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鬼杀队制服后,飞鸟泉与炼狱兄弟一同去了安葬瑠火夫人的墓园。

    天气很晴朗,炼狱瑠火的墓碑前被整齐地摆满鲜花,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飞鸟泉仔细地将领口完全扣好,这才走上前去,在墓碑前跪了下来。

    “瑠火阿姨,”她轻声说,“您瞧,我穿上队服来看您了。”

    说着,她又觉鼻头酸胀,便低下头去。恰逢此时一阵微风袭来,像是什么人在轻抚她的脸庞。

    她想起,在瑠火夫人刚犯病那会儿,当自己跪俯在榻榻米上、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无比自责与沮丧的时候,那位夫人也是如此温柔地宽慰了自己——

    “抬起头来,好孩子。一切事物都有因有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不能成为医师也没有关系;你一定会找到它的,独属于你自己的使命。”

    已故之人的话语浮现在她耳边,温和而坚定。飞鸟泉吸吸鼻子,郑重地向墓碑跪拜。

    瑠火夫人,您对我的恩情,我此生定不会忘记。请您允许我自作主张地将杏寿郎与千寿郎当成我的亲弟弟;我会帮助他们、爱惜他们、呵护他们,正如您生前毫不犹豫地给予了我您的爱那样——

    ——我用生命向您发誓。

    结束长长一拜后,她终于直起身来。站在她身后的炼狱杏寿郎牵着幼弟走上前,她半跪在地,张开双臂将两人搂进怀里。

    炼狱杏寿郎垂下脸,将脑袋搭在少女肩头,一声不吭。千寿郎则毫不顾忌地扯住她的衣服抽抽搭搭,转眼便哭成了个湿漉漉的糯米团子。

    回程途中,因为哭得太厉害的缘故,年幼的男孩带着未擦干的泪痕趴在兄长肩头,沉沉睡去。至于杏寿郎,小家伙难得安静,沉默地走了一路,在临近家门口才抬头望向飞鸟泉。

    “飞鸟姐姐,”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朝气,“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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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方便队员训练,鬼杀队在各地都租借了训练场,方便驻扎在不同地域的队员使用。蝴蝶香奈惠被分派的驻地在东京府一带;也正是在东郊的道场,她偶遇了飞鸟泉与她的弟弟。

    初次听闻飞鸟泉有个弟弟时,蝴蝶香奈惠想象的是一名和小泉长相极为相似、剑眉星目的男孩。然而,此刻在飞鸟泉身旁的那名焰发男生,和她却无分毫相像之处。

    虽说如此,两人的互动倒真是像姐弟那般亲昵。远远看去,香奈惠还差点以为飞鸟泉正将那男生半揽在怀里呢。走近一看,她才发现好友是在进行剑术指导——那男生正摆出基本的持刀势,而飞鸟泉一手虚覆在他的右腕上,另一手绕过他的身体,搭在未开刃的木刀上,正附身在他耳旁说些什么。

    两人都极为专注,以至于蝴蝶香奈惠不得不清清嗓子,才让他们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

    飞鸟泉见是选拔时的旧识,不由喜形于色,一把将那男生拽到跟前。

    “香奈惠,认识一下,这是我弟弟杏寿郎!”

    蝴蝶香奈惠:……你从哪随便认了个弟弟?

    很显然,名为杏寿郎的男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飞鸟泉他弟。他的眉毛讶异地微挑,嘴上却没有反驳,依旧乖巧地配合道:“你好,蝴蝶姐姐,我听泉姐姐提起过你。”

    然而,他惊讶的微表情、连带着他那在飞鸟泉放开手后才开始缓缓褪色的粉红耳尖,都没能逃过蝴蝶香奈惠的眼睛。

    啊啦,难道说——

    蝴蝶香奈惠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跳来跳去,最后露出一个灿烂而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好呀,杏寿郎弟弟。”

    三人临时搭伙,成了训练伙伴。在相处过程中,香奈惠也了解到,杏寿郎弟弟的姓氏为炼狱,父亲便是鬼杀队的炎柱大人。两人会在这里训练,是因为杏寿郎的修行遇到了瓶颈,希望已经通过选拔的小泉稍加点拨。

    虽然蝴蝶香奈惠很好奇为什么杏寿郎弟弟不向父亲寻求指教,但她很快便用“一定是炎柱大人太忙了”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况且,若是由那位炎柱大人来指导,肯定会比小泉严厉得多吧。

