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左右,郁桉换了鞋进去客厅,从冰箱拿出一罐冰可乐,拉开易拉罐,站着微仰头喝了几口。
清凉的饮料自喉咙滑过,身上每一个毛孔惬意的放松。
她把可乐放到了桌上。
阮听时还没回来,她走到沙发坐下,顺手开了电视,遥控器放在电视柜下面她没有去拿,而是去查看手机消息。
云畹:我要怎么帮你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温吟枝?
郁桉:你跟温吟枝关系不是更好吗?
云畹:直接问好奇怪。
郁桉:那你就委婉一点问。
云畹:欸,不是我说,你直接去问阮听时不是更好吗?
郁桉:
半晌,云畹给她发来了好几张截图。
是她和温吟枝的聊天对话。
云畹:温姐,你觉得,听时姐她到现在还单身,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她并不喜欢男生?
温吟枝:怎么问这个?
云畹:就是好奇。
温吟枝:你对阮听时好奇?
云畹:不不不,我有个朋友,她对阮听时好奇。
温吟枝:噢噢,你那个朋友男的女的?
看到这里,郁桉太阳穴一跳。
这要是让温吟枝知道了是她,那么不就约等于让阮听时知道吗?
让阮听时知道她身为她的室友,在打听她的性取向?想想就很社死了。
不过得亏云畹还算机灵,回复温吟枝:“是男的。”
没想到温吟枝又问:多大,在哪工作,家中几口人,长得怎么样?人品怎么样?性格内敛还是外向?家中条件学历身高体重爱好?我先给她把把关。
云畹被突如其来的查户口给问懵了,编不出来,于是带上聊天截图来问郁桉,郁桉错愕不已。
最后云畹小心翼翼的给温吟枝回复了一条:温姐,我就是帮我朋友问一下下(尝试着伸出jiojio)
温吟枝:不好意思,最近和楼下大妈打交道多了,有点被影响到,下意识多问了一点。你原本问什么来着?听时她是不是不喜欢男生?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她不太可能是弯的吧,没见过她身边有多少女性朋友。
截图看到这里,郁桉倒吸了一口气。
她抓住了关键字眼:她不太可能是弯的吧。
难怪那天晚上,阮听时能够如此坦然的,和她睡同一张床,解开睡衣扣子的动作,若非是心无他念,不至如此。
而她之所以内心起伏大,是因为做不到,像阮听时这般,没其他想法的程度。
电视荧幕上不知道在放些什么,郁桉去电视柜下拿到遥控器,按来按去,最后调到了一部青春偶像剧,她撑着手肘,看了一会儿。
“我爱你,饼饼。”
“我也爱你,小毛毛!”
郁桉:“”
于是她又换了部剧,这次是古代仙侠剧。
电视播放着,她曲着膝盖,手臂圈环着,中间夹着个抱枕,没怎么去关心剧情,脑海里不自觉就呈放空状态。
十几分钟后,她觉得电视剧无聊,打算找衣服去洗澡。
上一秒刚关上浴室门,下一秒就听到客厅玄关处开门进来的声音。
等到她洗完澡,出来后,看到阮听时在厨房忙活。阮听时已经换上家居服,头发被低低的盘了起来。
郁桉走过去,看到她在煮面。
侧脸娴静,几绺发丝散乱垂落。
看到郁桉过来,阮听时抬了下眼,用手将发丝别到了耳后根,轻声开口:“你吃晚饭了没?”
“吃了。”郁桉好奇的看着她:“你不是吃过了吗?怎么还要煮面吃?”
“嗯?”
“我傍晚下班跟朋友吃饭,看到你了。”
阮听时淡淡哦了一声:“傍晚没怎么吃。”
“原来。”郁桉迟疑几秒,还是问了出来:“你在相亲吗?”
阮听时神情滞了下:“对,你怎么知道?”
“我瞎猜的。”郁桉讪讪回答,心里不禁想,可见阮听时对相亲对象十分的不满意,连饭都吃不下,还要特地回来煮面吃。
锅里的面条徐徐往上飘着白雾,阮听时关掉火,拿来了两个碗。
见状,郁桉说:“我吃饱了,不用。”
“我面条下多了要不,你吃点?”
看了眼锅里,确实煮了一大锅,别说两个人了,就是三个没吃晚饭的人,都不一定能吃完。
“好吧。”
阮听时给她装了一碗,又给自己装了一碗。锅里还剩下一大堆,估计想一顿解决是不太可能。
“你怎么煮那么多?”
“不小心放多了,拿的时候看着没多少,没想到煮出来会这么多。”
看来也是个缺乏做饭经验的人。
面条很清淡,也就只有几根绿色的青菜,让整碗面看起来不至于太单调,但吃起来其实没什么味道,清汤寡水的,郁桉怀疑阮听时又没放盐。
她问:“你放盐了吗?”
“放了。”
郁桉舀了一勺白色混浊的汤:“那你应该没放酱油吧?”
“没放。”
“”
“很难吃?”
“很清淡,没啥味。”
阮听时吃了一口,似乎没法体会郁桉口中的“清淡”,对于她来说,清淡点不影响。
“我饮食可能比较清淡,所以没什么感觉。”阮听时说:“要不我给你再倒点酱油?”
