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镇委书记说:“去年,我还没调到这城关镇的时候,是在其他乡镇当镇长,那个乡镇也已经发生了几次村民上访,我已经被市里的领导警告了,成天心心惶惶,就担心村民闹事。如果再有那么一次,黄市长也就对我出示红牌了。”李翰林说:“这事我给你顶着!他要出示红牌向我来。”

    镇委书记说:“黄市长怎么会向你出示红牌呢?到时候,领红牌的肯定是我。”

    李翰林不想跟他磨嘴皮了,说:“为了这个红牌,为了这顶乌纱帽,你就可以践踏法律的尊严了?小赵科长被打成这样,能不追究对方的责任吗?政府的威信、法律的尊严都不要了?你这样处理这事件,只会助长一些人的嚣张气焰,只会让你的手下,你那些干部心寒?以后,他们还怎么跟着你做事?怎么敢为你冲锋陷阵?”

    安小卉看着李翰林,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看着他那双有神的眼睛,看着他煽动的鼻子,抖动的嘴唇,心里想,这男人平时看似很温存的,原来这温存里还隐藏着这么一股强烈的锐气。

    镇委书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好一阵难看。他有点支支吾吾说:“李书记啊,我是有苦衷的。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李翰林愣了一下,觉得自己话说重了,觉得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镇委书记能是那种没有原则的人吗?

    李翰林放缓了语气,说:“你说说你的苦衷!”

    镇委书记看了安小卉一眼,显然不信任的神色。他说:“我慢慢再跟你说吧!”李翰林知道他是想要避开安小卉,说:“有这个必要吗?”

    安小卉说:“我还是回避一下吧?”李翰林说:“没这个必要!”镇委书记脸上便有些难堪,由于李翰林点破了那层窗户纸,他对安小卉说:“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安小卉说:“没什么!”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有些不愉快的,但想想,自己与镇委书记的接触,想自己给镇委书记添了那么多麻烦,也难怪他对她不信任。

    李翰林说:“安小卉是我的秘书,更何况为群众干工作,我们应该有什么说什么?我们这是在研究工作,不是在闲聊天,说东家长西家短,有什么话都要摆在桌面上来谈。我想,安小卉也知道哪些话可以对外说,哪些话不能乱说,这是一个今后成长为领导干部必须具备的最起码常识。”

    李翰林已经意识到河滩村有什么背景,可能有某个镇委书记也惧怕的人会给河滩村撑腰。

    镇委书记说:“一直以来,河滩村在我们镇都很特别,有什么好事,都少不了他们的,村民有什么事需要解决,我们都会想办法尽量解决。这不是我这一届才这么做的,上几届都这么做,似乎已经成了我们镇的传统。”

    李翰林说:“怎么会这样?”

    镇委书记说:“因为原县人大副主任章勋仁是河滩村人,他时刻都在关注河滩村。我这里不是要说他的坏话。每个人都有家乡观念,只是章勋仁的家乡情节更浓一些,可能是河滩村就一个姓,大家都是同一宗亲的缘故。当然,他不仅关注河滩村,也关注我们镇,每年都为我们镇办了许多事。”

    李翰林问:“你认为,章勋仁会插手这件事?”

    镇委书记连连摇头,说:“我没有这个意思,这种事章勋仁怎么会插手?章勋仁当然不会管见这些事。我只是担心,村民们会闹事。”

    城关镇镇委书记继续介绍说:“由于河滩村是一个特别的村,经常受到一些特殊的待遇,所以,也滋长了村民的一些劣性,稍有不如愿,就会上访,就要讨回所谓的公道。打小赵的那个村民,在村里也是有一定威信的,他虽然年龄不大,辈份却很高,按照这里的乡礼习俗“掌门孙子末门爷”的辈分排序,他论辈份,章勋仁还应该叫他叔呢。两年前,河滩村换届选举,他也是村长候选人之一。上一届的镇委班子研究决定推举当村长。当时由于这个人为人很霸道,群众基础不好,也就没有选上。当然,这是从全盘考虑,从各个候选人的组织协调能力,综合素质考虑的。选举结果,当然群众推选的候选人胜出,因为镇里做了许多工作,听说,章勋仁也回村里做了许多工作。但是,我们花了那么大的力气,胜出的票数却多不了多少。最终,这个小赵科长的人没被选上。