    在训练场□□度的时光很快过去。蝴蝶香奈惠怎么也没想到,她一礼拜后再见到飞鸟泉,竟已经是在鬼杀队的医疗部。

    为了充分利用自己的药学背景,蝴蝶香奈惠在任务间隙会来人手紧缺的医疗部帮忙。在某个深夜,她恰巧遇见了被几个隐按在担架上抬进来的飞鸟泉。

    她的好友浑身沾满血迹,嗓门却一刻没消停,大声坚持说自己没事,最终还是被打了一针镇定剂才安静下来。

    后来,蝴蝶香奈惠从在场的隐队员口中得知,飞鸟泉身上的血迹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属于另一位在此次任务中牺牲的同僚。至于她自己,虽然没受足以危及性命的外伤,但因为不确定是否存在内出血,必须留在病房内观察几天。

    “都说了我没事啊,”飞鸟泉自己的精神看上去倒是不错,在更换衣物后,还有心情向前去为她换药的蝴蝶香奈惠抱怨,“香奈惠,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偷偷溜出去?”

    蝴蝶香奈惠脸一黑:“不行,但我有办法让你在这里再躺一礼拜。”

    飞鸟泉闭上了嘴,沉默地由着蝴蝶香奈惠往自己背上贴膏药。良久,她突然再度开口:“香奈惠,你有一个妹妹,对吧?”

    香奈惠疑惑地停下动作:“嗯,怎么了?”

    “她要来鬼杀队吗?”

    “是的,我们约好了。”提起小忍,蝴蝶香奈惠的目光柔和下来,将最后一片膏药轻轻按在飞鸟泉的肩胛上,“顺利的话,你应该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啊……”飞鸟泉应道,有些心不在焉。在香奈惠离开后她躺了下来,一夜无眠。在太阳升起前,她便从医疗部溜了出来。

    她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执意要把她留在病房里观察——在任务结束的回程路上,她突发晕眩,随即呕吐了出来,把随行后勤人员给吓了个半死,还以为她的身体出了问题。

    只有她自己清楚,这压根不是身体的原因。

    时间回到一天前。她依照总部派来的鎹鸦的指示,前往东边某任务地进行增援。虽说最终成功地将恶鬼斩灭,可那位在她到来前便已和恶鬼缠斗许久的前辈,却也在她眼前被鬼刺穿腹部。

    飞鸟泉对流血一类的事早已见怪不怪。紧急包扎,按压伤口止血,乃至于告诉随后赶来的隐队员、伤者的呼吸已经停止这些事,她都面不改色,有条不紊地依次完成。目睹这名素昧平生的队员的死亡似乎不能在她的内心激起波澜,直到——

    直到,在某个闭眼的瞬间,那张缓缓被裹尸布遮住的脸,变成了炼狱杏寿郎的样子。

    无边的血红在她脑海中蔓延。在她的想象中,她所在意的那孩子无神地注视着她,本应容光焕发的年轻面庞早已毫无声息。

    想到这里,她又觉浑身发冷,天旋地转。

    朝阳缓缓在天际升起。飞鸟泉双腿一软,勉强用拐杖支撑住自己,几步扑到晨曦所照射不到的墙角,干呕起来。

    “……泉姐姐?”

    她还没来得及转头,便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小少年瘦削而温暖的身体支撑住了她,随后出现在她眼前的,是炼狱杏寿郎焦急的面庞。

    “泉姐姐?泉姐姐!”他急切地呼喊,“我听说你受伤了,正准备去看你!你怎么跑出来了呀?!这可不行!”

    飞鸟泉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离炼狱府只有两条街的地方。

    她蓦地回想起,约莫几个星期前,她正是在这里,遇见了炼狱槙寿郎。

    彼时她刚把炼狱杏寿郎从训练场送回家;至于那位炎柱,仿佛是方才买醉归来,飞鸟泉从几米外便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她讶异地顿住脚步,而男人对两人的会面却并不惊讶。他直直向飞鸟泉走来,开门见山——

    “那小子最近往你那儿跑挺勤快啊?偷偷在你那练剑呐,对不对?!”

    飞鸟泉没有反驳,不答反问:“您难道在偷偷跟踪您儿子吗?”

    “少跟我废话!”炼狱槙寿郎的音量提高了几分,握在酒瓶嘴上的右手骤然收紧。

    “那小子成不了气候,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他向前几步,面色阴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别再助长他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想了——”

    ‘——就算真的进了鬼杀队,到最后也只会后悔而已。’

    难道说,槙寿郎叔叔那天的意思是……

    ……

    炼狱杏寿郎见飞鸟泉异常地沉默,刚想再说些什么,双肩却突然被少女牢牢钳住。

    她垂着脸,金眸黯淡,声音微微发颤。

    “小不点,你……真的想成为剑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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