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花讲到这里,我和杨叶对视一眼,小雷伸手指了指我们两人,笑说:
“小花你不要说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都知道?”陈小花吃了一惊,“小雷,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我说:“满儿摔下来被人救了是不是?”
“是啊。”陈小花点点头。
“我不但知道她被谁救了——”
我故意对她卖了个关子,转头对褚满儿笑说,“我还知道满儿是被谁的惊叫声吓得摔下山去。”
褚满儿忙问:“惊叫的人是谁?”
我看了一眼杨叶,说:“你已经知道了,那天我们也在武当山玩,一起的有一个姓顾的女人。
她拍照时把包丢到了山下,还发出了一声惊叫。
不料吓到了山上的满儿!
满儿摔了下来,然后又发生了后面的一段奇缘……”
陈小花听得张大了嘴巴。
我用手一指杨叶,说:“小花,我隆重向你介绍一下,这位资深帅哥——
就是那天救美人的英雄!”
“啊——”
陈小花吃了一惊,然后用手拍拍脑袋,说,“怪不得怪不得!
杨导去帮满儿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分派的呢,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
我早应该看出来了,你们亲密得不正常。”
杨叶和褚满儿的脸都红了,杨叶还忙向陈小花双手合什,连连点头行礼。
我对杨叶说:“这事怎么说呢?
如果不是小顾把包掉下了山,杨叶你还没机会认识满儿呢,你得感谢那个小顾啊。”
杨叶点点头,但没说什么。
陈小花说:“好吧,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是亲身经历者,我就不说了。”
我问:“你上一次来武当山是为什么?
我来了,你就走了。”
陈小花拍拍手,说:“对了,忘了说我了,我来武当山,当然是因为满儿。
满儿跟余太昌重归于好后,我始终不放心。
正好她说到武当山去,还要拉着我和可馨一起去玩。
可馨有事走不了,我就一起跟来了。
我跟过来,当然不是玩,是陪满儿的。
但我也不想太多干预他们的私事,也不想当电灯泡,
那天半路上我们吃完饭,还没到武当山呢。
我警告了一番余太昌,要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做坏事,就一个人又坐火车回去了。”
我点点头,又问:“才隔了一天,为什么又来了?”
陈小花看了一眼褚满儿,我看出了她眼里的埋怨。
她说:“唉,还不是满儿那次从武当山回去,把那块幽冥魔玉弄丢了。”
“丢了?”
小雷点点头,说,“怪不得,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
余太昌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了。”
褚满儿思索着说:“是啊,可我也不知道丢哪儿了。
幽冥魔玉包了两层,装在他的手包里,外面还有我的包,怎么会丢呢?
我想了想,应该不在山里。
我记得在宾馆房间里还摸到过,看来怎么都找不到了。
也许是被同屋住的那个姓顾的女人拿走了,但这无凭无据的……
唉,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我真记不得了。”
我回忆起那天办理住宿手续时,她怎么都不愿意把包打开的情景。
因为她包里面,还装着一个男人的包。
她说了她是一个人,怎么能让我们看到呢?
我看了一眼杨叶,杨叶也看了我一眼,但很快扭转了头。
刚才听陈小花说的时候,我们曾经对视过一眼,但我们都没插话。
一听她的描述,我就猜到,那块幽冥魔玉,一定就是我们在褚满儿房间发现的那块小黑石头。
它现在在杨叶手里。
但杨叶也听到她们的讲述,却没主动说,我也不好问。
“你怀疑是那个被你逼疯的女人?”我决定试探一下杨叶。
褚满儿不好意思地说:“也不能全怪我。
那女人太不讲究卫生了,一进屋就乱扔东西,把屋子搞得乱糟糟的。
还乱吃杨叶给我买的水果和零食,问也不问。
话还特别多,总是问这问那,我又不擅长撒谎,就特别讨厌她。
后来我洗澡出来,检查我包里的东西,发现幽冥魔玉不见了。
屋里只有她,我就怀疑是她偷的。
夜里趁她睡着了,就在她衣服里、床上、身上找……”
“你是不是没穿衣服,就在她身边找东西?”我问。
她说得很认真,我却感觉到好笑,想像一样当时的画面:
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乱摸,能不吓人吗?
她的脸顿时就红了,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继续说:“我的衣服都洗了,没有穿的。
我想我比她高,比她有力气,我不怕她。
我说如果她不交出来,我就杀了她。
原来余太昌教过我几个小幻术。
我把浴巾折叠成一把刀的样子,念上几句话,就能真的变成一把刀。
我试了一下,果然变成了刀。
但我怎么会杀她?
只是吓吓唬她。
那种刀,过两个小时就消失了……”
小雷忽然问:“什么幻术?
