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宋妙音正跟着引路蝶一路狂奔。
她本也没想过借样貌来哄骗人,可见到懵懂的阿月,她转念一想,兔子总比狐狸要好骗。
更何况,她已然为了大女子骨气拒绝了青平,这次,就算用令人不耻的手段,她也定要找出证据,让此案水落石出。
穿过巷子,面前的路越来越熟悉,静乐街,四皇女楚云月府邸近在眼前。
就在离楚云月府邸三尺距离时,引路蝶停下了。
宋妙音也停在原地。
引路蝶没了方向,只能是两种可能,一是任务目标消失,二便是它的粉末被发现烧了。
可惜,那个阿月并未用胭脂水粉,身上也无香味,引路蝶的嗅觉用不到。
宋妙音叹口气,虽想过引路蝶会被发现,可她一开始并未想到被发现的竟这般快。
怕引人注目,宋妙音并未在此逗留,选择了离开。
眼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四皇女,看来,这件事是她所为。
只是不知,她为何要屠杀百姓。
是楚云月的话,已她如今的武功,很容易被发现,她手下的暗卫月心,月无的武功也比不得皇女暗卫。
看来只能求助母主了。
宋妙音打定主意,一路跑回宋府。
宋府,宋连间院落:
宋连间坐在摇椅上,正磕着瓜子看初一指导陈乐言练武。
因陈乐言是男子,体能不如女子,初一教于他的都是些出其不意的招数。
招招狠辣直逼人的弱点,陈乐言学的很认真,往日娇气的模样荡然无存。
宋妙音进来时,陈乐言正手拿木剑砍初一,累的气喘吁吁。
初一轻松躲过他的招数,颔首示意他继续。
让陈乐言学武原是母主的旨意。
宋妙音吃惊了一秒,接着她唤道,“母主,我有事与你商议。”
“你还会找我?”
宋连间面露稀奇之色,起身道,“与我去书房。”
“是,母主。”
宋妙音急急跟着宋连间,二人走了进去。
陈乐言在听到宋妙音的声音后晃了神,手上的剑被初一打掉。
他下意识去捡,初一的脚却踩上了木剑,初一淡淡道,“陈公子,您可知您方才的失神可能就会丧命?”
“我…”
陈乐言被说的哑口无言,他确实是分心了。
“小主子每日忙于破案累的转不开身,她无法时刻呆在您身边,若您真的想当宋家家主的侍郎,您必须学会保护好自己。”
“随着案子的真相被查出,很有可能有人绑架您来威胁小主子,我不希望您未来拖小主子的后腿,您明白吗?”
初一说着,脚挪开些,让陈乐言可以取出木剑。
陈乐言起身将木剑拿在手上后,初一道,“继续。”
陈乐言咬牙,提着剑又冲了过去,他,绝不要成为妙音的拖累。
屋外打的热火朝天,屋内却如冰窖一般。
宋连间不是亏待自己的人,她的书房放着好几盆冰块,本就寒冷,再加上有她这个见到女儿就放冷气的存在,屋子里冻的人瑟瑟发抖。
“母主,我已查到百姓无辜灭门一案的真凶,是四皇女。”
宋妙音急忙开口。
“他?”
宋连间淡然,自楚云月说要与陈乐言定亲那事时,她就觉得楚云月定是被人胁迫了。
眼下这件事指向楚云月,她并不觉得稀奇,更何况,此案线索都是她吩咐初一指给宋妙音的。
只是,宋连间无比好奇,宋妙音眼下确定了人是楚云月,可没有物证人证,她打算如何。
“嗯。”
楚云月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直拿着的帕子,然后将引路蝶放了出来,引路蝶站在帕子上,不愿挪动。
“第一次,我与月心一同去案发地调查,却发现有人闯入,我二人追去时那人已离开,然后…我便得到了这个帕子。借着这个帕子,我让引路蝶去寻找帕子的主人,引路蝶一路将我带到了碧玉楼。”
“接着,引路蝶又来到我们府上,去了青平住的偏院。”
“一路上,引路蝶没有四处乱逛?”
