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山脸色沉了下来,喝道:“狡诈恶徒,当真可恶!来人,将他推出去,给本官杖责二十。”
“且慢!”门外传来一声高呼,梅县令到底还是来了。
梅县令带着张师爷,还有一个妇人以及诸多捕快。
这妇人一进来,那梅望舒便扑到她身边,喊道:“娘,救我,孩儿真的是无辜的。”
这妇人便是梅县令的结发妻子,此趟也是她逼着梅县令带她来的。
梅夫人将梅望舒拉起,偷偷拽了一下梅县令的衣袖。
梅县令正板着脸与霍青山对视,两人说谁也不肯先开口见礼。
梅夫人这一拽,梅县令只好沉声说道:“适才听闻霍大人要动刑,难不成霍大人要将犬子屈打成招,认下罪名吗?”
霍青山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梅县令夫妇和梅望舒,皱着眉头。
梅夫人见霍青山不说话,便道:“霍大人,我儿到底所犯何事?不知霍大人可有证据?素闻霍大人断案如神,竟也用些屈打成招的招数,真是叫我等大开眼界了。”
林晓不悦地反驳道:“梅夫人此言差矣。此疑犯在霍大人质问之下,百般遮瞒,直呼霍大人名讳,藐视朝廷命官,霍大人只是按律用刑。梅大人与梅夫人不知前因后果,上来就给霍大人扣上屈打成招的罪名,难道就因为疑犯是梅大人的儿子?”
梅夫人闻言,瞪了林晓一眼,道:“一个小小仵作,竟也在此口出狂言?来人,给我轰出去!”
“梅夫人,本官在此地审问疑犯,你若要走,本官不拦,你若要留,那便安静听审。若再暄哗,本官只能将你轰走。”霍青山皱着眉头,不悦地看了梅夫人一眼。
梅夫人一愣,拉着梅望舒的手腕,道:“霍大人年纪不大,官威倒是挺大的。既然霍大人认为我儿有罪,那就升堂问话,这般悄无声息地逼供,滥用私刑,我家老爷可不答应。”
霍青山不怒反笑,看着梅县令道:“梅大人,这是想要包庇疑犯吗?若梅大人今日将令郎带出此门,本官必定会将此案调查过程修书一封,送与彭知府参看。届时,梅大人可莫怪本官不念同僚之情。”
梅县令顿了顿,拱手道:“霍大人只要不动用私刑,本官也不会让霍大人难为“那他直呼本官名讳,梅大人可能给本官一个说法?”霍青山冷声道,“莫不是要本官大人不计小人过?”
梅县令思索片刻,把梅望舒拽到身边,将他按在地上跪着,骂道:“孽畜,还不快给霍大人斟茶认错?”
梅夫人虽然心疼,可此时也只能看着梅望舒给霍青山下跪认错。……霍青山挥挥手,没让梅望舒捧茶道歉,开口道:“这些虚礼便算了。本官只想知道在八月十四寅时,你去了何地,做了何事。还有你手腕上的咬痕,到底是何人所咬,可能为你作证?若是你说不出来,那本官还是要将你押入牢狱之中,你罪责难逃。”
梅望舒辩解道:“这是我自己咬的。”
林晓摇摇头,解释道:“你手腕上的伤口我当时观察过,那不可能是你自己咬的。这个伤口的牙痕应该是由一名女子造成的。”
梅望舒顿住,掀起衣袖看了看伤痕,压根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霍青山神色冷若坚冰,问道:“梅望靜,你认识颜氏,曾经在闹市上调戏过颜氏,是或不是?”
梅望舒犹豫了一下,想着当初调戏颜氏有不少人看到了,此时否认只怕会引来更多的嫌疑,只好如实地点头应是。
“你调戏颜氏,但却被颜氏逃掉了。你心有不甘,所以存心想报复她,在八月十四早晨,你在荒郊野外等她路过时,想对她施暴。可没想到颜氏反抗激烈,咬伤了你的手臂,并将你的玉扳指拽落。你恼羞之下,便用匕首刺伤了颜氏,将颜氏拖进杂草丛中进行凌辱,最终还残虐她的尸身。梅望舒,本官可有说漏说错之处?”霍青山推测着整个案件的行凶过程。
梅望舒立即摇头,大声呼道:“不是的,我没杀人。那天我就在家中,我没有出门,真的不是我杀的,霍大人你信我,我是冤枉的。爹,娘,我真的没杀人。”
“嘭!”霍青山重重地拍了一下实木桌子,凌厉的眼神瞪着梅望舒。
“你那日分明就不在自己房中,还想狡辩?你有杀人动机,又有作案时间,如今更有玉扳指作证。你罪责难逃,法网难逃。来人,将他捆起来,投入大牢,择日升堂问罪。”霍青山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着,凛凛官威压向梅望舒,让梅望舒整个人跌坐下去,脸上浮现出一丝畏惧。
范大鹏和何泛舟拿着一根绳子,上前将梅望舒捆了起来。
梅夫人想上去阻止,但却被梅县令拦住。
如今证据确凿,梅望舒又没有证人作证,再拦着霍青山,只怕霍青山一封奏折传上去,他这顶乌纱帽就戴不稳了。
“大人……”范捕头看着被捆起来的梅望舒,轻声问道,“可是要带到竹亭县的牢狱之中?”
霍青山挥手道:“不必叨扰梅大人了。梅大人是这嫌犯的至亲,本官为梅大人着想,还是将这疑犯关押在这客栈之中,让梅大人避嫌。”
这话说得很是冠冕堂皇,可众人心里都清楚,霍青山这是不想梅县令有机会跟梅望舒串通口供,用假口供来隐瞒真相。
梅望舒还在呼叫着冤枉,大声喊着:“爹,娘,救我,孩儿是无辜的。”
范大鹏怕迟则生变,连忙押着梅望舒离开,绑在他和何泛舟的房间里。
“霍大人,犬子虽然有些胡作非为,但是杀人越货这种勾当,他还是没这个胆子的。霍大人可要查个仔细,莫要冤枉了好人。”梅县令铁青着脸说道。
霍青山淡淡地笑着,说道:“那梅大人可否为本官解释解释这现场发现的令郎玉扳指是怎么回事?还有令郎手腕上的咬伤,无人作证的案发时机,梅大人可有个合理解释?”
梅县令瞬间嘴角下沉,他要是能解释得通,那他就不会让霍青山把梅望舒给关押起来了。
“告辞!”梅县令拱拱手,没有再多费口舌,带着一群人离开了客栈。
夜深时分,竹亭县幽暗的地牢中只有几盏油灯亮着,豆大的灯火发出微弱的光芒,只能勉强照明通道和栅栏。
突然,一阵寒风灌入牢狱之中,一名男子走进了牢狱之中。两名狱卒看到来人,微微躬着身子,讨好地说了几句话。
进牢狱的男子跟狱卒说了几句,问到答案之后,便提着一盏灯笼往牢狱深处走去。他拒绝了狱卒的引领,缓缓地向着目的地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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