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救命!救命啊!”慌乱的求救声响起。

    “快快快!”李老听到惨叫,  想起留在车上的三个学生,“肯定出事了!”

    三个人,曲亦殊和闫凯夹着李老风风火火地朝着大巴车赶,  浓雾掩映下,  远远就见大巴车顶上,  车窗边攀着巨大的兽形,  几乎是半人高的巨型体格,随着手电的灯光打过去,映射出一片绿幽幽的皮毛。

    形如鬼魅,头大而长,  面部色彩艳丽像是山海经里的恶兽,一道鲜红如血的纹路顺着脊背长长的没入粗短的尾部。

    一只只健壮的四肢勾吊着大巴车前的后视镜,尖锐的利爪剐蹭着玻璃,  发出“滋——”一声声令人牙酸的声音。

    一只体格尤其庞大、粗壮,  面部鲜艳无比的,  蹲守在大巴车顶,比后肢更长上许多的健壮前肢正握着一块石头,  猛烈敲打着车顶,  铁质的车皮已经有了一个隐隐的凹槽,  车身随着剩下的一群兽剧烈的撞击,  发出震颤。

    闫凯皱紧了眉头,  暗叫不好,  握着手电的手掌有些抖。

    “是山魈!”

    “山魈?!”

    曲亦殊也对这种动物有所耳闻,  这是最大的猴科灵长类动物,群居生活,  不论是智商还是战斗力都非常强,  性格也十分好斗凶狠,  又叫鬼狒狒。

    民俗届有句话:“宁遇豺狼,不碰山魈。”

    他们的动静不算大,但就是这细微的声音却也引起面前山魈群的警觉,有三两只已然顶着瘦长鬼脸朝这个方向跃跃……

    这些山魈久居于岩石间,加上周遭的雾气,往往视力退化,而听觉嗅觉非常出色,既然这样……

    曲亦殊当机立断,挥手用尽力气把手电筒狠狠地丢向相反的方向,砸在地上的剧烈脆响声骤然引起所有山魈的骚动,兽群猛然一起扑向发出巨响的地方,锋利的爪牙朝着地上的物件撕咬起来。

    “快,上车!”

    曲亦殊和闫凯押后,护送着老师先上了车,有一只距离近的山魈听见动静扑咬过来,曲亦殊眼疾手快,解下腰身的绳子当成节鞭狠狠地挥了过去,在那张鬼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亦、亦殊……你看那!”

    闫凯声音有些不可置信,指着不远处野猫尸体横呈的地方,方才血红通黑一片的地方,连一滴血都没有留下,干干净净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如果不是方才李老亲手拎起那黑猫的尸体,闫凯都要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青天白日,活见了鬼了。”

    闫凯趁着空隙已经钻进了车里,雷厉风行跳到了前座。

    一脚踹在山魈脸上,曲亦殊利索地转身,死死抵在自动门上,对着闫凯高声:“快!往前开!”

    闫凯应机立断,一脚踩在油门上,狠狠甩开了疯狂追逐的山魈群,颠簸的地面此时反而成了最好的保护措施,上下晃荡的车厢让尖爪勾在车皮外的山魈一个接一个被抖落了下去,摔倒皮开肉绽。

    那只面孔最鲜艳的山魈王尖爪却死死抠住大巴车翘起的铁板,任凭颠簸,仍然爬伏在车顶,另一只爪子带起有力的臂膊狠狠砸向身下的铁板。

    丁颜护着纪宁,两个人已经从后车厢移向车中,白寒反应十分迅速,躲到了具有防护玻璃的司机位。

    曲亦殊看着脸色苍白、泫然欲泣的纪宁,被头顶的声响砸的一下一下身子震颤,却死死咬着下唇不漏出一丝声音,显然是强忍着恐惧,一直盖在腿上的毯子也滑落在了地面上,一看就知道是慌乱起身。

    曲亦殊蹙着眉看向头顶,带着体温的外套裹在纪宁身上,伸手将两人拦到身后。

    “宁宁、丁颜,你们先到前门去。”

    曲亦殊提起手边的工具包,从两侧找出长20公分,通体全黑像是圆柱体的物件,利索地翻到空位上搭着的考察队旗帜,两三下就将黑色的圆柱绑在了旗杆最前端。

    丁颜认出了曲亦殊手里的东西,拍了拍纪宁的肩安慰:“宁宁别怕,我们考察队安防措施很牛的,那个是点击器,一定能把那该死的怪物弄走!”