宋连间突兀的询问。
“是…引路蝶直奔偏院。”
宋妙音一愣,但很快道。
不知为何,宋妙音下意识隐瞒了引路蝶在宋府四处盘旋一事。
“继续。”
宋连间似乎是信了,她道。
“第三次,引路蝶在路上与一陌生男子发生共鸣,我便将引路蝶身上粉末抹在男子衣裳上,在与男子分别后,我跟着引路蝶到了四皇女府邸前。”
“因而,你断定此事是四皇女做的?”
宋连间悠闲的抿了口茶,“碧玉楼和府邸方可算作四皇女,可青平,你如何说这指向了四皇女?”
“青平是楚云月的人。”
宋妙音不假思索道。
“哦?你知道的这般快?”
宋连间放下茶杯,一脸赞赏的看着宋妙音。
果然,母主从始至终都知道此事,因而上一世她一直阻挠自己与青平在一起。
宋妙音想起她曾经的猜测,心一寸寸结冰,母主真的是因她上一世太过蠢笨因而放弃她的吗。
“这般失望的眼神看着你的母主,可有些不敬。”
宋连间被宋妙音看的发毛,提醒道。
“那母主便是一开始就知道青平是她的人?为何…”
宋妙音有许多问题,她现在不光想质问这一世的宋连间,她还想质问上一世的宋连间,为何,为何不告诉她。
若是告诉她,她又怎会爱上青平,害的他人因她一起丢了性命。
“我说了,你便会信吗?”
宋连间看着似乎成长了不少的女儿,轻轻道,“因你母父去世时我不在身边这事,你一直恨我,又因你幼时不在我身边,我未尽母主之责,你对我恨之入骨。”
“我没有。”
宋妙音反驳。
她并未恨过她的母主,只是无法理解宋连间的冷漠。
发夫死时宋连间在外未曾回来,等她终于回来了,对女儿除了打便是讥讽,从未有过好脸色。
宋妙音一直以为,她母主很厌恶她,当然,宋连间也一直是这样表露出来的。
“那便是你没有吧,不过,你自己心下也清楚,你不会信我。”
宋连间道。
宋妙音默然。
是的,如果宋连间在上一世直接告诉她青平是楚云月的人,她定会认为是宋连间在污蔑青平。
“你瞧,你是知道的。”
见宋妙音乖顺的站在一侧,宋连间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眼下知道是四皇女所为,你怕是想找我要调动全部暗卫的令牌吧。”
“是,还望母主给我。”
宋妙音道。
“给你倒是可以,你最近忙于案子,没了男子气,我顺眼不少。”
宋连间从怀中掏出一块写有“宋”字的令牌,丢至宋妙音手里。
“谢谢母主。”
宋妙音说着握紧手中的令牌。
屋外初一严厉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是陈乐言磕磕绊绊的脚步声。
宋妙音一愣,复又开口道,“母主为何让乐言练这个,他一个男子怕疼又娇气,怕是——”
“滚蛋,什么男子怕疼娇气。”
宋连间听到这话原形毕露,“你怕是见识少了,我告诉你,这世间说不准以后还能有男子身份称帝的呢。”
“………”
异想天开。
宋妙音有些无语,一千年来女子称帝的制度怎么可能改变,她母主靠谱时很靠谱,但不着调的时候也太不着调了。
也罢,让陈乐言学点防身也不错,毕竟他上次还被绑架了。
宋妙音不想与宋连间争辩男子会不会变强,匆匆道,“那便谢谢母主了,只是母主定要记得让初一别太过火,乐言毕竟是———”
宋妙音的话没说完,宋连间手便握上了茶杯,她皮笑肉不笑道,“你是想留下令牌的同时被你的老母亲暴揍吗?”
曾经背部被棍棒打的疼痛再次袭来,宋妙音背发冷,她可不想再挨打了,都十九岁的人了,羞不羞。
宋妙音一脸警惕的看着宋连间,生怕她将茶杯扔来的瞬间提棒打人。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屋外传来一声惊唤,“啊。”
是陈乐言的声音!
宋妙音这下没法顾及她妈会不会打她了,心急如焚的她立马转身跑起来。
而就在她转身后,那原本在宋连间手上的茶杯也朝她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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