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结束可能有一两点了,牒凡意识不太清晰记不清了,即使他并没有醉脚能踩直线,跟几十个人轮番喝了几圈后还是被酒精麻痹了。
他在路上缓缓走,踩着脚下脆弱的落叶,每踩一步都会有脆响,寒风徐徐吹在他脸上,让他短暂清醒,路边没几家店还开门,挺黑的也很安静。
走着走着余光变得很亮,那家店又开门了。牒凡低下头笑了笑,踹开脚前的落叶走进店里。
老板娘看见他欣喜的“呀”了一声:“你来啦,今天还是那几样?”
牒凡“嗯”了一声。
实际上,他最开始来这家店是因为便宜,那时候来这里身上没多少钱,牒宁远给他留下的他不想用,后来是因为这家店打烊时间很晚,下班回来饿了都赶得上,再然后就是因为味道,他留恋这些味道。
这个点店里就他一个客人,上菜很快。他问老板娘前几天怎么没开门。
“孩子去其他城市上学了,本来我和孩他爸想跟着去那边发展的。”老板娘用围裙擦擦手,“可是这家店我们开了十年了,我舍不得,孩子大了就让他去锻炼吧。”
牒凡嗦完最后一口粉,胃里喝过酒后空落落的感觉才消失,桌上的几盘小吃他几乎没动,跟老板娘要了包装盒,等老板娘关门开车离开了,他又慢吞吞的往家走。
一进门屋里的暖气拥抱住他,牒凡脱掉身上的厚外套窝进沙发不想动,暖气的热风一个劲往脸上扑,困意越来越浓,他无神的注视路边刚才那家小店,招牌亮着门口也一直给路人留着灯。
看起来和五年前没有区别,原来不是所有东西都不能挽回,放不下的就要留下。
他突然坐起来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好几页拨了过去。
手机里响了一段时间才有人接,对方声音很清爽听起来不像是被吵醒的。
牒凡笑了下,明知故问:“睡了么。”
“没有。”
牒凡舒服的又往沙发里靠了靠,郁云琢的声音像就在自己耳边一样。
“喝酒了?”郁云琢问他。
牒凡“嗯”了一声。
他不想说话只想听郁云琢说,可是自己不说郁云琢也不会说。
牒凡撇一下嘴,很快找到一个借口。
“你什么时候有空呀,我请你吃饭。”牒凡闭上眼睛。
郁云琢却没有很快答他,他缓缓又睁开。
“这个时候问我?”郁云琢。
他又说:“我这有点事,先挂了。”
牒凡失望的“哦”了一声,在沙发上挣扎半天终于站了起来,拖着身子去浴室里洗了个澡。
出来拿起手机要给明天设置闹铃却看到一条未读信息,是郁云琢的,上面写着。
[先不要睡。]
牒凡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还是乖乖躺进被窝等着没睡,上下眼皮来回打架。
客厅的门倏地被人敲响,牒凡回了回神过去问了一句是谁。
外面的人说自己的名字,听到这声音的时候,牒凡心跳漏了一拍,他顿在原地不知所措。
头发上滚下一滴水珠挂到睫毛上,他放在门把上的手用力一扣。
门外的寒气一股脑往屋里钻,牒凡冷的缩了下脖子,让郁云琢赶紧进来。
等人进来,牒凡墨迹的关门,在想要怎么办,他没想过郁云琢会来。
突然被叩住肩膀转过来撞在门上,郁云琢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接吻。
郁云琢身上的寒气没有完全散去,还有外面冷空气的味道,可是他们的吻无比炙热烫人。
他在牒凡唇上吮了半天,嘬的水润光泽,吻的牒凡有些疼,继而舌尖又开始攻陷牒凡的口腔,抵住上膛似乎想把牒凡每一寸肌肤都留下自己的气味。
郁云琢穿着一件墨灰色羊绒大衣,蹭得牒凡胳膊有些痒,他无暇顾及这些,郁云琢的味道就像是毒药一样让他上瘾,恨不得可以一直这样吻下去。牒凡抬起手臂紧紧抱住郁云琢,被吻的有些喘不上气,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他才消停些。
牒凡的手无力垂下,刚好被郁云琢兜里东西挡了一下,他的手恰好摸了进去,里面包装的触感他很熟悉,脸更红了,下身也不懂事的一瞬间有了反应。
他有些不好意思,无力的推几下郁云琢。
“你明天没有工作做么。”
“有。”郁云琢又吻到牒凡的侧颈,“但是现在有更需要我做的事。”
郁云琢问卧室在哪,抱起他往房里走。
他很喜欢托起大腿抱牒凡。
牒凡被吻的又软又晕,郁云琢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倒在手上帮牒凡弄,身下一丝凉让牒凡猛的惊醒。
他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反应了会,在等到郁云琢的手指进的更深时,伸手摁住郁云琢肩膀想推开他,自己也在不停往后退,直到让那种感觉消失。
刚从郁云琢的身下逃离,又被拽住脚踝扯了回去,牒凡瑟缩了下发出一声闷哼,双手掐住郁云琢的大臂用尽力气也推不开。
他的力气逐渐被冲淡,眼睛迷离起来,生理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睁眼。”郁云琢吻牒凡的眼睛。
