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林晓特意多睡了一会,在辰时之前才堪堪赶到了县衙。
刚刚应了卯之后,霍青山便让衙门准备升堂。
在这之前,许多得到消息的居民都赶过来看热闹,还没升堂,衙门听审席位就已经站满了人。
霍青山穿戴整齐之后,又和高云霄清点了一番证物,这才升堂审讯。林晓站在旁边看着,霍青山一露相貌清冷不失温和,俊俏里又透着一抹成熟稳重,立即引起许多居民们的掌声和欢呼声。
看样子,他这位县令还是挺受爱戴的,就是听审的怎么是大嫂子大娘居多呢?
“升堂!”高云霄在旁边扯着嗓子喊道。
两边的衙役拿着双色棍齐声喊着:“威武!”
霍青山坐下后,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带死者家属、嵩明书院院长、犯人上堂。”
捕快们迅速地把人员都叫了上来,分两边站好。
院长为首的一边,跪一片,甫一上堂便哭哭啼啼的。
另一边,鲁伯带着手链脚链,上来之后跪着,一声不吭。
霍青山便道:“鲁贵,你在四月初三至今,杀害三条人命,焚毁书院院落一座,你可认罪?”
“草民认罪。”鲁伯语气轻快地答道。
三户死者家属都大声地谩骂着鲁伯,情绪失控的还要去打鲁伯,可都被制止了。
霍青山便道:“你为何要杀害这些人?如实说来。”
鲁伯抬起头,朗声道:“王修达和张圣哲两人假借朋友名义,从我孙女婿刘元那儿骗去许多钱财。而后刘元出了事故,他们又故意设下圈套,让我孙女把所有产业变卖掉,钱财却落入他们的口袋里。我孙女被逼无奈,上吊自杀。好端端的一个家,硬是被那两个恶棍给害得家破人亡。老汉我苦无证据,只好替天行道,惩治他们。”
林润泽的父母骂道:“我儿子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你也要残忍杀害?你这个魔鬼,你还我儿子命来。”
鲁伯冷哼道:“谁让他看了不该看的!所有阻止我复仇的人,都是我的敌人。你们要我还命?好啊,来,把我这条老命拿去吧!”
林家恨得牙痒痒,当即就请求霍青山把鲁伯给处死。
不过霍青山依法办事,对林家的请求无动于衷。
“鲁贵,把你作案的过程一一说来。”霍青山没有立即给鲁伯判刑,而是要听听他作案的过程。
因为他还有一些问题没有想通,想听听这个凶手的解释。
可鲁伯却很不配合,道:“没什么好说的,大人你赶紧判吧。老头子我想回牢房去清净清净,左右是砍头,没什么好说的。”
林晓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她有种奇怪的错觉,这个鲁伯从被抓之后就没有为自己辩解过哪怕一句。
哪怕再怎么憎恨,如果有机会逃脱的话还是要努力一下的吧?
“啪!”霍青山愤怒地砸了一下桌面,随后道:“本官如何做事,还不需要你来教。你若是不肯说,那本官只好大刑伺候了!”
鲁伯冷笑一声,道:“随大人喜欢。”
他是真一点都不害怕,面无惧色地迎上霍青山的脸庞。
霍青山眉头一皱,这把老骨头,要是用刑的话,只怕没几下就一命呜呼了。
“鲁贵,本官问你,你是如何进入王修达的房间,将毛笔调包了的?”霍青山只好改为询问,将本案中的一些疑点都弄清楚了才好定罪,不然他的断狱公文就没法写了。
总不能全是自己的猜测吧?
鲁贵冷笑一声,道:“我在书院这么多年,哪个院子的钥匙我没见过?在一年前,我就已经趁着王修达换锁的机会,拿到他的钥匙,做了好几条。他的书房,我来去自如。”
鲁贵说着,从他的怀里摸出一条钥匙,丟在了大堂之上。
何泛舟捡起来,跟院长送来的钥匙一模一样,正是王修达书房的钥匙。
霍青山看了高云霄一眼,高云霄点了点头,把这些都记录下来。
“本官再问你,李应文的毛笔可是你偷走的?”霍青山接着问道。
“那傻小子,我趁他上茅房的时候,偷他的毛笔。”鲁贵不屑地说道。
站在一边,刚刚被释放出来的李应文一家破口大骂。
霍青山再问道:“那林润泽出事那晚,是他约你出来的吗?”
鲁贵点了点头,道:“他说他知道我的秘密,要我给他一笔银子。”
林晓突然站了出来,说道:“你撒谎!他根本就没约你。”
众人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林晓。
鲁贵冷着脸,呵斥道:“我没有撒谎,他在黄昏时候送纸条给我,说有事与我商量的。”
“是吗?”林晓道:“那纸条在哪里?”
鲁贵脸色一松,道:“当然是烧掉了。”……衙门众人看向了林晓,那纸条还是何泛舟从床底下搜出来的。
霍青山将那纸条递给了高云霄,让他呈给众人看看,一边道:“的确如此,我们是搜到写了一半的纸条,但这并不能说明纸条是案发前一晚写的。我们发现它的时候,这纸团就在床底下,本官依稀记得上面沾满不少灰尘,只怕是遗弃了很久的纸团。”
鲁贵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后冷哼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收到了纸条,他说他知道我的秘密,让我去桃树林里等他。我一过去,他就要我给他一大笔钱。”
林晓皱了皱眉头,在霍青山的眼神示意下,退回一边。
霍青山道:“那你为何又要杀了他呢?只要给他一笔钱,他就会为你保守秘密,不是吗?”
鲁贵沉吟了一下,道:“他贪得无厌,一开口就是一笔巨款。我一个书院的老仆,哪有那么多钱?他见我没钱就要告发我,我情急之下,便用石头将他砸死。”
霍青山一直都看着他,眉头微皱,林润泽有那么愚蠢吗?
林润泽的家属又吵闹着要鲁贵偿命,捕快衙役们连忙按住。
霍青山只得接着问道:“那你砸死他之后,为何又要将他转移到食堂后方?你就不怕转移尸体的过程被人看到吗?”
鲁贵冷哼道:“我就是怕别人看到,所以才背到食堂去,原本打算把他剁碎了当猪肉用,没想到有人来,只好丟在食堂后方。不然你们到现在都不会发现他的尸体。”
听到这话,林家几乎要崩溃了,咒骂声不绝于耳。听审的居民们也指指点点,对鲁贵的手段深痛恶疾。
林晓皱了皱眉头,林润泽被发现时可是半倚着墙角的,一点也不像是被匆匆忙忙遗弃的。
霍青山等待了半晌,公堂上才安静了下来。
“鲁贵,张圣哲是中毒而死,你是如何下毒的?”霍青山接着询问道。
鲁贵一脸得意道:“我给他送了一壶茶水,他一点也没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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