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其实围剿大周兵马用不上那么多人手。
剩下一些人手则是在北原周边持续围扫着。
周蕴和苏乔虽然是将北执的尸体放在了农家小屋里,但仍旧还是被围扫十分仔细的北耀士兵们发现了。
这只是一队很小的队列,不过才十人左右。
这间农家小院此前他们其实是围扫过的。
只是在围扫之后,农家院子屋舍门洞开。
然而现在他们再路过居然发现这门关上了。
几位士兵都敏锐地察觉到了怪异。
于是几人握紧手中的长刀,朝着农家小院而去。
一把踢开门,这本就腐朽不堪的农家小院院门顷刻间便倒在了地上。
院子里的情景也在顷刻间落进众人的眼中。
一览无余。
院子里一片安静,雪将院子覆盖成一片雪白。
其中一个士兵指了指紧闭着的屋舍门,
“屋舍门也是关上的,我们分作三组,前去查探。”
这个农家小院屋舍不多,除却正中间的正房,便也只剩下一间厢房一间小柴房了。
几人分配好了,便分路小心翼翼地向着屋舍走去。
一把踢开屋舍的门,随着门应声而倒,正房门前的几位士兵也看清了屋舍里的情况。
他们瞳孔圆睁,异口同声,凄厉呼道,
“将军!”
这一声将另两边的人吸引过来,他们匆匆跑过来,在看见屋舍正中间案卓上仰面躺着的,盔甲在身的大将军的时候,一样发出了悲愤的,凄厉的声音!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奔进去,进了屋舍越加能看清楚北执将军的模样。
对方仰面躺在桌案上,四肢,身体僵硬,曾经俊逸的面庞上沾染了已干涸掉的血液。
脸色青黑,显然是已经,已经死去很久了!
“将军死了。”声音落下,几位士兵皆是大脑空白。
将军不是该好好地待在县衙,待在层层严密防护之中吗?
为何会出现在北原城外的农家小院里,为何会突然死在这里?
这些问题他们不敢去想也不知该如何去想。
这件事太大了。
大到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承担。
这一列士兵甚至还想就此逃走。
然因他们实在是没有勇气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安全地离开北原。便还是在长久的沉默之后镇定下来了。
“不管怎么说,将军显然已经死去多时,就算是要怪罪也怪罪不到我们的头上。”
在对着北执的尸体看了许久之后,终于有士兵开口了。
他一开口便得到了其他士兵的支持。
于是,几人决定将这件事上报给能解决的人。
十人留下了八人在此看护,另有两个人前去找军营里的其他将军。
这差事其实不容易,因为他们地位低下唉,并不能直接面见到高位上的将军。
便只能尽力找自己能找的,职位最高的武将。
一位校尉,见了这位校尉,两人不由分说直接将他带到农家小院去。
校尉还茫然不解,要不是因为这两人的确是和他有一些交情他早就翻脸了。
然而在看见了农户里仰面躺着的尸体之后,校尉也傻在了原地。
他神色震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是这又怎么会看错呢,如果脸会认错的话,那盔甲总不会认错了吧。
这个是……
校尉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前恍然后都黑了一片。
北执殿下死了!
这是何等的大事啊!
北耀只有一个北执,怎么在他们攻打大周的途中,北执殿下就突然被人杀于此地!
“校尉大人,我们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才斗胆将您带到此处来。”
校尉闻言,看向那位和自己抱拳认错的士兵,震惊,悲愤,茫然具都化为无尽的怒气从心底喷发出来。
他猛然发难,高大的身子压下,宽厚的手掌将士兵的脖颈狠狠用力地扼住。
校尉神情凶狠,杀意凛冽,“你不知晓如何处理,难道老子就知道?”
“大人,不要啊!”
士兵被扼得没法呼吸,脸涨红了一片。
而周围的士兵见状,连忙出声劝解。
也不知是他们劝解得管用了还是校尉发泄了一下,心头的怒气散了些许,他淬了一口,吩咐这几位士兵道,
“守好此处,待老子去叫人来。”
比起这些人,在随军的各武将里,校尉还是有能说话的武将的。
他沉凝着神色,匆匆骑马回城,而后径直进了县衙。
没多久,校尉就出现在了归德将军于烈的屋舍内。
于烈乃是从三品上的将军,他和北执的关系一直要好,乃是北执殿下一脉的人。
那几个士兵也算是歪打正着,找到了校尉的身上。
他早早就已经站队,也算是北执殿下一脉的人。
只是,这算什么事,原本大好的前程如今就要因为北执殿下的死亡而付之东流了。
所以,他的心情可想而知的难看。
见了于烈,校尉也不想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便道,
“将军,出大事了,几个围扫的士兵在北原城外一间农户屋舍中发现了,”
说到此处,校尉到底是说不下去了。
于烈不明所以,下意识地以为是找到了敌军的踪迹,脸上不由一喜,
“发现了什么?总不能是发现了周蕴的尸骸吧?”
除此之外,于烈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是值得称之为大事的。
校尉心梗了梗,硬着头皮道,
“的确是发现了尸骸,不过不是周蕴的,而是北执殿下的。”
闻言,于烈双瞳圆睁,精光迸射,直直射向校尉,他的表情陡然收敛下去,阴沉沉如同将雪的天色。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连着声音也是阴沉的,含着杀意与怒意的。
顶着这样的目光,校尉头皮发麻,轰然跪倒在地,
“将军明鉴,小的绝不敢拿这样的事开玩笑,北执殿下的尸骸……”
“住嘴!”于烈勃然大怒之下一脚踢开校尉。
他力气大,校尉又不曾用力抵挡,在他一踢之下跌倒在地。
于烈见状,心头怒火越发炽烈,他弯腰,大手将校尉拎起来,一把推攘到地上去。
“对殿下出言不逊,你知道什么后果吗?本将军这就拿你去见殿下!”
说着,于烈再次将校尉拎起来,提开门,径直朝着北执所在的屋舍走去。
校尉苦笑,身上的痛比不得心头未来无望的痛更痛,他倒是宁愿北执殿下治自己一个不逊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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