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苏乔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不一样呢?”
周蕴直接将一勺饭放进她的口中,将她下面的话都被堵住了,只发出唏哩呼噜的声音。
她两边的脸颊被饭菜撑圆了,像是小仓鼠,惹人上手捏一捏。
周蕴这么想便真的伸手去,苏乔瞪着一双明澈的眸子看他。
一时之间,周蕴的心好似都融化了似的。
两人黏黏糊糊地用过了饭,周蕴命人准备好了热水,供给苏乔洗漱。
浴桶就拜访在卧房的侧屋中,只用一扇大屏风遮住。
周蕴将人抱过去,让苏乔自己扶着浴桶的边沿,便先行离开了。
不多时候侧间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解衣服的声音,然后便是哗啦哗啦的水声。
周蕴坐在床榻上,虽是背对着那屏风,但耳中听着这声音没来由地心下一片焦躁。
“你自己一人可以吗?”
话问出来的瞬间,周蕴便后悔了,倒像是将自己那不堪的心思昭告了天下似的。
他忐忑地希望苏乔不要多想。
里头的水声略略一停,苏乔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嗯?没事,我可以的。”
周蕴心中庆幸着苏乔果真是没有往旁的地方想过,忽然反应过来从水声停下之后就再没响起过了。
他不由转身,正好看见苏乔浑身上下只裹着一块大大的棉帕便出来了。
蒸汽将她的脸颊熏蒸得粉粉的,像是春日新开的海棠,墨发湿漉漉地搭在肩头,逶迤的水珠在浑圆小巧的肩头滑过,只留下些微的水痕。
绵帕下是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有着美好的弧度,周蕴只匆匆扫了一眼,便好似视线被烫了一般,快速地移开了目光。
“周蕴,我站不住了。”
苏乔笑眯眯的,伸出手,细白如瓷手臂皮肤好似会发光。
唯一美中不足的也就是那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小红点了。
周蕴侧目看去,落在那些小红点上,满心只剩下愤怒与心疼。
他伸出一只手去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穿过她不堪一折的细腰,将人带进了自己的怀中,然后一手移到她的背部,一手移到她的腿弯,微微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周蕴将她放进了温软的床褥之中。
苏乔整个人陷进了床褥之中,她顺势这么一滚,整个人趴在了床榻上。
“上药吧。”
她微微侧着头看向周蕴说道。
周蕴点头,回头去拿药膏的功夫,苏乔已经将身上的绵帕解开了,只露出了背部。
她本生得骨肉匀称,冰肌玉骨,一眼望去本该是极为美好的一副画卷。
现在这副画卷却是生生地被那些细小的伤口给毁掉了。
剩下的只是满目疮痍。
周蕴看得心中难受。
之前换衣服他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现下这么仔仔细细地来看,越看越是让他心惊。
周蕴指腹抹了些许药膏,莹润的膏体在他的指尖泛着柔光。
他动作小心地将药膏擦在苏乔的伤口上。
一边涂抹一边去看苏乔的反应,见苏乔只是趴着,甚至还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卷着床幔垂下的流苏玩乐。
周蕴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为苏乔难过。
刚认识的时候不曾觉得,现在去想起苏乔从前可能经历过的苦楚,心头就像是扎了密密匝匝的针。
每一根都啐着剧毒似的。
周蕴动作小心缓慢,抹药由他做来无端带着温柔缱绻的意味。
苏乔一开始还不觉得,到后面周蕴的动作越来越轻柔,每次落下都像是一片羽毛在自己的背部轻轻拂过。
不知从哪来的颤栗感慢慢升起,苏乔的皮肤立时起了细细小小的汗毛。
她几次三番侧头去看,只看得见周蕴沉静的侧颜,带着宠溺与温柔。
这般一见着,她反而不好意思让周蕴动作快一点了。
可她现在又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翻过身来,伸手去勾住周蕴的脖颈。
然后怎么做都好。
好过现在这样趴着任他施为。
好不容易终于挨到了周蕴将药擦好,苏乔松了一口气。
周蕴动作小心地将她的绵帕结好,然后将人给翻了个身来。
随即,他那双如修竹一般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个盒子。
“前面的伤你自己来擦。”
说完,他将药塞进苏乔的手中,率先转身往外走。
苏乔眼看见,他转身之前眼尾处的一片绯红。
这人……
什么意思啊。
苏乔小声嘀咕,看着周蕴的身影离开了卧间,这才低头去看手中的盒子。
她老老实实地解开棉帕,将身前的伤口都抹上药。
自然苏乔动作不像是周蕴那般细致,因此用的时间也比周蕴所用的要少很多。
当她在卧间收拾停妥,通知外间的周蕴的时候。
周蕴走进来的第一句便是“你没有认真擦药。”
苏乔黏黏糊糊地打哈哈,伸手去拉周蕴的衣袖。
“我困了,好久都没睡好了。”
苏乔小心地看着周蕴的神色,“周蕴,真的好困啊。”
周蕴心知她说得未必是真话,可转念一想她这两日的确是吃尽了苦头。
那般要紧的情况,换做是旁人早就已经没了性命。
她还能活着回来,还能好好地在自己眼前撒娇卖吃,周蕴该是心满意足了。
还能如何再责备于她?
周蕴神情缓和,“嗯”了一声,主动凑上去将她搂在怀中。
……
第二日,苏乔醒来的时候并不见周蕴的身影,只隐约听得外面传来谈论的声音。
她磨磨蹭蹭地爬起来,手撑着床榻,眯着眼睛看了会窗花后才慢悠悠地去找自己的衣裳。
腹部的疼痛比之前稍稍有所减轻,虽然还是很疼,但不知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苏乔竟也能忍受。
她换了衣裳,墨发披散着,脚上趿拉着鞋便走了出去。
周蕴没在书房,直接就在外间办公,因此苏乔绕过一扇屏风,跨过一道门,掀开门帘便看见了坐在软塌上的周蕴和下首或站或跪着的众人。
听见动静,周蕴的目光率先移到她身上,瞬间柔和起来。
“醒了?可是我们商谈的声音太大了?”
苏乔侧目一看,周一几人皆是一副风尘仆仆的。
约莫是因为她的突然失踪,大家也跟着四处奔忙了。
见着她好端端地出现在门边,他们几人神情中隐着惊喜和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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