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轻轻翕动，唇瓣间温热幽香的气息弥漫，漫上周蕴的唇齿鼻息之间。
某种不可名状的气息游荡在两人之间，像是一个茧，困住两人，而那空间还在不断缩减。
周蕴呼吸不由便乱了，紧绷着的身体肌肉好似在轻轻颤抖。
他带着无措和紧张的目光和苏乔的真挚认真的目光对上。
一时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这个动作，苏乔维持了许久，孜孜不倦，乐此不疲。
还是马车停了良久，两人就这么坐在马车上实在不像个什么事。
周蕴便开口提醒了她。
“到王府了？”
苏乔动作极其自然地放开他，掀开帘子下马车。
周蕴却是在马车上缓和了一会儿才下来。
“你动作怎么这么慢？”
走到了近前，苏乔站在那门楣下，仰头问他。
周蕴不好说自己是因为某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拱火，只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便上前去拉她的手。
“周一递来信息言你要写戏折子，现下你的手伤了，要写怎样的戏折子，我们去书房，你说，我为你代笔如何？”
手进了对方掌心，苏乔低头瞅了一眼，心头好似漫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欢愉。
她不由又多看了两眼，这才嗯了一声，不解地问，
“你不是还有许多公务忙？不然就让周一代笔。”
周蕴闻言，眉头轻皱，想也不想开口便道，“周一不行，他定然无法写出你想要写的东西，到时候耽搁了你的事，岂非不妥？我该做的公务其实大部分也都做了，剩下的那些也不差这个时候，倒是不急，可一先为你代笔。”
苏乔见他说得也十分有道理，周一和周蕴肯定不能比。
要是能选，周蕴自然是最好。
且，他也说了，他的事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苏乔便点点头，应和了下来。
两人进了书房，由苏乔口述，周蕴代笔，将苏乔想写的那几个戏折子写出来。
两人这番在王府中岁月静好。
外头却是已经翻了天了。
其一，是苏乔那版戏折子效果太好，西楼在一个下午的时间便火遍了整个上京。
要说西楼这一夕爆红，倒也不全是因为那戏折子讲的曲折离奇，末尾还留着好几个疑问勾子一般勾着众人去猜测真相。
还因为苏乔和许枕在西楼上闹的那么刺激的一场。
而，其二，更是因为许枕被捉拿进诏狱司的事被传了出来，满城皆知。
有心思活泛的便将这两件事想到了一块，左右那诏狱司是无人敢去之处，可那西楼却是不同。
无形之中，更是促进了西楼的生意越发火爆。
而那西楼客流量的增加，又不可避免地使得苏乔那出戏传播越加迅速。
这简直就是个良性循环。
所以，那消息如同雪花片似的，没多久就在整个上京肆掠。
要说还有谁会不知道的，那还真没有。
齐明正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琢磨明日去戮王府带点什么东西。
苏乔是因为他而受了这灾，他心里其实还挺过意不去的。
所以便决定找些合适的药材带上明日送上戮王府，也算聊表自己的心意。
他这正在核对自己的库房呢，忽然听得外头两个侍从在小声嘀咕着什么许小侯爷被关押进了诏狱司，什么西楼今儿分外火爆，戏折子精彩，许小侯爷和苏家二小姐的闹剧也十分精彩。
听着听着，齐明便刷地一下推开了窗户。
“你们在说什么？”
那两个在窗子底下凑着脑袋嘀咕的侍从被吓了一跳，抬头惊慌地看着他。
两人忽然想起自家主子和苏家的关系，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支支吾吾着没开口。
“问你们话呢，哑巴了？”齐明锐利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两侍从胆小，当下便将自己从外头听来的只言片语说了。
听罢，齐明呆在了原地。
苏乔被许枕所伤，回王府上药的时候，戮王的脸色和周身气息就很是不对。
齐明没想到他会在一怒之下直接将许枕给抓到诏狱司中。
许枕那是什么人？周蕴这是完全不怕平西侯了？
还是……
齐明不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是因为他本就时日不多，所以才会行事这般无所顾忌。
可是……
齐明歪坐到旁边一大箱子上，盯着自己找出来的赔礼发呆。
戮王这般行事，他时日无多可以丝毫不顾及，可苏乔该怎么办？
她现下已经与苏家决裂，他舅父苏佩此人可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君子，待到苏乔无人可依靠的时候，他给苏乔一个痛快的死就已经算是大度了。
看了一会儿，齐明忽然起身，目光尤其坚定，仿佛是下了什么郑重的决定。
将给苏乔的赔礼拿出来着人装好，齐明就出了门。
他此去要去拜访的是一位真正光风霁月的君子。
也正是因为此人，他才会出走青州府来了上京。
齐明去南市街口打了一壶酒，拎着酒，打马就出了上京。
白寄云住在上京城郊的一处庄园中，依山傍水，颇有野趣。
齐明到的时候天已经近黑了，远远只能看见那庄子打着暖黄的灯。
走近了，便传来阵阵铮鸣的琴声，杀伐声藏在琴音中。
好似战场就在眼前似的。
齐明吸了吸鼻子，下马，将酒拎在手中，上前去拍了门。
门房将他的马安顿了，侍从引着他前往白寄云所在的沧澜亭。
进了亭子，那琴音顿时歇了，白寄云端方从容，抬头看来，如同一枚光华莹莹的美玉。
齐明脸上挂了笑容，将酒拎到他眼前，“我特地为你带的。”
白寄云瞥了那酒瓶一眼，褐色的瓶质在灯火下微微泛光。
他抱起身前的琴，装进柔软的袋子里，示意侍从收下去。
末了才看向齐明问，“无约而来，你有何事求我？”
齐明凑近了白寄云，“就最近上京发生了些事，你约莫是不知道，我这是来说与你听的。”
白寄云弯唇，好笑地看着齐明，“我又不是你，对旁人的私事并不感兴趣。”
“不是，那周蕴的事，你总感兴趣了吧。”
白寄云神情微顿，带着些许恍惚，默了默才问。
“周将军，可还好？”
眼前这人是齐明所知道的除了苏乔第二个并不反感戮王所做的诸如屠杀兵士之类的事的人了。
齐明爱好搜罗天下秘事，当初他偶然间认识了白寄云，发现对方对待戮王种种态度，与常人格外不同。
多番打听才知道，昔年戮王曾礼贤下士于他。
据说是没有成功。
但是，齐明对戮王礼贤下士这事格外感兴趣，颇想打探其中详细内情，便跟上了白寄云。
从青州一路来到了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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