“我自己去倒。”郁桉站起,端着碗去厨房。
她倒完酱油后看到旁边放着一小罐辣椒酱,阮听时口味这么清淡,不可能会去买这个,但也不是她买的。
郁桉扭头,问她:“这罐辣椒酱哪来的?”
阮听时似乎已经忘了有辣椒酱这回事了,直起身体看向厨房郁桉手里伸给她看的罐子:“噢,辣椒酱 ,是温吟枝给的,她说不辣,你可以试试。”
“不辣。”郁桉嘴里重复了一遍,舀了三大勺加到了碗里。
于是等到郁桉端着面和辣椒酱回到餐桌上时,阮听时看到对方碗里满江红。
她轻咬着筷子震惊住了:“放这么多!不辣吗?”
郁桉眨动了下眼睛:“你说不辣的。”
阮听时:“”
“不是我说的,是温吟枝说的,我没尝过。但既然是辣椒,哪有不辣的道理”
她是想劝郁桉吃太辣不好,在此期间郁桉已经用筷子夹起吃了一口,眸子清亮:“真的不辣。”
“”
郁桉愉快的吃起来,唇瓣变得更加的红,仿佛釉上了一层水光,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光泽。
阮听时定定的看了几秒,微不可察的舔了舔唇,眸光颤动。
郁桉见对方看着自己,以为她是被自己碗里的红通通给吸引了,于是说:“你要尝尝吗?挺好吃的。”
“”
她把辣椒酱推到阮听时面前:“你放一点就好,能调点味。”
在对方的劝说下,阮听时半信半疑的打开了辣椒酱,用筷子沾了一点点。
郁桉微微错愕的看着她。
可能她也觉得这样往筷子上沾一丢丢,跟原本的清汤寡水没什么区别,所以最后她还是舀了约莫四分之一勺的辣椒酱放到了碗里。
有股很香的味道涌入鼻子,闻着确实挺美味的。
郁桉迫不及待的说:“怎么样?我觉得拿来调味真的很棒。”
她滔滔不绝着:“而且不辣,就是有点甜,甜辣酱的感觉,温姐家里还有吗?我想吃完这罐再跟她买一罐”
阮听时在此期间尝了一口,结果被呛到,立马将脸转到另外一边,剧烈的咳嗽起来。
见状,郁桉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怎么了怎么了,很辣吗?应该不会吧?我都吃那么多都感觉不到什么辣欸,你没事吧?”
郁桉又是给她倒水又是给她递面巾纸的,虽然自己不觉得辣,但还是担心阮听时会被辣到,毕竟对方的口味如此清淡,她怎会脑抽想到让对方尝辣椒酱?
阮听时从她手上接过面巾纸,捂住了嘴,摇了摇头:“没,我是被呛到的。”
辣椒酱确实不怎么辣,被呛到后喉咙却跟冒烟似的,她白皙的脸颊因而生起淡淡的粉,眸中氤氲着浅浅的水雾,在灯光下闪着透亮的光芒,如同潭水中被扔进了一块小石头,阮听时眼里泛起了丝丝涟漪。
郁桉卷翘的睫毛缓慢扑棱,聚集的眸光未曾离开对方淡粉的脸颊上半分,犹如鲜艳欲滴的水蜜桃,让她有种想去掐一掐,捏一捏的冲动,甚至还有种,想尝一尝的冲动。
这种不堪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郁桉惭愧的低下头,默默的吃了口面。
阮听时吃完了一整碗面,加了调料确实更有胃口,但她一向吃得不多。锅里剩下一大盘,郁桉吃了晚饭,自然也吃不完那么多,于是被装盘放到了冰箱,看看晚一点能不能当夜宵吃完。
电视待机状态,郁桉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消化,并随手调了个频道。
在播放晚间新闻:
清祁市迎来有史以来最热的一个夏天,报道了几位工人在室外作业中暑休克的新闻。
主持人的官方腔调下,郁桉抱着膝盖看着阮听时进去卧室,不久后,她在客厅听到阮听时卧室里的浴室传来轻微的水声,再之后就又被新闻的声音给覆盖了。
紧接着新闻报道了某某街道某某居民楼用电超负荷,低矮杂乱的电线自燃,相关人员正在处理,而后又报道了几栋要拆迁的老楼。
郁桉从桌上捞来手机,打算看会手机,正当她垂下眼帘的那一刻,室内的灯忽而灭了。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脸庞上,她睫毛颤了颤,而后抬起眼,往落地窗外看去。
之后她站起走到阳台上,企图看一下其他楼层有没有停电,手机微信小区群里提到了这事,说是最近天气太热,居民用电量超负荷,供电公司正在抢修。
郁桉有片刻的无奈,这已经是她在这个夏天里,第二次碰上停电了。
——往年一整年,都不一定会停一次电。
忽而想起,阮听时好像还在浴室洗澡。
她听了会,没听到什么动静。
于是她走到阮听时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姐姐?你还在浴室吗?”
里面传来阮听时细细小小的声音,不认真听都听不到:“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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