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颈上一片未开///苞的粉梅,乍眼刺人。
陈乐言抿唇瞧着眼前一如既往好看且令他痴心不改的宋妙音,一声不吭。
那个与她欢好的男子很是没脸没皮,倒处都是他撒泼的痕迹,而宋妙音,似乎也允许了对方这样做。
心里压的难受,陈乐言本因宋妙音来见他欢欣雀跃的心情顷刻跌入谷底。
宋妙音伸出手在陈乐言眼前晃晃,声音依旧冷清,“发什么呆?”
明明是很平常的话,陈乐言的眼睛却仿佛被针扎了,眼泪哗哗往下流。
“哭什么。”
宋妙音语气不耐烦,但还是将手放在陈乐言头顶,揉了揉他毛绒绒的脑袋,“谁给你气受了?”
“…”
陈乐言抽嗒着不吭声。
“怎么,连我也说不得?”
宋妙音说话间,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不属于她的味道,那股清香,陈乐言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青平。
唯有他身上,有这香味。
不是说了,不喜欢他的吗。
陈乐言有种被骗了的感觉,他想起前些日子还花钱替宋妙音找其他男子,就觉得他傻。
宋妙音没忘记青平,他做的都只是无用功。
他就像个被宋妙音逗弄的猴子。
青平想到这儿,眼泪流的更凶了。
宋妙音是天刚亮便从被窝出来赶回来的,她本打算直接回院子,却瞧见了陈乐言屋子还亮着灯,便想过来看一看。
哪里料到陈乐言一见她便哭成泪人。
陈乐言一副被欺负狠的模样,又不肯多说什么,让宋妙音觉得棘手又烦躁。
青平缓和了她内心压抑的情绪,可如今陈乐言的哭泣又让她回想起不愿想的事。
有点烦。
宋妙音的气势骤然变了,这变化待在一旁的陈乐言敏锐的察觉到了。
陈乐言吸了吸鼻子,心下一慌,连忙伸手抓住宋妙音的衣袖,“妙妙音,你可以与我出去走走吗?”
“好。”
忐忑不安且在极力掩饰害怕的陈乐言让宋妙音没法拒绝,她应声后朝外走去。
陈乐言小跑着才能跟上宋妙音的步子,他一直死死抓住宋妙音的衣袖。
穿过大街小巷,这时已有零星的摊贩出来了,宋妙音粗略的扫了一眼,便不再看。倒是陈乐言觉得很新奇,一直左顾右盼。
小公子还以为所有人都是吃饱喝足睡醒才出门的。
宋妙音见陈乐言将令他伤心的事瞬间抛之脑后,眼睛里又亮晶晶的,嘴角上扬,方才产生的郁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的越往西,周遭便越冷清起来,宋妙音看着越来越熟悉的场景,心下头疼。
这小道再走,便要靠近镜湖了。
关于镜湖的记忆,以往是风景,但自那一日之后,便是一个男子要将月亮送与她,执拗的用口对口将湖水渡给她。
宋妙音到底是将阿月记下了,只是这一点的心动,不足以要她再将阿月记的更深些。
突然,周围空旷起来,上空围起来的枝叶和二人身旁的树木消失了,只留下前方波光粼粼的镜湖湖面。
牵着宋妙音衣袖的陈乐言在看到镜湖后将衣袖抓的更紧,他方才走在路上还气喘吁吁的,如今却似乎浑身都是力气。
陈乐言扯着宋妙音的衣袖,将宋妙音往镜湖边拽,他兴奋道,“妙音,是镜湖哎,我记得你曾经有段时间嘴里总念叨着镜湖呢。”
“…”毫无记忆。
宋妙音由着陈乐言拉她朝前走,一言不发。
陈乐言早已习惯宋妙音的沉默,他继续兴高采烈道,“当时你半梦半醒时说在镜湖一起看了月亮就在一起,你还记得吗?”
“你怎么不理我呀,妙音,你是不记得了吗?我才不信呢,妙音你还孩子气的唤月亮阿月呢。”
“阿月…?”
