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还是很疼吗?”

    说话的男人高大的身躯委屈地蜷在一起,半蹲下来的身体依旧显得结实凶悍,声音却是与身材截然相反的温柔。

    苍旭手里小心翼翼地握着一个小巧的保温壶盖,  热腾腾的开水沿着表层散发出一层浓浓的水雾,他心疼地将靠坐在树桩上休息的人一把捞进怀里,  粗糙的指腹带着一层厚厚的茧子,  克制隐忍地从那道青紫的勒痕上轻轻蹭过。(脖子受伤,  摸了一下!没有暗示)

    “嘶——”

    敏感的肤肉传来阵痛,纪宁没控制住,  轻轻闷哼了一声,  浑身僵硬的连吞咽下口中的温水都做不到。(受伤喝水疼)

    手底下的人浑身一震,即使是轻柔的触碰也引发了难以忍受的疼痛,苍旭顿时比被电击灼烧还敏锐,  慌忙收回手,又立即低下头朝着那狰狞的伤口缓缓地吹了几下安抚,怜惜的意味溢于言表。(脖子受伤)

    暗中垂下的手死死合拢,  苍旭眼神扫过脖颈处的伤痕,  恨不得将那被啃得只剩白骨的死尸拖出来挫骨扬灰,  都难泄心头愤恨。

    倒也不怪苍旭这样激进,  而是纪宁的脖子上的伤口是在看起来恐怖极了,  他本来的皮肤就宛如一块莹润的玉璧,无瑕白嫩,  然而偏偏又生的娇贵,稍微一些碰撞擦伤都会留下红肿的痕迹。

    被尚高以那样癫狂的精神状态下狠狠扼住了脖颈,  细白纤长的脖子上留下了两块聚拢在一起的深深指痕,  被白嫩的皮肤映衬得更加狰狞,  青紫间隐隐透出黑意。

    加上浑身上下细细密密的红色伤口,  苍白无血色的皮肤,严重的活像是病危、奄奄一息的伤员,脸色透明如琉璃,似乎下一刻就要羽化升仙。

    纪宁嘴里还含着水,因为喉骨受了伤,饮食变得无比艰难,连喝口水都像是有沙砾剐蹭过咽道,一阵钝痛,而更为直接的影响就是,他现在发不出太多声音。

    他刚从昏迷中醒来时,张嘴动了半天却只能勉强发出“嗯,唔”这些单音节,把车里一圈人吓了一跳,都兰吓得眼睛都哭肿了。

    商城里的药品都兑换不了,纪宁一开始发觉自己说不了话也是吓得小脸苍白,不过苍旭不知从哪儿找了一堆治嗓子的药哄着外敷内服,加上连着养了两天,现在他已经能简单的说几个字了,只是还免不了隐隐作痛。

    “来,把嘴张开,我看看喉咙还肿不肿。”苍旭左手圈着怀里的人,浑沉的声音低哄着人把嘴张开。

    纪宁坐在男人结实的腿肌上本就有些不自然,微微抬眼就瞥见段航泽悄咪咪投过来观察的小表情,顿时臊的两颊通红。

    体温相接,肤肉上更像是添了把火,纪宁被看的不好意思,下意识移了下位置,苍旭顿时浑身一崩,艰难地拍了拍乱动的地方,声音有些喑哑。

    “乖,让老公看看好了没有。”

    纪宁不好意思地将头抵在男人肩窝,不满地顶了又顶,薄薄的眼皮掩住了眸子里的羞意,却生出了一层亮晶晶的水意,荡漾着望向男人,贝齿轻咬了几下唇瓣,生出几分俏生生的薄怒。

    纤长瘦小的骨节微微翘起,另一只手牵过男人宽大的手掌,在掌心划拉了几下,勉强能看出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形。

    “你……别……这么……”纪宁想让这人别这么发浪。

    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因为自己受伤,苍旭连带着也把大脑刺激坏了,总之这两天,这人就跟fa情的公狗似的到处粘着自己不放。

    休息要躺在男人怀里,最好是坐在腿上,趴在怀里,喝水只能喝他吹过不烫的,自己还非要尝一下温度再递给自己,被试温沾湿那处不偏不倚就非得对准自己的唇。

    吃饭更是恨不得嚼碎了嘴对嘴喂下去,当然最终被纪宁顶着又气又羞的眼神,

    毫不客气地推着脑袋撵远了,为此某人还不满了好久。

    “吃自己老公喂的饭怎么了?!我就乐意吃我老婆嘴里的,喷香!!”终是以被香香oga狠狠扇了两巴掌,用分开单独休息成功威胁地老实了。

    只是黑眸里总是隔三差五望向怀里人,不免透出几分可怜兮兮的委屈意味,然而纪宁已经深知这人给跟杆儿就沿着往上爬的本性,除了那一亩三分地,是半点甜头也没给尝到。

    好容易赶了两天路,今天几人找了一处空地休息,苍苍旭憋了那么久的触手终于试试探探,不老实地固态萌发。

    他望着人含嗔的眉眼,故意蹙着眉头崩了下嘴角:“啧——”

