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沫星沾满竹叶,宋妙音吹的愈发用力,她表情狰狞,誓要吹完整首曲子。
一曲结束,陈乐言听的脑壳发昏,青平也是蹙眉摇头。
“怎样?”
宋妙音将吹过的竹叶借内力丢出窗外,挑眉问陈乐言。
“…”
陈乐言的表情一言难尽,即使他喜欢宋妙音,也做不出夸宋妙音吹的好听这件事。
宋妙音但凡有些脸皮,朝窗外瞧瞧被她吓跑的鸟儿就能知道她吹的有多难听了。
“音姐姐吹的极好。”
青平见陈乐言不回答,急忙抢着回答,“青平听后顿时茅塞顿开。”
“哦?是吗?”
宋妙音饶有兴致的看着青平,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嗯,音姐姐比我吹的好。”
青平倍受鼓舞,这还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得到以为宋妙音的好脸色,因而又将宋妙音吹上一个高度。
“听到了?”
宋妙音得到肯定的回复,头一次瞧青平顺眼了些,她对着表情一言难尽的陈乐言平静道,“他说了,我比他吹的好。”
“好便好了。”
陈乐言说着眸里都带了火苗,在与宋妙音的这段时间相处中,他倒是更加暴露本性了,也没了一开始的楚楚可怜。
陈乐言此话气冲冲,宋妙音是被他迁怒了,他其实是在生自己的气,气他自己没回宋妙音给青平白得了机会。
她定觉得青平比他会说话。
陈乐言心里酸溜溜的,对青平的好感一扫而空。
“可我的水平不及你。”
宋妙音见陈乐言生气,顿了一下,又道,“因而,你才是我们三人中将这首曲子吹的最好听的。”
“我?”
陈乐言的脸花成五颜六色,他张着唇用手指着自己,傻眼。
“对,你。”
宋妙音也觉得这话扯,她曾经可不是这般不讲理的人,可看到陈乐言因吹曲比不过青平而难过,她竟也有些难过。
这也算不得假话,在她心里,陈乐言吹的曲确实是比青平吹的曲要好听,更何况,陈乐言是她认得弟弟,哪里姐姐会觉得弟弟吹的难听这话。
若陈君意在这儿,怕是要骂人了,姐姐哪里会无条件觉得弟弟吹的好听,当然是要客观些的,又不是自个儿的侍郎。
宋妙音重生一遭,自认为活的通透,做事也比上一世稳重了,可她并不知道,性子是不能变得,上一世的她会被青平吸引,奋不顾身。
那么这一世,她如何逃避都是无用的,她的心早已说出了今生为之跳动的答案。
宋妙音的话闹的陈乐言红了脸,青平白了脸,陈乐言听到宋妙音夸他得意忘形下将青平还在这儿都忘了,直接摇着宋妙音胳膊顺势提出了他想住在宋府的要求。
宋府哪里能住未婚男子,宋妙音张口就要拒绝,可陈乐言摆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架势,让宋妙音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她没法,只能应允了陈乐言,为防陈乐言与青平有过多的联系,宋妙音更是让陈乐言住进了听兰阁。
陈乐言本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之后的日子里宋妙音一直忙于调查无辜百姓接连被灭门一案,没空见他。
陈乐言见不到宋妙音,一人呆着又太无聊,只能四处闲逛。
说来也是奇怪,他与青平同住宋府,二人却几乎碰不到。
这天,陈乐言摇着扇子打算继续将未逛完的宋府逛个遍,却来到了一处从未见过的院子。
院门装饰的比宋妙音住的地方还要华丽,到处金闪闪的晃人眼,陈乐言进了院子,却发现院子里还有个巨大的坑。
这里住的人会是谁?
陈乐言心下不妙,打算离开,却未料吹来一阵凌厉的风,院门被重重关上。
“哟,陈家小儿,怎么来了我的院子?”
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陈乐言转身望去,一袭红衣劲装,一根发带束发的女子正含笑瞧她。
女子长相与宋妙音有几分相似,精致的面容与她不着调模样搭配在一起十分维和,却又相辅相成。
“您是…母主!”
虽第一次见面,可陈乐言能肯定,女子定是宋妙音的母主。
“是母主,可我似乎不是你的母主。”
宋连间挑眉,“她倒是胆子大,直接将你带了回来。”
“…是我求妙音的。”
陈乐言脸颊刺痒,他也是要面子的男子,只是在宋妙音面前才几次没脸没皮,眼下说出这话,玫红色已延至耳垂。
这样的男子,倒也适合宋妙音。
宋连间嫌弃宋妙音,却也不稀得欺负一个男人,遂不打算为难他,只是,如今的陈乐言,她并不觉得能当好宋家家主身后的男人。
“日后,你若无事便来我这里,我教你些东西,若你学会了,我便让宋妙音娶你。”
轻飘飘放下一句话,宋连间用内力将先前关住的院门震开,进了屋。
陈乐言心下狂喜,宋连间承认了他,那也就是说他离嫁与宋妙音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陈乐言走回去时也飘飘然,屋内的宋连间看着脚下都不稳的陈乐言没了踪影,收了笑脸,“她查到哪里了?”
“回主子,那件事小主子仍毫无线索,不过青家一案,小主子已派初三去寻重要人证。”
藏匿的暗卫并未现身,只有声音传入宋连间耳里。
这便是宋连间手下初字开头中最强的暗卫,初一。
“青家一案她倒是查的快。”
宋连间用一根手指敲击着书桌,她思忖片刻道,“再等几日,若她还查不出来,派人提点一下吧。”
“是。”
初一刚应下,宋连间又道,“那个陈家的小子,我便交给你了,多让他学些自保的手段,不至于拖了宋妙音的后腿。”
“自保的手段?”
初一微愕,她出手对方必死,哪里能交杀人的手段。
“他学你有一分像都难得,可不就是自保的手段。”宋连间说到这儿不由得笑出声。
宋妙音想让陈乐言做暖室的娇娇儿,却在陈乐言受危险后草草解决,那般柔和的手段,暗中蛰伏的人哪里会因而罢休,此刻的风平浪静定是在盘算更大的阴谋。
眼下若是不让陈乐言学些本事,以他那天真的性子,怕是死的快。
只是,宋连间心下仍有一团疑云未曾解开,楚云月怎会选择用订婚一事触陛下霉头,他虽手段下作,但人又不蠢。
除非有人胁迫于他,可能逼他的,也仅有知道那事的人,当年知道那事的人除了宋连间和楚云月各自的亲信,尽数被杀,那胁迫楚云月的人,又是如何知道此事吧。
苦思不得其解,宋连间不愿再想,“罢罢,车到山前必有路,便是先让那暗处之人嚣张一时又何妨?”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