宋妙音停下脚步,她与陈乐言已经来到了岸边,稍微再往前一步,便能与镜湖的水亲密接触。
“嗯!就是这样。”
陈乐言看起来很开心。
“白痴。”
宋妙音定定看了眼陈乐言,扭头看向前方。
虽然失忆了,但宋妙音从陈乐言的这几句话便能听出这是未失忆前的宋妙音和阿月的约定,说不准还夹杂着他们的什么情///事。
可陈乐言却因听到她的梦话以为她是想看月亮,还将阿月认为天上月。
他拿着别人的故事,却以为自己也是局中人,真是笨的可以。
“?怎么突然又凶我。”
陈乐言的声调低了下去,他委屈巴巴的仰头看宋妙音。
“阿月不是月亮,是个男人。”
宋妙音道。
“……”
陈乐言原本红润的脸颊立刻血色全无,他是有点傻,但他不笨,宋妙音只这样一句话,他便明白了。
“对不起,妙音…我…”
看着面前揭露了真相的宋妙音,陈乐言苦涩的心里刚有的一起甜蜜也没了,他慌张的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插足了宋妙音和别人的回忆,却以为自己才是那个主人公。
那些靠着这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关于宋妙音可爱的回忆,灰暗起来。
陈乐言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没有办法靠近宋妙音,明明,这人就在他眼前,伸手就能碰到。
原来,他心中的月亮不是他的月亮,月亮在照着别人,他只是被月亮的余光照到的过路人。
“干嘛又是一副要哭起来的表情,和你好不搭啊陈乐言。”
宋妙音见陈乐言又开始哭丧着脸,用手指戳了戳陈乐言软乎乎的脸颊,调侃道。
“…妙音。”
陈乐言有些迟疑的用湿漉漉的双眸看向宋妙音,“那什么,和我搭呢?”
“笑。”
宋妙音认真的回望陈乐言,“你适合笑。”
“可你不喜欢我笑,妙音。”
陈乐言沮丧道。
“…”
喜欢的。
但宋妙音不会说出口。
她可以装傻去伤害青平,用逃避去伤害阿月,可她不愿意给陈乐言无止境的希望,将他永远圈在她的身边。
“妙音,可以和我讲讲吗,那个叫阿月的男子…是什么样的人?”
陈乐言见宋妙音沉默,他反而怕宋妙音难堪,体贴的转了话题。
可这话题一点都不好,他刚说出口,就想咬掉他自己的舌头。
“一个很多变的男子。”
宋妙音回忆了下阿月在她面前宛若精神失常的样子,思忖片刻道,“你知道的,就是那个你为我包下的男子。”
“?是他!?”
陈乐言惊呼出声。
阿月,阿月,一样的名字,也是,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如今在那种地方,妙音,他不适合你。”
陈乐言立即道。
他虽然会拈酸吃醋,但陈乐言心里更想要宋妙音幸福,他不觉得一个已经深陷泥潭的男子能让宋妙音快乐。
阿月吗?
这个名字,脏了。
“陈乐言,你好奇怪。”
宋妙音看着为她愤懑的陈乐言,疑惑开口,“你不是一直心悦我,为何…?”
“因为是妙音啊,妙音那么好,我都不能成为妙音的侍郎,那当然要一个妙音超级喜欢,对妙音很好很好的男子才可以当妙音的侍郎。”
陈乐言一脸的理所当然。
他的纯粹和天真,是最让宋妙音心动的,可宋妙音知道,陈乐言是需要爱浇灌的花,而她给不了爱。
让一朵喜欢的花不枯萎,只能离开。
可她竟然有些,不想离开。
“乐言…”
月光下,发在身后一身白衫的女子俯身靠近红裳头戴蔷薇的男子,二人的衣衫叠在一起。
“?”
陈乐言看着心心念念放大的脸,屏住了呼吸。
宋妙音的眼神是掠夺和占领,可她开口,却是很温柔的语气,“再随意说点什么吧。”
“说点什么,什么?”
陈乐言脑子发昏,话颠三倒四结结巴巴。
“可以了。”
宋妙音起身与陈乐言拉开距离,眼神恢复了一开始的毫无波澜。
虽然有些心动,但还是算了。
这人,还是拼尽性命也要保护她的白痴。
“可以什么?”
陈乐言在状况之外,宋妙音突然的靠近让他腿软,因而宋妙音一抽身离开,陈乐言便双脚不听使唤,摔倒在地。
他呆呆的看着宋妙音,还不知自己错过了一个靠近宋妙音的机会,这机会是毒药也是蜜饯。
“可以确认你是白痴。”
宋妙音伸出纤长的白皙的手指,“起来。”
“妙音你又凶我。”
陈乐言摇了摇头,试图抹除方才心如擂鼓般的紧张。
“不是要一起看镜湖?”
陈乐言的手搭上宋妙音的手,然后,他听到了宋妙音的声音,宛如天籁。
他期待的抬头,然后听到宋妙音话的后半句,“不过,在一起免谈。”
“为什么啊?”
陈乐言不服气的追问。
“因为…有个人喝了湖水将月亮渡给我了。”
玫瑰的话还是安分呆在花园,被人圈养的玫瑰,一定不会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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