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攻城了,还请陛下回宫暂避!”
魏藻德、朱纯臣二人听到炮声,立刻上前请朱元璋回宫。
而范景文、倪元璐、马世奇等人则是围在朱元璋和朱慈烺四周,目光警惕地盯着那些惊慌的百姓。
“暂避?”
朱元璋不满地扫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道:“咱乃堂堂天子,岂惧这群流贼鼠寇?”
说罢,他推开众人,朝王守林喝道:“王卿,带上你的人,跟咱上城!”
王守林闻言,愣了愣,随即激动地应道:“末将领命!”
“陛下,您乃万金之躯,实在不宜亲涉险地!若您实在不放心城防,就由老臣代为巡视,还请陛下恩准!”
就在朱元璋飞身上马后,范景文又上前拉住他的马缰,劝阻道。
朱元璋扫了一眼站在锦衣卫后的魏藻德和朱纯臣,柔声道:“范卿有心了,不过战事并非卿之所长,卿当坐镇内阁,替咱统筹、处理好内阁事务即可!”
说罢,他又对朱慈烺道:“太子,替咱将范卿扶下,送回内阁!”
朱慈烺闻言,急忙上前拉开一脸惊讶的范景文。
朱元璋一紧缰绳,那马一声长嘶,立刻朝广渠门驰去。
王守林见状,也急忙打马追了上去。
朱元璋待王守林跟上来后,又朝他问道:“不是让你保护申卿他们,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王守林道:“末将本是在申大人处,只是申大人听闻了粮食的事,担心叛军会趁机行刺陛下,让末将前来护驾,没想到还真让末将赶上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除此以外,申卿还说了什么?”
王守林眼中闪过一缕凝重之色,道:“申大人让末将转告陛下,他已查明张真人所施展的秘法是一枚丹药,据说此丹药是正一教的镇教之宝,而且只能使用一次。”
“申大人说虽然只有一次机会,但他会誓死完成陛下的重托,请陛下放心。”
朱元璋闻言,身体微微一震,勒停骏马,驻足不前。
王守林见状,也急忙停了下来,一脸惶恐地望着他。
朱元璋沉默了一会,道:“你去告诉申卿,任务要完成,而他,也必须活着!”
王守林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随即又担心地道:“陛下,您此刻前往外城,末将怎能离开您!”
朱元璋指着前方道:“你看,新乐侯回来了,你就放心去吧,不过一定要记住咱交代你的事情!”
王守林朝前望去,果然见到刘文炳带着一队骑兵疾驰而来。
他恭敬地拱了拱手,便调转马头,朝皇极殿奔去。
刘文炳见到朱元璋,急忙翻身下马,恭敬地朝他行礼。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广渠门那边不会再有问题了吧?”
刘文炳道:“李大人已经给广渠门的兵士及其家属分发了十天的粮食,城守张庆臻也当众斩杀了几个为首闹事之人,现在已无大碍。”
朱元璋闻言,惊讶地道:“你说的是李琎吗,他怎么到广渠门去了,而且他哪来的那多粮饷?”
刘文炳回答道:“李大人本在外城劝说富户沈无双开仓救民,当他们听闻广渠门的事情后,沈无双当即捐出了五千石粮食和十万两白银。”
“李大人立刻派人运粮到军营和断炊的兵士家中,同时安排沈家的店铺和兵士在外城赠粮。”
“所以外城并未受到粮食涨价的影响,现在百姓个个感谢天恩,不少百姓更是自发守城。”“臣见东南两处叛军攻势虽猛,但是人数和火器都不足,认为叛军的重点仍是西、北两处。”
“故与巩驸马商量后,由他统帅两千多人在东、南两处的城门处巡防,而臣则率众前来禀告陛下,然后去驰援彰义、德胜二门。”
朱元璋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太阳。
此时已近巳时末刻,距离张应京说的祥瑞不足一个时辰。
于是他又对刘文炳道:“彰义门已经新添五千兵士,而德胜门也有王家彦带去的五千人镇守,纵使叛军攻城,短时间内应也不会有问题。”
“现在叛军的攻势未完全显现,而咱们手中剩余兵马不多,不可再轻易调动,你且先虽咱回宫,居中调度!”
他的话才落下,一阵密集的炮声从北方传来,震得地面不停地颤抖。
朱元璋皱了皱眉头,调转马头,朝皇城驰去。
刘文炳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朱元璋一行才来到正阳门,就遇到魏藻德派人送来的紧急文书,说德胜门附近出现七八万叛军,一百多门火炮。
仅一刻钟,王家彦就已损失了近三千人,现在形势十分危急,请求支援。
刘文炳闻言大惊,刚要上前请命,却被朱元璋制止了。
他从来人手中接过文书看了一眼,便随手扔到地上,呵斥道:“一派胡言,既然战事如此紧急,这文书怎的这般工整?”
“分明是那等竖儒临阵怯敌,躲在后方胡编乱造,你若是以后再敢乱传这等言论,咱定不轻饶你!”
说罢,他又打马前行,留下那个瑟瑟发抖的随从。
“范卿,各门可有紧急文书送来?”
朱元璋进入内阁后,瞥了一眼坐在上首的魏藻德,又对范景文问道。
范景文闻言,急忙起身,恭敬地道:“目前除德胜门送来文书求救外,其他各门暂时没有消息。”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那你对此事是如何看?”
范景文答道:“臣觉得此文书有夸大之词,并未准备上奏陛下。不过魏首辅说此事重大,最好由陛下圣裁,臣也同意了魏首辅的意见。”
朱元璋按了按玉带,看向躬身的魏藻德,道:“魏卿,你觉得范卿所说夸大之词可对?”
魏藻德身体颤了颤,恭敬地道:“臣不通军务,只恐误了大事,才遣人送信。若有冒失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你身为首辅,竟以不通军务搪塞咱?”
“且不说德胜门城池坚固,咱又是守城一方,纵使是野战,也不可能开战一刻钟就送来损失数千人的战报,这分明是小人作祟,故意混淆视听,以图打击军民守城之心!”
“你不仅不能察悉祸心,反而纵容这等言论,咱看你这首辅也不用干了,回家去等候咱的处置!”
魏藻德闻言,身子一阵颤抖,连连叩头谢罪。
“轰隆隆!”
这时,又一阵密集的炮声从彰义门方向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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