    “宁宁,这字太难了,我是个粗人,认不得。”

    后面两个字因为笔画太多,又或者是被亲亲oga逼着管好嘴巴的某人阳奉阴违,选择性的将这两个字从字典中剔除出去了。

    “什么?别松手?”苍旭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全然不顾怀里人恼羞成怒的神色,抽出了两朵酒精棉擦了擦手。

    大手裹住小巧的下巴,微微用力一动,红润的唇瓣应声分开,发出细小的“啵”声,露出口腔的全貌。

    纪宁一脸通红,然而下颌却被人死死掌控在指腹,不满地哼声还没响起,舌根处陡然一阵异样。(只是唇,在看喉咙!)

    “唔唔……”

    纪宁不满地哼了两声却挣扎无果,下颌被迫撑开,然而那伸进去的食指却仍旧擦着敏gan的舌面向里探,试着朝下按压,死死撑开了上下牙齿。(只是唇!)

    微微酸se感从面颊的骨骼处传来,因为苍旭宽大指节的探入,口腔自动分泌出了更多,积攒到了下颚,挤出了一处小水洼,顺着染上了宽大的手背,亮晶晶、湿漉漉地垂了下来,唇角的酸楚感愈发突出。(只是在看喉咙!)

    宽大骨节微微一滞,又慢慢向口腔里移去,微微按下那红润的舌根。

    “喉咙还是有点红。”

    “也没有完全消肿。”

    “药还是要继续吃,最近还是只能吃流食,暂时不要开口说话。”

    红肿的喉头因为被按下去的舌根而全然暴露在日光和视线下,因为凉风的侵入而微微瑟缩,纪宁却被含着的口水折磨的两眼通红,这样口唇张开而不受控,让他诡异地有一种失的羞耻感。(脖子以上!)

    “嗯嗯嗯……”

    纪宁脑袋里其实乱七八糟,只想赶紧从这样难堪的困境中抽身出来,也不管苍旭究竟说了些什么就胡乱点头,缩在鞋中的脚趾其实已然蜷缩的不成样子。

    苍旭才满意地从温热的口腔里慢腾腾收回手,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粗糙的指腹剐蹭了几下微微皱的上颚,又引得人生生浑身上下一个哆嗦,才从口中抽出沾满涎yan的指头。(脖子以上!口唇)

    凶悍的眉头意味不明的挑了挑,嘴角勾起了不怀好意的笑,纪宁羞臊的根本不敢去看周围人的表情,忙手忙脚从身边抽了两朵酒精棉递给面前的男人。

    苍旭自然地接过了酒精棉,在纪宁愣怔的表情下随手揣进了兜里,舌头一卷,将银丝全然纳入口中,不留一丝,末了,才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捏出酒精棉擦了擦手。

    “你……你……”

    纪宁气恼、羞臊的情绪攒在一起,竟然生生憋出了两道气音,还是哆哆嗦嗦,一听就被臊着了的那种。

    饶是纪宁已经自认为算是比较看清这男人狗的本质,却也还是没想到这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这么轻佻而放肆。

    一种莫名的心虚和被众人窥见的慌乱感重叠着交错上涌,纪宁恨恨地剜了男人几眼,又被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给生生气服了,索性别开眼,眼不见,心不烦。

    “宁宁,理理我……”苍旭丝毫不懂害臊为何物,只懂老婆抱在怀里的才最热乎,老婆哪哪都是香的。

    当然,老婆要是生气了,就是跪子弹壳那也必然是要哄的。

    被人揽在怀里,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孟浪之语都说了个遍,系统已经从破口大骂、怒斥色狼的极度愤怒转到见怪不怪,勾起一抹冷笑的“任尔东西南北风”状态。

