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营帐,白寄云和周一一道去处理事务。
远离了营帐,白寄云隐晦地指了指营帐的方向问周一,“齐家兄弟与凌女郎之间……”
话不用点透,周一能听得懂。
果不其然,周一一副我明白的神情,扯着白寄云的袖子靠近了自己些许。
“这话你问我可是问对人了。”
白寄云当然知道问周一是问对人了,不然他又怎么会问周一呢?
周一思索了一下,而后说道,“这个事其实确实是挺复杂的,原本,齐小先生和凌女郎有婚约,然而,齐小先生并不满意这桩婚事,最后反倒是想出了一个,让人一言难尽的法子。”
白寄云何等聪明,又是何等地了解齐明。
几乎是在周一的话音落下,他就已经猜测出来了。
白寄云哦了一声,一副恍然状,“原来是这样。”
说罢,他不免勾唇,“这还真像是齐明会做出来的事情。”
说着,白寄云摇着头,向前走去。
入夜后,山下的兵马就全都集结完毕了。
一共分作三路,分别由周一、凌宁和白寄云、齐苇和全丰来带。
大部队要摸进南枳山脉腹地,首先要对付的就是扎营在南枳山脉南边的北耀军队。
周一几人大致做了进攻的方案,由最为勇猛的,几乎是由所有边军组成的周一带领的兵马,冲在最前方。
从中路进攻。
而凌宁和齐苇带领的兵马则是从侧翼进攻。
几位将领之间以鸟哨为号。
而就在大军开拔,从不同的方向朝着山上进发的时候,在部队的后面,潜藏在暗处的黑衣人们,也纷纷跟上了兵马的步子。
然而,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他们根本就不是跟上了兵马。
而是跟上了齐苇和全丰的那一队。
不同派系的黑衣人,彼此之间偶会发现对方的身影,但都装作不曾看见一般。
借着夜色的遮掩,坠在兵马的最后,一时间,竟然无一人发现他们的身影。
到了约定好的位置,齐苇摊开堪舆图和全丰凑在一起看着,两人看得十分仔细,这一刻心神完全只在眼前即将要开始的战役中。
而在两人之后,所有兵马的后面,也正有一双双的眼睛在看着他们。
“看如今的情况,他们似乎是要对北耀军队发动进攻,那我们是不是……”
说话的男人忽然抬手以手作刀。斜向下方轻轻劈下。
看到他的动作,那位明显是头领的男人沉默了会儿,而后道
“你们记住了,我们要杀的人只有一个,莫要影响了其余人攻打北耀兵马。”
“是。”底下的人小声的应承道。
入了夜的南枳山脉很安静。
很难让人想象到,他其实是躲藏了好几方的人。
暗流涌动。
当然比起安静地潜藏,伺机而动的大周兵马,和如同阴暗角落里吐着信子的毒蛇的黑衣人一帮,北耀的兵马就显得要大张旗鼓许多。
就仿佛这片大周的土地是他北耀的地方似的。
也太过嚣张了。
白寄云和凌宁一直在暗中注意着北耀营地。
北耀士兵即便是在夜晚也从不歇息,而是一直在林子里搜寻着。
不知是不是因为凌宁他们的位置是靠近外面的,那些北耀士兵并未看过一眼这边的情况。
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靠近南枳山脉腹地的位置。
因而,他们也不曾发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藏了大周的兵马。
白寄云看了一会儿就确定了对方搜寻的大致规律。
从而找到了薄弱的点。
就在士兵们外出搜寻,轮换回来的人正疲累着,而下一批士兵已经走出许久的恰恰好的那个点。
树林里响起了一声又一声清脆悦耳的鸟哨。
几乎是一瞬间,大周的士兵们冲出来。
就像是那一个夜晚北耀对大周边军所做的突袭那样。
今天,大周的边军们对待北耀的士兵做的也是突袭。
一切都来得太猝不及防。
大周的士兵们将心中所有的怒气具都化为士气和勇气胆气。
他们嘶吼着冲出来,如同虎豹下山。
不过是瞬间,就冲进了北耀士兵的营地里。
北耀二十万兵马,分列在不同的方位,每个方位是五万。
除开大部分用作搜寻的士兵,剩下的守护营地的士兵大约只有一万五。
一万五的兵马,要对抗的是龙精虎猛,拥有破釜沉舟勇气的大周四万五千士兵。
这一万五千兵马很快就被解决了。
北耀大军为周蕴罗织好的牢笼,被凌宁他们带领着的大军撕开了一个口子。
这边一动,火光漫天,浓烟滚滚,不过是瞬间,牵一发而动全身。
士兵们的围护中,于烈看着涌过来的大周将士,怒火中烧。
“北原县里那些废物!竟没将大周流夜的兵马牵制住!”
副将不敢说话,只一个劲地道,
“将军,咱们快些走吧,士兵们要顶不住了!”
士兵们就要顶不住了。
见状,于烈心下痛极恨极。
这个仇他定会报回来的!
于烈对副将道,“点狼烟,燃火把,通知最近的队列过来驰援!”
于是,整个营地里烽烟滚滚,火光烈烈。
北耀的兵马不住地驰援回来,然而此刻,凌宁他们要的不是胜利,也并不想和北耀死磕到底。
他们的目的是浑水摸鱼,队伍摸进南枳山脉腹地。
是以,撕开了南边的咽喉之后,凌宁等人趁乱进入南枳山脉。
而后,再再次遭遇了北耀军队的时候,凌宁等人且战且退。
人数不大的兵马四散进入南枳山脉。
表面上看着是作鸟兽散,没有规律,实际上却是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这边的动静如此大,那火光和狼烟即便是身为周蕴都有些愕然。
彼时,队伍停留在山坡,从他们那个位置看向南边。
能隐约看见火光点点,浓烟卷卷。
“是白先生动手了?”
闻言,周蕴点点头,
“看起来是。”
他眸间映照着远方的火光和浓烟,显得往日里幽冷的眸子带上了些许温度。
周蕴计算了一下他们此刻距离南边的位置,而后摇头,
“可惜了。”
可惜他没有选择从南边突围。
只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他也不是算无遗策。
周蕴叹息一声,而后继续吩咐士兵们道,
“继续走。”
此刻再回去显然不太现实。
于烈坐镇南边,如今南边出站纰漏,他只会调派更多的士兵前往南边。
而等他们赶到,于烈也差不多调派好了。
到了那个时候,南边将会成为最难突围的那一个。
就算是在外有流夜和周一他们的军队跟着配合牵制。
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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