牒凡就乖乖睁了眼。
突然自己的腿被抬高了几度,他躺着也可以看到郁云琢的右手在做什么。
他摇摇头说不要,攥紧身下床单想挣脱,换来的是被更用力的握住。
郁云琢俯下身轻声叫他小牒。
“看清楚它在做什么了么,它不会疼,可以做很多事。”
牒凡说不要,他不停的拍郁云琢说停下,哭的不成样子。
“不要怕,它不会疼的。”郁云琢没放过他,继续做自己的。
“你如果愧疚的话,就多为他补偿几次。”说完在牒凡脸上、脖颈留下印记。
直到牒凡放松些,郁云琢才正式开始,不像之前一次那么猛烈,他在等牒凡完全适应。
听到牒凡舒适的哼唧声,他才开始动作,即便过了很多年他也知道牒凡需要什么,每次都能满足,换来牒凡好听的叫声。
过去了很长时间郁云琢依旧经历充沛,牒凡身上已经被自己弄得泥泞不堪,他能感觉到郁云琢在里面的变化,他的身体彻底没了力气,也阻止不了郁云琢,只能允许他乱来。
牒凡快要筋疲力尽昏睡过去的时候,被冰冷的东西握住的感觉又把他拉了回来。他低下头就可以看清。
知道郁云琢是故意的,他气愤地咬他肩膀。
在太阳露出地平线的那一刻,郁云琢终于放开了他。
郁云琢从背后搂着牒凡,叫他名字。
牒凡累的马上就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应声。
“不要怕它好不好。”
“如果一定要做些什么你才能原谅自己,就像我说的,你多补偿它,让它可以有温度。”郁云琢抱得更紧,脸埋进牒凡的颈窝,“我不后悔失去它,因为我遇见了你。”
困意被消散不少,牒凡看着前方的漆黑,那时候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血覆盖几乎整条胳膊,还在不停的流、不停的流,地上也大大小小好几滩血。如果这个时候他发现牒宁远在做的事情,即时阻止了,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更大的事了。
“真的不会疼么。”他咕哝着。
声音很软。
郁云琢吻牒凡后颈,“当时是没有知觉的,等我从手术台下来那条神经就被切断了,怎么会疼。”
牒凡转过身小心翼翼的和他接吻,郁云琢说好了,睡觉吧。牒凡不听,摁住他的双手坐起来压在身上,嘴唇移到他的大臂上,又吻到手肘,再到小臂然后是掌心和手指,每一寸都不放过,可不管怎么吻那里都不会有吻痕,不会有自己的痕迹出现。
他带着鼻音说:“我爱你。”
郁云琢说,我也是。
他们紧拥在一起睡觉。
这晚牒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上课前自己扔下一一宿舍室友跑去和郁云琢做同桌。
第一次开口对他说话,老套的说同学你好呀,我叫牒凡,拿起笔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名字,郁云琢用左手写字,他惊讶的说酷,又和郁云琢聊了一些他金属义肢的事情,因为他真的很喜欢。
这门公共课课时很少,没上几节就结课了,牒凡把课表都要翻烂了也没找到郁云琢的专业,他只好上完自己的课又跑去蹭郁云琢的课。
郁云琢上课不爱说话,他也不会打扰,下课会跟着一起吃饭聊一些有的没的,知道了郁云琢的胳膊是被个有钱人家弄坏的,每个月都会给很多的生活费,医疗费也给的很足。
“那你为什么不换个和真的胳膊差不多的那种,要用这种啊。”牒凡戳一戳郁云琢的右手,半笑不笑的问,“你不会也因为它很酷吧。”
郁云琢笑了下说不是,“不妨碍使用就好了。”
其实郁云琢一直都不在乎自己的这条胳膊,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牒凡设计专业的作业其实很多,原本可以做作业的时间都被他拿去听人工智能的课了。
后来一天他熬夜赶作业赶的眼底黑眼圈很重,被郁云琢发现了。
郁云琢难得不听课,放下笔:“你回宿舍休息,我下课去找你。”
牒凡怕郁云琢是哄他玩的,反复确认好几遍。
“真的么,你可别忘了。”
郁云琢说不会。
牒凡指了几下桌上留下的糖,让他记得吃。
他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其他室友没事干在下面打游戏,见郁云琢来了,没等开口隔壁床的室友就自觉敲了几下床腿。
跟郁云琢说:“你进去叫他吧,他睡觉跟猪似的。”
郁云琢走了进去,想了想踩到楼梯上准备叫人,就看到了牒凡正在和困意挣扎的样子。睫毛不停地动,手里举着手机一下一下在空中点。
他这么看了会,笑够了伸手固定住牒凡手腕,才知道牒凡原来这么瘦,他盯着顿了几秒,俯身在牒凡耳边低语。
牒凡听到他的声音立马睁开眼,循着声源偏过头,正好撞在很软的地方,温温的让他耳朵有点痒。
郁云琢迅速退开站直,抿一下唇感觉嘴上有糖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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