    他说,从这点可以看出,村里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支持他的,他在村里还是有一定威信的。也就是这次选举后,他心里不服,便处处与镇里作对,凡是镇里要求干的事,先不管对错,他都反对,而且不是一个人,而是组织了一帮人。所以,村里基本上分为两大派,一派支持他,一派支持现任村长。

    李翰林说:“这似乎更应该借小赵被打事件,狠狠敲打敲打他,依法处理。”

    镇委书记说:“我也有过这个想法,叛他几年刑,杀杀他的邪气,或许河滩村就能两分为一。”

    他看了一眼安小卉,接着说,刚才,章勋仁打电话给我,了解了整个事件的情况,他希望能大事化小。

    李翰林问:“理由是什么?”。镇委书记老实地说:“我没有问理由。”李翰林理解地点点头。有时候,只要知道领导的态度就行了。

    安小卉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李翰林,镇委书记也看着他。他知道,他们都等着他拿主意。是大事化小呢,还是依法办事?

    李翰林怎么也找不到大事化小的理由,在他的大脑里原县人大副主任章勋仁不是已经患病卧床变成植物人了吗?怎么还可以有精力过问这件事。但是,他那里知道,这个老谋深算的章勋仁却是他背后的最大敌人。许多事端都是章勋仁在背后策划酝酿与指示手下人实施的。于是他想要亲自会会这样一个既神秘又陌生的厉害角色。章勋仁的出面肯定有他的理由,李翰林想,他要让章勋仁向他解释他的理由,然后,才同意按他的意思去办。他要让章勋仁知道,大事化小应该是他说了算。他要让章勋仁知道,虽然,他刻意中伤他,但他并不介意,也不追究他中伤他的原因,更不会与他作对,而且还希望能化解彼此之间的矛盾。然,这还要有一个前提,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大事化小,至少,要给这一事件打击一下那家伙的嚣张气焰,起到一种震慑作用,也要让小赵这样的干部、小赵的家属得到一丝儿安慰。

    李翰林对镇委书记说:“你打电话给章勋仁,告诉他,不管他躲在哪儿我都要找到他,去当面会会这个人。”

    镇委书记误会了李翰林的意思,问:“一定要把事情闹大吗?”

    李翰林说:“你就说,是我要去的。我会有分寸,你不必担心。即使,章勋仁要责怪,我给你扛着,让他责怪我。

    三人上车的时候,李翰林对安小卉说:“你坐我的车吧!”。有些话,他想单独与安小卉谈谈。今天这个事件,并不像表面看得那么简单,隐藏着的复杂是始料不及,他希望通过这一事件,让安小卉知道得更多。这对一个年青人,对一刚刚参见工作的女孩子将受益匪浅。他告诉安小卉,许多事情不是自己想要怎么处理就能怎么处理的,有些事情,不是想要依法办事就能依法办法的。一切都要进行深入全面的分析。

    李翰林意味深长的说:“小赵被打的事件,从个人感情上来说,他是希望依法办事的,但是,依法办事真的就能解决问题吗?把那人抓起来容易,但是,遗留下来的问题就不好解决了。就目前来看,他还不知道河滩村会有什么问题,但是,章勋仁那边的问题却是存在的。他要我们大事化小,我们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去办,他对我们就会有看法,对我们就可能有误会,这对以后的工作肯定是不利的。你恐怕不知道,这个章勋仁我也多少有所耳闻,虽说我没有与这个人正面弄接触过,但是,这个人的名字却一直在我脑海里闪烁过。他是河西县的老人,动动脚也就可以使得河西县城都晃动。许多人也都是这个人培养起来的,包括现任的县长与常务副县长。也有人曾经跟我耳语过,河西县的多次事端,多少与他有关。我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但是,这次我不大事化小,他就会认为我是怕了,是继续与他作对,想要以牙还牙,与他硬碰硬,矛盾将愈演愈烈。在官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如何协调好自己与他人之间的关系,是一个很深奥的课题,也是必须要掌握的课题。我早应该亲自会会这个河西县的‘大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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