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找!给我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少庄主给我找回来!”饶泠震怒之下一掌拍碎了桌子。
管家立即带人出庄去寻找。
“师父……”云凝看着饶泠震怒,虽心中有些许暖意,但酸涩之情仍如滔滔江水奔流而过。
“凝儿,你放心,这门亲事必不会就此作罢。”饶泠拉过云凝的手,安抚道。
云凝欲言什么,却在看到饶泠坚定的目光后,不再言语。
回到房间,云凝坐在桌前发呆。
在菊下楼时,她耍了心机,赢得了他片刻的庇护,虽然那时赢了,可心却是忐忑的,当她的谎言遭到了怀疑时,她就明白了,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无论她献真情,还是耍心机,都没有得到他的心,如今被逼无奈要他娶她,可他却还是逃走了,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结果是连躯壳也没有得到。
饶泠曾告诉她等日后得到了他的人,就不愁把握不到他的心,可真若如饶泠所言,那百里叔叔又怎么会这么多年依旧不爱她!
云凝起身躺到了床上,看着蓝色的床顶,她的内心乱成了一团理不开的麻。
过了半晌,她一下挺身坐起,“从前那么骄傲的我,怎么可以委曲求全活在尘埃里!”
杏核般的大眼里闪着许久未见的光芒。
起身走出房间,对路过的奴仆说道:“替我转告庄主夫人,多谢她的好意,这亲事就此作罢吧!”
饶泠扶额坐在大厅里,奴仆走过来将云凝的话传给她。
饶泠皱着眉头,“什么?!这一个两个,没有能让我省心的!”
“眼下应该已经走出山庄了。”奴仆说道。
“凝儿此刻心伤加恼火,出去散散心也好。”饶泠揉了揉疼痛的额头。
奴仆说道:“可我看云姑娘并没有伤心责怪的意思。”
“这种事情怎能流于表面呢?女孩子怎么会不要面子!”饶泠瞪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奴仆。
“是,是,您说的是。”奴仆再不敢多言。
“现在两个人都不见了,此事就先搁置吧,日后再说。”饶泠揉着太阳穴说道。
“是。”奴仆刚要退下,就听见饶泠说道,“管家那边可有少庄主的消息?”
“现在还没接到管家的任何消息。”奴仆说道。
饶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知道了,下去吧!”
“是。”奴仆退下。
饶泠遣退了大厅里的婢子,一个人坐在那里,她只觉得头痛欲裂,不停的揉着太阳穴。
水眸飘忽,心中想着:这两个人必定都是去往灵鹫宫了,江湖上的动静闹得太响了,就算一时半会儿不知道灵鹫宫的所在,但也很快就会找到了。
饶泠起身,走进了百里啸从前住过的房间,纤指抚上他的床榻,“百里啸,你欠我的,如今也该还了。”
众人欲冲进地宫,暗卫死死盯着每一个人,紧握兵器挡在地宫洞口。
穆少白撑着红纸伞从天而降,使得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诸位如此大张旗鼓的到此前来,不知所谓何事?”白衣笔直,红纸伞遮去他一半面容。
一个暗卫赶紧跑进地牢深处,“宫主……宫主回来了!”
苏艳炟正欲再动手,听见暗卫急匆匆的赶来报信,当即停了动作。
“回来的好,正是时候!”苏艳炟瞥了一眼花千羽,“花阁主,期待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吗?”
苍白的脸上有着一如既往的倔强,“我期待你接下来的命运。”
苏艳炟眸光一狠,一巴掌甩的响亮。
“等会儿有你没法嘴硬的时候!”苏艳炟狠狠的说道。
苏艳炟从怀中掏出一粒红色的药丸,狠狠捏开花千羽的嘴巴,强硬的将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迫使她咽了下去。
“我可不会光凭着他对你的心来决定我的输赢!”苏艳炟嘴角微勾,“这是我研制出来的一种慢性毒药,我取名为夜婆娑,世上无解。”
月眸含愠,嘴唇轻颤。
“别激动啊!这药是在服用的一个时辰后才会生效,不过它的发作不在白日,而是在晚上。”苏艳炟冷笑道。
“为了让我受尽折磨,你还真是费尽了心机!”花千羽眸光冰寒的看着苏艳炟。
“哼!我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你!”苏艳炟微勾嘴角,“以后就算你想苟延残喘,也不能保下残命,你和他注定只会分离!”
