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愈发不可收拾,陈乐言也因而成了流言中的始作俑者,破坏感情的第三人。
大概是男子对爱的向往,因而那些不知真相的人们提起陈乐言的名字都恨得咬牙切齿。
陈乐言早些年的往事也被找了出来,从他步履蹒跚说到他如今亭亭玉立,说书人说不重样,每场都座满。
陈君意倒是想帮她弟弟,但她一个文人,没有花花肠子,因而每次说出的话都又被堵了回去。
天气愈发冷了,只穿薄纱的陈乐言外头套上了深宝蓝的袍子,里面还贴着一件褐色小袄。
他面上瞧不出半点不高兴,陈君意几次拜访想安慰他,他人都不见,狠心的过了头。
宋妙音都惊了,她是没想过在她面前像个小蚊子一样贴来贴去嗡来嗡去的小家伙脾气竟然还不小。
“妙音!”
说陈乐言陈乐言便到,他眼里噙着笑,眸中星光流转,手里捧着一柸土,突兀的跳出来似乎是要吓宋妙音一跳。
“…这是?”
宋妙音不留痕迹的退后一步,轻声问。
“土啊。”
陈乐言答的理所当然,“昨夜下了小雨,院里的土都成泥了,用来捏东西正好合适,我特地挑出最软,捏起来最舒服的泥拿过来给妙音的。”
果然是小孩子。
宋妙音心里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顷刻间消失,她难不成还能对一个玩泥的小男娃产生什么情感。
看着面前袖口沾满污泥,脸上还涂着几抹泥彩兴致勃勃将泥捧于前向她献上的陈乐言,宋妙音镇定道,“乖,自己去玩泥巴,姐姐还要替你找回你的名声呢。”
几乎是在宋妙音的话刚落下,陈乐言便不高兴了,他耍性子踮脚将泥又往前捧了捧,正对着宋妙音的胸膛处,宋妙音但凡往前动一动,便会沾上。
宋妙音屏住呼吸,泥土的腥味让她想起重生前被按压在地上那时,无助又彷徨,一身恨意不得抒发。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乐言,别任性。”
寒风灌入,陈乐言的衣袍被吹的鼓起来,轰隆隆作响。
久违的听到宋妙音这般不近人情的口吻,陈乐言的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手就要往后缩。
宋妙音看到他的动作,心在松了一口气,原以为陈乐言是放弃了,出于愧疚,她垂于一侧的手朝陈乐言伸去。
稍微揉头安慰一下吧。
宋妙音这样想着,却没料下一秒,陈乐言又执拗的将那捧泥伸了过来。
陈乐言的手与宋妙音的手碰撞在一起,那捧泥因为碰撞飞了起来,在空中旋转着,最后落在宋妙音胸膛处。
“啪嗒”“啪嗒”
飞溅的泥点溅向四处,宋妙音的衣裳刹那间与陈乐言般配了,几乎是条件反射,宋妙音立马用手接住了从胸膛处滑落下来的泥土。
“陈、乐、言!”
宋妙音见状气的咬牙切齿,念着陈乐言的名字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妙音,你的脸上沾了泥点哎。”
陈乐言有些心虚,他的眼珠转来转去,最后定格在宋妙音精致的脸上。
“我帮你擦掉吧。”
陈乐言讨好的朝宋妙音一笑,随即,他刚捧过泥巴的手便摸上了宋妙音的脸。
又滑又腻,这真的是女子的脸?
陈乐言越摸越爱不释手,此刻他早已将原本要替宋妙音擦脸这事忘的一干二净。
糊着泥的手在脸上四处游走,还时不时又按又掐,宋妙音挑眉看着越摸越起劲的陈乐言,用空余的手抓住陈乐言的手腕,“别擦了。”
擦的她脸更花。
宋妙音不再言语,但表情里就是这个意思。
陈乐言有些面红耳赤,他可不认他是那种借着什么手段对女子动手动脚不知廉耻的男子。
“对不起,妙音,你松开我,我保证这次好好给你擦,怎么样?”