    推开开关,前端无意中触碰到大巴车里的金属片,发出了“滋啦滋啦”的噪响声。

    麻绳绑在腰间,曲亦殊拉开透明窗户,一脚蹬在窗槛上,上半身如同滑腻的蛟龙,顺着手里探出的长杆爬了出去,带着剧烈电流的电击器狠狠地砸在趴伏的山魈王背脊上。

    瘦长的鬼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女鬼在山间游荡发出的哀鸣,落在耳朵里让人不寒而栗。

    曲亦殊乘胜追击,又狠狠捣向那只山魈的四肢,再健壮的躯体也毕竟是血肉,在高伏特高频率的电击下,死死扣住的爪子终于不情愿地被迫松开。

    随着电流的最后一击被高速行驶的大巴甩向了内侧陡峭、怪石嶙峋的山壁,发出一声剧烈的撞击,像是血肉之躯从高层坠落发出的骨头错位和经络断裂声。

    带着怨恨的目光从两只骷髅似的空洞的眼眶里直直地射向了曲亦殊的身上,一瞬间,那只山魈周身的阴郁怪怨情绪像极了人类,古怪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咔——”

    曲亦殊反手拉上窗子,发出清亮的脆响。

    “呼——”他长长的出了口气,车里的人也总算是放心下来,纪宁拍了拍胸口,悬着的心稍稍落地。

    泛着空调寒意的空间里,纪宁看见曲亦殊却满头大汗,他摸了摸随身的小包,从里面翻出了一条带着淡淡甜香的手帕,向前挪了两步递给曲亦殊。

    “给你擦擦——啊!”他话没说完,突然大巴车发出剧烈的颠簸,像是在满是石子的道路上前进,咚咚咚咚一下一下震动着。

    动荡的车厢里,纪宁因为惯性,一个重心不稳攥着手里的帕子猛地向前扑去,他穿着短裙如果这样摔在地上,估计两只膝盖都会跌得青紫。

    曲亦殊瞳孔一震,率先逆着方向向前一个滑跪,接了满怀的甜香,带着淡淡玫瑰香气的发丝从鼻尖擦过脖颈,像是拢进了轻柔的棉花糖。

    厚重的外套已经披在了面前人身上,随着纪宁伏在自己身上,一股温热的浅浅呼吸顺着透气性良好的布料透了进来。

    曲亦殊下意识滚了滚喉结,呼吸更急促了几分。

    车前有人气白了一张脸,藏在晦暗的光源下,五指死死抠住掌心,却碍于众人不能表露。

    李老则是又欣慰又是担忧,自家的徒弟能拱颗玉白菜自然是好,但是老友那……唉!

    一声俏皮的口哨声带着调侃和善意地捉弄意味,丁颜蹲在叠罗汉的两人身边,颇有几分感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意思,在旁边啧啧感慨。

    纪宁小脸紧紧贴在充满爆发力的肌肉上,憋得通红,好不容易车子停止了哐里哐当的龟速颠簸,他才勉强从对面男人怀里抬起头,意识回笼,把手里的帕子塞到对面人手里,胡乱撑着从身底人身上爬了起来。

    一阵手忙脚乱。

    曲亦殊哪里舍得用这香香甜甜的帕子擦自己的一身臭汗,反手把绣着小草莓的手帕系在了手腕上。

    “车、车好像出了点问题!”闫凯从司机位下来,眉头狠狠地拧到一起。

    “……好像爆胎了,我下去看看。”