花千羽听了没有半点惧怕,只是直视着苏艳炟,“你嘲讽我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只能任人宰割,我笑你当初艳若骄阳,现下却卑微如尘。”
苏艳炟猛地看向花千羽的眼眸,在她的眸中,她又看到了那个可怜的自己。
“闭嘴!”苏艳炟怒喝道。
“太过重视的,终归都是要你命的!”花千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浮现了穆少白和花伊沫的身影。
如此说别人,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苏艳炟不再与她纠缠,转身走出了最深层的地牢,路过关着容焕的监牢时,她停下了脚步,狭长的眼眸里映着容焕颓废的样子。
此刻的容焕已经清醒,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未置一词。
苏艳炟透过牢栏看着他,“恨我吗?”
没有回答,没有注视。
“就快结束了。”苏艳炟看着他。
容焕抬起头,一双略显空洞的眸子里渐渐有了些神采,“什么意思?”
苏艳炟转过身,不再看他,“你我都是可怜人!爱而不得,却只能装成大度无私,压抑到最后,就算疯狂了,也只被当成祸害,而换不来一丝爱怜。”
“我的情意曾诉诸于口,她虽拒绝,但也并未使我肝肠寸断。”容焕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诉说一个过往。
勾起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充满了嘲讽,“那你为什么还会把持不住?”
容焕顿时愣住,一时无言。
“别忘了,她吻上你时,你动情迷离的样子。”苏艳炟冷笑着,“若真能放下毫不介意,又怎么会被诱huo?”
容焕的脸白了又白,他微皱着眉头,缓缓闭上眼。
“承认吧,你终究还是想得到她。”苏艳炟说着放肆大笑,转身离去。
经过东羽阁那场大战后,各门派先掌门不是死了,就是重伤难愈,眼下为首的,都是各门派推选出来的新掌门。
人群中不知是谁射出冷箭,杀气逼人,穆少白收敛红纸伞,与之交锋,箭头极速从耳畔划过,带着惊险的风声。
众人眼见战斗打响,皆围攻了上去。
苏艳炟出来看到的便是混乱不堪,你杀我砍的血腥场面。
但那抹白依旧纤尘不染,衣衫上滴血未沾。
红绫出袖,缠住劈人的利剑,一个旋身,将那人旋翻在地。
“你听这喊杀声!”萧婧推了推一旁的云臻。
“我听到了,只怕已经开战了。”云臻皱着眉头。
“不行!我们不能光守在这里,地宫里守卫薄弱,我们得回去助宫主一臂之力!”萧婧满眼焦急。
“你留在这里,我回去!”云臻拉着她。
萧婧摇头,“不行!我也要回去!”
“宫主吩咐过,要守在这里击杀折返的人,你留下执行命令,我回去助他!”云臻说道。
“可是……”萧婧话没说完,云臻已经独自策马而去。
狠狠抽动手里的缰绳,骏马立即蹄下生烟,奔驰起来。
正打的不可开交之际,两支利箭破空穿过,穆少白和苏艳炟立即
闪身飞起,堪堪躲过,却还是在肩头擦下了一道不浅的血痕。
穆少白打退围绕在周身的人,长身玉立,那抹浸透衣衫的微微血痕并未减少他半分风采。
宛若秋波的双眸里毫无波澜,就那样平静的抬头,看向蝼蚁众人的身后。
苏艳炟双手紧握出袖的红绫,看着远处那一袭同样胜雪的白衣。
混乱的人群中,容故手里拿着云海玉弓,毫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身侧的翠微卫手持锋利的折扇,将她和花伊沫等人围护在中间。
众人见穆少白和苏艳炟都有被伤到,身心都受到了鼓舞,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那群人更是仿佛不怕死般的狂冲了上去。
花伊沫按捺不住,抬掌飞起,直奔穆少白,却被苏艳炟出袖的红绫紧紧捆住了飞起的身子,苏艳炟用力一拽,花伊沫便跌落下来,虽有些突然,但仍旧及时调整好身形,稳稳落下。
“你这家伙!”花伊沫怒喝着抬掌打去。
苏艳炟见她攻来,眸光一冷,与她缠斗了起来。
芳画见状也加入了她俩的打斗。
容故瞥了一眼白荆,白荆会意,将正在跟着打斗的芳画拉出了战局。
芳画一颗心都扑在花伊沫的安危上,顿时不爽的喊道:“你干什么?!”
白荆拉住想要再次加入战局的她,“你不想救花阁主了?”
白荆的一句话让芳画的理智顿时回来,芳画看着她,再没有刚才急不可耐的不爽。
“眼下都在打斗,谁都不会注意我们两个人,”白荆说道,“由二小姐和你家少阁主拖住他俩,我们两个才有救人的机会!”
芳画担忧的看了一眼花伊沫,“可我放心不下……”“无论结果如何,别忘记我们各自的目的,这都是我们要承受的!”白荆打断她的话,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看那边正在和苏艳炟打斗的花伊沫。
如今情势,都是各自的因果,谁都应该为自己想要的,付出或大或小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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