陈乐言看着宋妙音被泥糊住的脸,认真道。
“别用手。”
对视一秒后,宋妙音妥协了。
擦便擦吧。
反正她衣裳脏了,等下定然是要回去洗澡的。
“这次我不用手。”
陈乐言自信道。
“…”
有种不好的预感,宋妙音心下一跳。
可已经来不及了。
陈乐言沾着泥的衣袖糊在了宋妙音的脸上,他这次倒是真的没有其它的心思,擦的很认真。
只是,用一个脏的来擦另一个脏的,怎么会有用。
宋妙音累了。
她张口就要让陈乐言停手,可还没说话,陈乐言的衣袖便进了她的嘴。
泥味夹杂着浓烈的香味,宋妙音被刺激的安分了不少,乖乖呆在了原地。
原来,在陈乐言擦的时候,他们二人离的这般近。
鼻吸交斥,宋妙音能清除的看到陈乐言弯翘的睫毛,还有他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以及,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花香,笼罩着她,将她包裹。
陈乐言动作轻柔,眉头微蹙,小心翼翼的如同呵护瓷器一般,面上还有着几分慎重。
宋妙音的心又一次如掉队的鼓一般乱了节奏。
大人真的不会喜欢小孩吗?
突然间,宋妙音有些不确定了。
突如其来的心动让宋妙音有些狼狈,她生怕被陈乐言发现她的异常,僵硬的将头扭到另一边。
“妙音,你这样我都碰不到了!”
陈乐言毫不知情的嘟囔着,不满道。
“你的衣衫,不也是沾了泥的?”
宋妙音保持着这个姿势道。
“对哦。”
陈乐言一呆,他倒是没想到这个方面,“那怎么办?”
“手伸出来。”
宋妙音说。
“?”
陈乐言乖乖伸出手。
“继续玩你的泥巴,我回去了。”
宋妙音“啪”一下将一直抓在手里的陈乐言的那捧泥甩在了陈乐言的手上。
“?那妙音呢?不玩吗?”
陈乐言将泥在手里揉搓着,委屈的问道。
“不玩。”
宋妙音说完,几乎是逃一般大步离开了听兰阁。
她又没疯。
如果她顶着这张脸还去玩泥巴,宋连间能把五根棍子都打断。
更何况,她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陈乐言。
她会喜欢一个一天除了吃吃喝喝就知道玩水玩泥巴的小家伙?
别开玩笑了。
这一世她宋妙音可是有着为国为民服务的伟大志向。
回到住处,宋妙音便吩咐月心打水。
洗过脸后泡进木桶里,宋妙音躁动的心安静了下来。
水气朦胧,整个屋子有些模糊,靠着木桶边缘,宋妙音仰头闭上了眼。
宁静惬意,这是她最喜欢的。
宋妙音上一世未遇见青平之前喜闹,后来与青平相处久了,她成了青平的样子,喜静,厌闹。
即使如今她再也不会与青平有任何瓜葛,可宋妙音还是没法让刻入骨髓的习惯改变。
水温渐冷,宋妙音起身,冷风让她起了鸡皮疙瘩,连心一起回到最初布满寒霜。
是了。
一个姿色过胜的男子,她会心动是正常的,只是,仅仅是心动。
睫毛微颤,宋妙音拿起一旁搭在木架上的衣衫。
“妙音!”
一道欢快的声音传来,宋妙音错愕的看去,门口,那个满脸泥的男子正朝她跑来。
陈乐言跑的很急,他手里还拿着泥土,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跑了过来。
木桶周遭的地上布满水渍,陈乐言跑着跑着脚下便打滑,然后,他便手舞足蹈的滚了过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陈乐言,宋妙音抓着衣衫的手微微颤抖。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陈乐言便冲进了她的怀里。
宋妙音被冲撞的脚下一滑,二人一同砸进了木桶里,水花四溅。
而那件宋妙音打算穿的衣衫,也飘飘然落在了陈乐言的头顶。
绣着白鹤的衣衫有着一股清香,陈乐言整个人湿透,羞答答起来。
“妙音~”
头一次见到心上人的身体,陈乐言软成一滩水,声音也含糊着。
一片白晃的陈乐言眼睛亮闪闪的,与他通红的脸庞形成对比。
他似乎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为了缓解周遭的气氛,他道,“妙音,你比我还白。”
果然,前面那一瞬间的心动是错觉。
宋妙音脸黑如墨,她将手挡在陈乐言眼前,“闭眼。”
一边命令着,宋妙音一边扯住陈乐言头顶的衣衫朝身上套去。
忙于套衣服,宋妙音便用遮挡陈乐言眼睛的手去穿衣,扯着衣衫系着上面的扣子,周遭一火辣辣的视线却一直随着她系扣子的手而动。
宋妙音穿衣服的速度很快,穿好衣后,她冷笑一声,“要不我脱了你接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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