    曲亦殊一个跃身,朝着闫凯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人下车,曲亦殊打着手电筒,两个人围着车身转了一圈,果然在左后胎发现了一道划痕,应该是那群山魈拿着尖锐物戳出的气孔,整个轮胎已经彻底瘪了下去。

    “得换个备用胎。”闫凯扒着那道破孔看了看,贴片应该解决不了问题。

    曲亦殊看了看周围的雾瘴,脸上露出凝重,拳头恨恨锤了一下轮胎:“天太黑了,而且没有千斤顶,换不了。”

    “艹!这荒郊野岭的,连个鬼都没有,从哪儿找千斤顶。”

    前不见路后不见人影的迷雾中,突然灰蒙蒙的迷障似乎淡了一些,曲亦殊敏锐察觉到不对劲,扶着车胎起身,向车前的方向看去——

    一道不断摇晃的扭曲的光,在迷雾中闪烁着朝大巴车的方向,随着莫名的光,是一阵阵铜铃的响声,在空旷的环境里显得悠远而空灵。

    “嘚儿——呿——”

    “我草,不会真给你这乌鸦嘴说中了,撞鬼了吧!”曲亦殊直起身子,两个人朝着迷障中摇晃的身影望去。

    一个老人骑在老黄牛背上,身后拉着古老的木质板车,朝着他们的方向慢悠悠地晃荡着,一只鼻环铃系在牛鼻孔上,随着前进不断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闫凯捣了捣曲亦殊,声音里是显然的惊喜:“嘿,是个老头!”

    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环境里,有当地的老人,应该就有村子,就算找不到千斤顶,也有其他的什么工具,要是能借住一晚就更好了,总比呆在这鸟不拉屎的诡异地方好得多。

    闫凯想着,已经率先冲了上去,在牛车前进的道路上疯狂地挥着手:“嘿!”

    “老乡!!”

    迷雾里手提着一盏古老的玻璃制煤油灯的老人,连带着座下的老黄牛陡然瞪大了眼睛,似乎压根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不速之客,那老黄牛一甩蹄子,老人被颠的几乎前俯后仰。

    “哷————”

    一声长喝,老头连忙扯着手下的绳子,麻绳系在牛鼻环上,用力一扯那老牛顿时吃痛老实了下来。

    闫凯冲过去:“老乡老乡!我们的车子爆了胎,能到村子里借住一晚吗?”

    “放心,”他一拍胸脯,“我们不白吃白喝,会给钱的!”

    那老头似乎眼神不大好的样子,提起煤油灯照亮了视线,一道狰狞的伤疤顺着眼角割裂了半张脸,浑浊的眼珠里泛着黄色的光,闫凯被吓了一跳,倒退了两步。

    那老人的声音也有些嘶哑,朝着闫凯和身后的曲亦殊僵硬地抬了抬脖子,没精打采地问:“就你们两个人?”

    闫凯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们有六个人,四男两女……”

    老头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佝偻的身子突然直了几分,从黄牛背上摇摇晃晃地翻了下来,看着上了年纪、腿脚不便的人,行动起来却很速度,称得上敏捷。

    闫凯有些疑惑,随即又觉得应该是村里人习惯了牛车,所以习惯了这样的姿势。

    “有女娃?那可不能挨冻啊,这荒山野岭的……”

    闫凯一听有戏,连忙点头:“是啊是啊,老乡您就帮个忙,我们两个女生还有个身体不太舒服,这车上连口热水都没有。”

    “喔,这样,两个女娃呢……身体不要紧吧?”那老头颇为关心。

    两人一边说一边朝着大巴车后门走去,丁颜听见动静,裹了层厚外套从中间探出头:“闫凯,车胎怎么样?”

    闫凯高声笑道:“车胎爆了,不过遇见个老乡,可以去他那里借住一晚,你们都收拾收拾带点随身物品!”

    那老头盯着容貌姣好的丁颜,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阵精光,像是深山老岭里的野狼盯上了一块带着血的鲜肉,在黑暗里显得诡异又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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