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只能指望刘元锡了。
李朝歌眸光一转,沉吟道:“刘侍郎,公主如今生死未卜,你可不能在此地耽搁。依我之见,你还是即刻启程,前往风州城找寻公主。”
刘元锡细思,觉得李朝歌说的有道理。
虽说祭祀是在腊月初五,还有十几日,但难保公主不会出意外。
他不能冒这个险!
刘元锡拍案起身,“好,我这就去风州城。”
“等一下。”李朝歌叫住风风火火要出门的人,吩咐方巨平去拿笔墨纸砚,“我给你写一封书信,你将其暗中交给窦方,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刘元锡见她挥挥洒洒地偷摸写着什么东西,疑问,“你跟窦方还有交情?”
李朝歌随口找了个理由糊弄,“我们淮陵李家走南闯北的,跟谁都沾点儿交情。”
其实,这封书信是她以定南伯的口吻所写,让窦方保护好公主,并邀他来赵州城一见。
窦方若真诚心供她,不论真假,定会来找她一探究竟。
而唯有见面,她才有把握破这死局,保住窦方!
毫笔在落款处写下最后一笔,李朝歌轻轻地吹了吹墨迹,将其折起塞进写着“窦方亲启”的信封当中。
用浆糊封口后,李朝歌郑重地递给刘元锡,“记住,除了窦方,谁都不能打开这封信,否则后果自负。”
刘元锡见她神秘兮兮的,心中疑惑更甚。
但为了公主的安危,他还是点了点头,将信收进怀中。
看在她尽心相助、人也不错的份儿上,刘元锡客气地朝她抱拳,“我救了公主便直接回都,有缘的话,都城再遇!”
李朝歌回礼,“嗯,有缘再会。”
目送刘元锡离开,李朝歌这才看向方巨平。
她担忧问:“你们在衙门可有出什么事?”
方巨平皱眉,“昨日官兵直接把我们从城外带到了衙门,说我们带有违禁之物,把行李全都搜查了一遍,用大小姐你的圣旨都拦不住。多亏刘大人出面,我们才能被带出衙门。”
回想昨日的惊险,方巨平已经猜出了事情的不简单。
他更加仔细地说明情况:“知县逼问我们,大小姐身边除了刘大人,还跟着什么男人,以及大小姐去了何处,为什么没随身带圣旨。”
听到这里,李朝歌确定了。
知县就是文阁的人,在找她和李岐。
正好,借着大闹祠庙的名头,光明正大地通缉她。
她略沉眉:“那你怎么回的?”
方巨平认真回话:“大小姐独自进都去了,并不知道她身边是否有其他男子。防止我等在路上遭到麻烦,就将圣旨留给了我们。”
“嗯,就这么说没问题。”李朝歌很满意他的机智,顺势吩咐,“正好,我在此处还有事要处理,你们先行进都。下个月,我们在都城汇合。”
方巨平果断拒绝,“大小姐,虽然你不说,但我们也看出来了,此番进都凶险非常。我们还是与你一同,也好有个照应。”
有人知难还愿意跟随,李朝歌心生感动,笑道:“你们与我一起,反倒目标太大。你们在明,我在暗,还能迷惑敌人。圣旨就留给你们傍身罢。”
方巨平深思过后,被李朝歌说服,只好让李朝歌保重。
突然,李朝歌眉头一凝:“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霍地踹开,几个官差跑了进来。
见房中只有方巨平一人,他们立马满屋子翻箱倒柜地搜查。
为首的官差看了眼开着的窗户,质问方巨平,“跟你们一起来酒楼的男人呢?”
方巨平肃面反问,“什么男人?我等奉旨进都,各位官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麻烦,是想干什么?”
官差语噎,见搜不到人,只能懊恼撤退。
从昌盛武馆的人离开衙门那刻,他们便盯着了,怕李朝歌会跟他们汇合。
之后,还真看见他们和一个男人汇合了。
但碍于刘元锡这个大京官在,他们不敢随意乱动。
等刘元锡走了,他们这才赶紧跑上来抓人,没想到还是让那人跑了!
这件事要赶紧禀告给大人!
-
一到夜间,花街柳巷便出奇的热闹。
青鸾院内更是人声鼎沸,大红灯笼映着觥筹交错,酒气、香粉、暖香混杂一气,调笑之声不绝,一派奢靡浮沉。
李朝歌趴在李岐的床底下,门墙都隔不住外面的喧嚣,和隔壁的肆意。
前两日,李岐给她传信,说他因为发现四皇子踪迹,博得了老鸨信任,老鸨特意给他派了个重要任务。
那就是知县带三皇子来青鸾院时,由他伺候,并让他从三皇子口中套出此行目的。
这种重要的事,她当然不能只等消息,就偷偷溜了进来,蹲床底。
她要亲耳听到第一手消息,顺便看看四皇子怎么勾引他的兄长。
可李朝歌还是深深怀疑李岐消息的准确性。
三皇子向来洁身自好,怎么可能听知县的来这种地界儿?
除非李建业疯了!
随着一声门响,李朝歌敛息瞪大了眼睛。
李建业真的疯了!
李岐蒙着面纱,一副冷艳女子的打扮,拉着李建业的手就进了房中。
而李建业那张板正的国字脸上没有半分抗拒和嫌弃的意思。
等李岐关了门,李建业负手肃声问:“你有何冤屈要单独告知于我?”
李岐轻叹,眉眼间便拢了一团淡如月华的愁绪,脱俗的如同寒宫仙子一般。
莫说李建业了,李朝歌作为个女子,趴在床底都心动不止。
房中,李岐忧愁开了口:“此事复杂,不知殿下能不能帮得了我。”
李建业肯定道:“莫说我是奉旨来此,便只是个三皇子,也替你做得了主,你只管说来。”
“殿下可别将话说满了。”李岐故作担忧地劝了句,“我这冤可是跟敬奉战神之事有关,只怕殿下管不了。”
一听是这,李建业当即恼怒,冷哼道:“我此番巡视南阳,正是为了此事。别人或许不敢管,我一定能管,你正好找对了人!”
李岐眸光一亮,“殿下当真是为了此事来的?”
“自然!”李建业挺了挺脊背。
李岐不信地轻笑,“我还以为殿下是来找弟弟的。”
一语惊人,李建业与藏在床底的李朝歌同时愣住,就连暗孔后偷窥的老鸨和知县也拧起了眉头。
他们可没让云莲问这个!
这女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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