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原胥怎么躺着也睡不着觉,都已经是初秋的夜晚,却还是觉得浑身燥热,又总是身上不自在,于是只好在夜间舞刀弄枪消磨精力。
“薇月?”
崇原胥连注意力都没办法集中了,稍微一停顿就会出现了檀薇月的样子,就连洗浴之时接触的触感都仿佛停在肌肤之间,他从未在夜间想起檀薇月,如今却是控制不住的会想起来。
崇原胥为应对这种不适,只能继续在夜间挥舞棍棒,尽力不去想起有关檀薇月的事情,直到筋疲力竭了,方才睡下。
次日天亮,崇原胥连打好几个哈欠,运动一晚,他的样子确实不似之前那么精神。
连焦晃的提议都没能听进去,直到张牧将庭审的章程呈上,崇原胥才恢复了一些精神,目前南允和鲁齐之间围绕这个事情僵持不下。
“就按照这个来办吧,办得妥当一些!”
“张牧,你给朕盯紧了,要是郑伯公出了什么差池,朕唯你是问!”
崇原胥对张牧是第一次如此严苛,事关重大不得不这样,他现在要庭审郑伯公的事情已经知会了郑子初,目的就是要立威,自己也冒了两国交恶的风险。
张牧连连应承,也不敢让人瞧见他的顾虑。
“圣上,臣还是想为郑伯公说说情!”
“他可是鲁齐郑家的长子,虽然犯了大错,还是可以规劝一番!”
焦晃说罢,还呈上了东线的情报。
崇原胥粗略看了一眼信件,跟当初料想的一样,南允的东线在加固防御时,鲁齐也准备屯兵边疆,双方已经有了一些交战的苗头。
郑伯公的命运,事关两国是否交战,此时两国仅有书信和口传而已,没有正式互派使臣来交涉。
“加固防御!一切照常即可!”
崇原胥给焦晃的回复就是如此简明扼要,他知道焦晃极力避免两国交战,可是自己的决定是不会因此改变的。
崇原胥不能再让南允被人瞧不起了,更不能被南允的民众瞧不起了。
郑伯公是肯定要被庭审的,此人是崇原胥此次立威的关键。
“圣上,三思呀!”
“臣并非僭越法度,而是顾及苍生!圣……”
焦晃想要说下去,但却被崇原胥凌厉的眼神给堵了回去,他便不再多说了。
之后焦晃和张牧退出书房,崇原胥又是一个人应付这么多奏折,这两天的奏折堆积如山,多数是东部世家门阀恳求自己放过郑伯公,他们已经联名力保此人。
崇原胥将这份联名表中的人一一记下,等日后一定要清算,绝不能让这些人再祸乱人心,免得他们拉拢其他世家继续来给自己施压。
这次扣押郑伯公的事情传开了,让一直观望的世家门阀有些慌张,因为此事涉及两国交战,波及甚广,尤其是东部世家门阀的存亡就在此役。
中州内斗也还没出结果,如今鲁齐得了一个由头,随时可能发兵,崇原胥目前的作为都与这二者无关。
工坊运作了两天,才赶制出了三分之一的量,崇原胥只能先把绸布和瓷器往北疆送去,只是不知道被他委以重任出使北蛮的范金华此时情况如何。
“范金华,你可别乱来,朕这一步棋就靠你来走了!”
崇原胥搓了搓手,然后望着商队出城,方向正是北疆,心里有说不出的烦恼。
之前崇原胥就没有跟范金华说明要如何,全靠范金华的领悟,他可是原十五路经略使中,为人最为精明狠辣的,不知此次出使北疆能有什么收获了。
北疆长城过后,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绿海,这就是北蛮赖以生存的地方,范金华带着亲信来拜会北蛮诸王。
“住手,让他们搜,让他们骂!”
“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还当我范金华的兵吗?”
范金华喝止住了手下人拔剑,他知道北蛮人瞧不起一个无膝之人。
手下只能就此作罢,他们眼睁睁看着北蛮人将贡品拉走,嘴里还说着范金华的坏话,嘲笑范金华是没办法骑马的。
在北蛮人看来,不能骑马的人,就不是人了,可以随意嘲讽。
前来拜访北蛮诸王,范金华才带了一百来号人,而面前可是多达上万的骑兵,北蛮的男孩七八岁便要学会上马,人人皆是骑马的好手。
范金华这次来拜会北蛮诸王,实则也在冒险,他出任北疆守护后,多次命人追击北蛮,双方交手数次,如今可是深入龙潭虎穴了。
“你,瘸子,进来!”
一个骑兵指着范金华说道,气焰嚣张得很,眼里充满了鄙夷。
范金华他们作为来访的使者,到现在还没进入北疆人的营地,一直在河边等待传唤,如今北疆诸王看在送来的礼品上,才肯让范金华进入营帐会面。
范金华再三吩咐手下人,绝对不能跟北蛮人气冲突,时机未到。
北蛮人会为了羞辱范金华,竟然不给他坐轿子进入营帐,就是要看着这位北疆守护匍匐前行,像是一条笨拙的蛇在地上缓慢爬行。
“拜见北蛮诸王!”
“我就是南允新任北疆守护--范金华!”
进入帐内,范金华不卑不亢,尽管浑身已经是泥土杂草,但也是一副气宇轩昂的人,他绝对不能让北蛮人瞧不起。
“我们知道你是谁?”
“这次又想做什么!别以为送了一点东西,就想着我们跟你交好!”
“对,血债血偿,瘸子,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
营帐里都是强壮的北蛮王,他们言谈对南允十分鄙夷,更是瞧不起范金华是个天生的瘸子。
哈哈哈!范金华当众朗声大笑,众人都听得出他的笑声满含讥讽。
诸王已有人拔出弯刀,想要迫使范金华住口,但只见他越笑越开心。
“不跟你们聊这些有的没的,大家相互仇杀这么久了,是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这些礼品不值一提,后面还有很多,只要大家能谈就行了!”
范金华一副自信的样子,他就站在了营帐最中间的地方,轻蔑的扫视了一圈,对北蛮诸王更是没什么好脸色。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该拿的我们都拿了,现在只有欠你们的命,什么时候要我们自己会拿!”
北蛮自视甚高,根本不将眼前狂妄的范金华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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