我没有说,皇上就这么误会了,还说以后管着你,不让你欺负我!”

    她断断续续,说了好长一段话,总算是把那天的事讲明白了,然后像是累了一般,肩膀往下塌了塌,朝着一侧的软垫歪去,半倚着,小腿不耐的动了动,腿弯垂着有些酸涩不舒服,她抬起一点,本想放在塌上,结果一滑,踩在了谢惟渊半曲起的膝上。

    司鸿蔓踩了两下,才发现触感不对,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作乱的脚,还在还没有穿鞋,只是穿着布袜,不然得在对方衣服上留下好几个鞋印。

    她眨了眨眼,半晌明白自己做坏事了,飞快的把自己的脚缩了回来,掀起一小块裙摆,盖在自己的脚上,然后抿着唇仰面朝谢惟渊讨好的笑了下。

    见对方绷着下颌,脸上没有笑意,司鸿蔓想了想,伸手拍了拍刚才被自己踩过的膝头,拍了两下,抬眼悄悄去瞧对方,结果觑见了眼中看不懂的神色,她莫名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危险又凶猛的兽类盯上了,后颈的寒毛忽然就竖了起来,警觉的顿了下,怯怯的缩回了手。

    结果缩到一半,被截住了,她拽了拽,没能抢回自己的手腕,只好去看那个罪魁祸首,扁了下嘴,软软糯糯,像是在撒娇:“干嘛呀?怎么现在就开始欺负我了。”

    谢惟渊的视线垂落到两人交握住的手上,袖口被抽起了一寸,他的指尖贴住司鸿蔓腕上的肌肤,温热细腻,底下是跳动的脉搏,蕴藏着蓬勃的活力,对方的柔夷不安分的动了下,试探着靠近他的掌心,见他没有动作,胆子大了起来,小小的蹭了两下。

    他眼神暗了暗,捉住对方乱动的手,声音有些微哑,“郡主是故意的?”

    若不是知道对方清醒时绝不是这样的反应,他快要怀疑司鸿蔓是不是在装醉了,眼底蓄起的浓烈的情绪,呼吸渐渐加重。

    司鸿蔓小脸皱起,眼里含着水雾,娇气的吸了吸鼻尖,张口道:“疼……”

    她眼窝浅,一点点水雾就像是要蓄成一汪清泉,挂在眼底摇摇欲坠,贝齿咬上下唇,压出浅浅的牙印,唇瓣沾着酒香愈发嫣红。

    她呆呆的看着一点点慢慢逼近的人,鼻尖闯进另一道气息,脑子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愣愣的望着对方,眼睛一眨不眨,乖得不得了,就在要贴近时,她突然腾出另一只手抵住对方的肩,小声又紧张的问道:“谢惟渊,你有没有告诉皇上,你武功恢复了?”

    她把对方朝外推了推,紧张兮兮的朝四周看了几眼,没看到旁人后,又放松下来,不忘继续问道:“你说了吗?”

    谢惟渊伸手触上她的眼睫,抹开上面犹如珍珠般的细小泪珠,眼底挂着几分无奈,慢慢摇了下头,答道:“没有。”

    司鸿蔓点了点脑袋,她睫毛被碰的有点儿痒,颤了颤,像蝶翼般在对方指尖上轻盈的碰了碰,她嗯嗯了两声,道:“不能说,要偷偷的,不告诉别人,只我一个知道就好。”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慢慢笑了起来,神神秘秘的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瓣前嘘道:“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你的武功恢复啦,但是我没有说,装作不知道。”

    她得意了一小会儿,见对方并不是很惊讶,顿时不服气起来,道:“我还知道好多事情呢。”

    谢惟渊眼里闪了下,看着她一副快来问我快来问我的小模样,原本并不想现在问的,也忍不住顺着对方的意思,道:“那郡主还知道些什么?”

    司鸿蔓愿望被满足似的弯了弯眼睛,笑得特别甜,她扒了扒手指,得意洋洋的道:“陆冀修其实有找过你对不对?”

    她学着陆冀修说话的样子,板正神色,伸出小手拍了拍对方的肩,画大饼道:“你给孤做事,等孤坐上那皇位,你就是第一功臣,到时候司鸿家……嗯,司鸿蔓……”

    她舌头像是打了个结,断断续续的重复了两遍,突然又不说了,眼尾垂着,不知为何看起来有点儿可怜。

    谢惟渊心头微微动了下,总觉得接下去的话很重要,他轻声哄道:“到时候会怎么样?”

    “会被…被报复……”司鸿蔓小声道,她说完盯着谢惟渊认认真真的看了好一会儿,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不对,不会怎么样了。”

    她又高兴起来,眼睛一转,看到了旁边隔着的喝到一般的梅子酒,道:“我还没有和你碰杯呢!”

    说着,就要去倒酒,被对方伸手挡住,“郡主不能再喝了。”

    喝醉的人一般是不会承认自己醉酒了,司鸿蔓觉得她清醒得很,不满的拍了下谢惟渊的手背,嘀咕道:“为什么不能喝,我又没有醉。”

    她理直气壮的去拿酒壶,给一人倒了一杯,拿在手里轻轻撞了下,道:“遇上喜事怎么能不碰杯呢,我就喝一点点嘛,这杯喝完就不喝啦,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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