    甚至能冷眼旁观,阴阳怪气地让纪宁掂量掂量自己二两重的腰骨能不能经得起折腾,在耳朵里反反复复飘进不干净的脏东西之后,索性“啪嗒——”把自己反锁进小黑屋了。

    纪宁面红耳赤地接受了系统的批评教育,弹幕更是扫也不敢扫一眼。

    【好了,我有事情跟你说】

    纪宁顶着红扑扑的小脸,强行一脸正色,警告地戳了戳作乱的手臂,从身边抽出一个本子,圆珠笔哗哗在上面留下了一行有些弯弯扭扭的字迹。

    这两天几人和纪宁的交流基本都在这个本子上进行,也是为了保护他娇嫩的喉管,几人如非必要,连话都说的少了很多,一路上很是沉默。

    捣了捣不老实的大手,纪宁将本子搭在腿上,笔尖沙沙留下一行字。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卓靖的异能突然消失?】

    苍旭瞥见纸面上蓝色的字眼,脸色未变,只是默默将人重新抱回了腿上,确保这页聊天只有二人能看见。

    他点了点头。

    纪宁继续写。

    【前两天封元基给尚高基地的晶核,帮他突破了异能】

    【当时你被困在林子里,谈卓又没醒,我和都兰他们走投无路了】

    【但那个时候,我看到了躲在尚高后面的卓靖,突然想起他异能消失前似乎是沾到了我的血】

    【而当时,我特别特别希望他的异能消失】

    【当时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我就想冒险,试一试】

    短短的几行字,纪宁却表达了两次束手无策的局面,轻飘飘的字眼包含了他所遭受的巨大威胁和压力,苍旭暗暗将五指攥到一起,巨大的力气甚至让骨骼都有些变形。

    ?

    纪宁停下笔,奇怪地看了苍旭一眼,敏锐地察觉到这人有些变化的脸色,下巴抬了抬,意思是问他怎么了。

    苍旭一滞,旋即努力平和下充斥着暴戾的沸腾血液和精神。

    “没什么,宁宁继续说。”

    纪宁漂亮的侧脸转过去,只留下一个饱满的后脑勺对着后面的人,右侧的指骨因为动作而微微凸起,在白皙的皮肤下显得异常好看。

    【我暗示都兰和段航泽帮我拦住其他人,找了一把匕首装成去刺杀尚高的样子】

    【他这个蠢人果然上当了!!!】

    因为有些激动,纪宁在这句话后面画了个大大的感叹号,三个硕大的符号整齐的排了一排。

    【他异能失控绑住我的时候,都兰认出来就是他把你骗进了树林】

    【我很生气,他说你被变异兽咬了,变成了丧尸】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

    【我要他的异能彻底消失】

    苍旭看着最后一行字落下,看着人带着些害羞却又充斥着坚定的眼神,掩映在颤抖的睫翼下,震颤的幅度似乎和他胸腔里鼓噪的心跳共频,甚至更加清晰、热烈。

    “唔——”

    纪宁的哼声被一把吞入腹中,粉嫩的唇瓣被炙热的温度彻底包裹,凶悍的吻像是要将他的唇吞下去。

    ai昧的银线顺着两人唇齿交缠,水渍声和纪宁被亲的轻哼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尤为清晰。(脖子以上)

    两行泪水顺着泛红的眼尾颤颤巍巍地滑了下来,纪宁只有一个感觉,面前的人亲的太凶了

    。

    上颚,唇角,唇瓣是一片麻意,如果不是面前人最后怜惜地舔了舔唇面,他甚至都察觉不到自己嘴巴的存在了。(脖子上)

    他甚至有一个念头,如果不是他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今天就会被这头凶狗给彻底拆巴拆巴给彻底……

    “乖,再让我亲一口。”苍旭如同刚断奶,第一次尝到肉腥味的野兽,抱着怀里的人诱哄。

    鼻尖下意识在人后颈的云朵贴上拱来拱去,却因为该死的阻隔贴嗅不到丝毫惦念的气味。

    都兰和段航泽早就面红耳赤,掩耳盗铃一般捂着耳朵躲上车,剩下一个谈卓闭着眼坐在五步距离外,岿然不动,不远不近的距离和面无表情的脸色,让纪宁根本分不清那人究竟有没有听见他和苍旭的胡闹。

    “啪——”

    苍旭不死心地又贴了上来,不老实地探到了云朵贴的边缘,被纪宁下意识地捞起手里的本子狠狠砸了下手背。

    【再胡闹你就不许继续抱我!!!】

    三个感叹号,情绪很激动,甚至把他和该死的尚高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苍旭不情不愿地老实下来。

    否则,他该彻底失去一点福利了。

    聪明的狗,在这个时候,就应该见好就收。

    苍旭立刻清心寡欲脸,扯开话题,问:“宁宁,是只要沾上了你的血就会失去异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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