他教你念的是什么话?”
褚满儿把变幻术的方法详细说了一遍,小雷若有所思地说:“没想到,那个余太昌是个‘幻术’高手呀!”
我感觉他似乎欲言又止,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暂时又无法确定。
我顺口说:“只怕是法术吧。”
“对,确实是法术!”
小雷说,“满儿那样做,并不是幻术,而是法术;
她念的那几句话,其实是修道人才懂的咒语。
看来,那个余太昌,也是修道人。
而且法术不浅,比我高明多了。”
听到这些,杨叶只是淡淡地说:“怪不得把小顾吓死了,非要睡到我们房间来。”
到现在,他还是没接我的话,没有说明幽冥魔玉的去向,我也就不好再问了。
但是,他的表现,令人很是不解……
“冰哥,我把所有过程都说完,以免你误会——”
这时,陈小花又说,“没过两天,余太昌来找满儿要幽冥魔玉。
听说满儿弄丢了,就逼着她再回去找,我怎么放心让满儿一个人跟着他?
就又一起来了……
我们基本按原路找了一遍——
山里面,树林里,连宾馆原来住过的那个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
后来,余太昌发怒了,说一定是我们藏了起来。
在路上,我们就跟他争执。
我们要回家,他却让我们陪他找东西,找不到就不让我们离开。
我们一闹,他没握好方向盘,车就翻下了悬崖……”
想到那一刻,陈小花还是忍不住后怕,她使劲地抓住我的胳膊,褚满儿也靠在了杨叶身上,身子还发起抖来。
我虽然与那余太昌只有几面之交,也不喜欢他那个人,
他这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
但想到他为了幽冥魔玉的那份执念和坚持,花费了50多年心血,才刚刚拿到宝器,人就死了,还是忍不住唏嘘。
陈小花问小雷:“你听说过那个幽冥魔玉吗,是不是真是盘古的斧子?
真的有那么神奇?”
小雷摇摇头,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我想应该是真的。
我们修行的法器,类似这样的其实有很多。
我还没入门,连名字都不知道。”
“唉——”陈小花有些后怕地说,“幸亏余太昌死了。
不然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小雷掐着手指头,看了看,思索着说:“好像不对啊!
余太昌绝非等闲之辈,他应该知道,幽冥魔玉肯定找不到了,为什么还要纠缠呢?
那东西与他无缘,哦——”
陈小花忙问:“怎么了?”
“唉——”小雷扫了一眼杨叶,摇摇头,说,
“也没什么,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又丢了,肯定接受不了。”
我感觉他应该看到了什么,但是没说出来。
又聊了一会,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农夫又开始做午饭。
吃完饭后,小雷和褚满儿都睡了,显然还是体力不支。
我让陈小花也睡会,她顺从地睡了,当然也是困了。
这里的地铺很大,铺了大半间屋子。
干草垫子上,铺着被褥,虽然旧,但也很干净,显然这是个对外接待的地方。
我还是第一次睡地铺,没想到躺上去很舒服,很踏实,比床上睡得还好。
我正要闭上眼睛,忽然听到杨叶在小声叫我:“冰哥——”
我抬头一看,他看着我往外摆摆头,意思让我出去一下。
我明白了,就起身跟着他出去。
我们绕到了厨房后面,没想到后面还有半间屋,砌了半截墙,墙外就是悬崖。
我看那屋子,也不像个厕所,但有一根竹筒连过来。
地上也有一口缸,只是比厨房那个要小一些。
过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个洗澡的浴室。
我上次去的是厨房的靠近客屋的那一边,那里有个厕所,还没发现这个地方。
杨叶靠在断墙上,看得我很紧张……
我怀疑那断墙是不是结实,但我知道我的紧张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他先掏出一只烟,点着深吸了一口,居然连烟都没冒出来。
好一阵子没吸烟,估计把他憋坏了。
然后他拿出手机,愁眉不展地看了看天空,说:“冰哥,这地方不但定不到位,还连个手机信号都没有。
现在满儿重伤,但我还要上班,如果有信号,我电话交待一下就行,可跟单位联络不上,你说怎么办?”
我是自由人,没有上班的苦,竟把这事给忽略了。
我说:“满儿没事,有陈小花和我,你可以回去了。
只是我发愁你怎么出去?
还有你的车停在哪?”
“是啊,车停哪我都不记得!”
杨叶说,“等会小雷醒了,你帮我问一下他。”
我点点头。
他并没动,也没说话。
又停了一会,吸了一口烟,苦着脸又说:“对了冰哥,那块小黑石头——
叫什么幽冥魔玉的,我一直没好跟你说这事。
我拿回去以后,知道是满儿的东西,真当个宝贝一样放在家里。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见了!
怎么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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