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一国之君被誉为天子,顾名思义 — 天之子。古时帝皇被认为授命于天,为天传旨,将苍苍上冥的意思带到人间,以佑万民,祈求风调雨顺。
只不过,古人对天象了解甚少,从汉朝起设有精通天象的官员,以了解所谓的天意;更见部分天子过度追逐鬼神一说,毫不关心天下苍生,即使求贤渴才,亦只是追寻通天之能。
故此,算命一学如楼,拔地而起。
最初可以被考察的命理学源起伏羲氏,阴阳爻画,四象八卦名满天下;其后相传战国时代的鬼谷子通达前后一千年,出神入化;又到唐代的袁天罡、李淳风合写推 背图,演算中华命脉二千年。
纵观民间,乃至封神演义、三国演义等小说文本,笃信命理天象星宿,更演变成所谓有根有据的命理学。一连串的民间习俗或者俗语亦或多或少与之有关 — 落地喊三声,好丑命生成等;甚至深信人定胜天,以弱斗强,什么易名换姓改字、生祭死葬寻穴、风水术数占卜、五行六壬九宫、转运等。
其实命理学更像统计学,将一些统计数据加以预测,现实中的保险行业便是进一步应用了这种“改良版命理学”,以达到高准确度的预测;部分风水学也有点根据,就是一些布局善用五行的确有助观感或者健康,故且不在此赘述。
但在云凡眼中,为何对于命理学不屑一顾?因为他实在见到太多坏人,干过大半生坏事,却仍然安好无恙;什么“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等说句,在他思维中只是凡人用来安慰自己的想法。
尤见不少命理术书,所说言词模糊不清,与心理学的“巴纳姆效应”撇不开关系。只要你相信命理学,不论它说什么,你都会自动献身,供出例子与之贴合。
这就完美地诠释了,何谓“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古人智慧。
亦解释了云凡为何对于面前的文弱少年如此反感,因为大部分的江湖术士,观察力以及说话能力都很不错,不少无知妇孺因而受骗。
倒不是他在可怜那些被骗之人,正如他以前所讲,骗人者小错,受骗者大错 – 只是他很不耻这种神棍的行为。
所以他完全不配合文弱少年:“抱歉,我全都忘记了。”
岂料面前白影一改脸色,不见刚刚虚弱之感,一脸谨慎凝重,边捏五指边念念有词:“抱歉了先生。”
只见一股寒意由脚心染至全身,浑身冰冷无力,四肢僵硬麻痹。剎那间,云凡搞不清状况,在脑海内想向离老求救,却发现自己的灵魂都无法出声,无法通知离老。
任他叫个声嘶力竭,拆天破地,都不收任何效用,顿时在心中一阵惶然:“到底发生什么事!”
渐渐地,无光、无音、无味、无觉。
五感与外界断去连结,无法再接受到外来半丝讯息。一时间,云凡头昏脑胀,神息迷离,想吐未吐,甚至连思考都做不到。有一秒钟,他以为自己都快要灵魂出窍,不知到陷入这种状态多久了。
一个时辰?五个时辰?一天?两天?
直至感觉过了数个月,耳边突然传来违和的失衡感,一股昏眩之意再度强袭,文弱少年的柔话声响起:“云凡先生,可以了。”
秒间,全身重获掌控权,五感再开,云凡如临大敌!他脸色突变,自座位一跃,只是身体有点不习惯,动作很不自然,差点双脚互绊。
他勉强与文弱少年拉开一段距离,满脸警剔,低吼着:“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了凡哥哥?”小懒依旧坐在摊位之内,对于云凡的反应感到惑然,明明上两秒都好好地,怎么突然间人家说了句抱歉,就见凡哥哥如疯似癫?
“怎么了小子?”离老自然见到云凡的动作,顿在脑海一问,了解个究竟。
他似乎对于云凡刚刚的反应一无所知。
“离老,你刚才感受不到吗?我可是失神了好几个月!”云凡一阵后怕,在脑海中的语气有点激动,明明自己过了如此久的时间,难道离老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吗?
“冷静!”离老见到云凡失态,顿时以自身灵魂力量为引,冲向云凡的灵魂力量,安抚过激的反应,让他冷静一下。
过了数息,在离老的帮助下,云凡亦回复了一贯的沉静,只是刚刚的情况匪夷所思,一直深信有皇极惊灵戒的护主之下,不担心任何灵魂上的偷袭,方致此失态。
看来自己都要多加小心。
经一事,长一智,永远都是对的。
“多谢离老,刚刚面前此人一说抱歉,不过那一息间,我同时失去五感以及灵魂如出窍无异。”云凡在心内再仔细地描述一番,离老愈听愈凝重,对于面前此人多加几分警剔。
怎么这个年头如此多怪事?是自己太久没有行走天武世界的江湖了吗?
“呵呵,云凡先生,不用多虑。刚刚只是小生的强算罢了,为的也只是一口气。先生雅量,还请多多包涵。”文弱少年一阵轻咳,气息翻滚不休,似乎强算一法,对之都是一种超负荷。
“凡哥哥?”小懒也似乎发觉不妥,顿时站起,走近云凡,与文弱少年保持距离。市集人来人往,望住两方对阵,顿感奇怪。有好事之人发现涉事中人有云家少爷小姐,更感好奇,纷纷将目光投往此地。
“相信云凡先生和小懒小姐,不想引人注目,要不重回摊位。”文弱少年举起三只手指,闭目静气,一脸虔诚:“小生白童子以武魂起誓,若有加害面前二人的一丝半点想法,定必万雷当诛,骨灰魂散。”
白童子慢慢睁开双目,再次恭手:“云凡少爷,请坐。”
小懒与云凡对望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的那丝顾虑,只不过离老补了一句:“刚刚他身上传来了一丝魂力波动,应是真的起誓。”
云凡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 他觉得面前此人无恶意。就这样大咧咧地走回坐位,只不过他把小懒护在身后,没让她坐下。
就算有事都能逃得快一点。
而小懒则很享受对方这种顾住自己的温馨感,虽然按实力来说,自己的武师颠峰修为远远比云凡的武子中期高,怎么看都是自己保护他。
但有些女生就喜欢这些。
“谢谢先生信任。”白童子亦一同坐下,回了个笑容;只是下秒间掐指一算,边掐边锁眉:“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很奇怪,很奇怪。”
白童子右手一反,一道精光现起,竟是两粒八面骰。他连掷三次,结果分别为零一、零二、七一,续道:“一命既尽又未尽,二运尽是不平路,八不敬天不敬神。”
“什么意思?”一连串的句子把云凡本就乱七八糟的思绪再添一棍,直接捣乱得离谱。
“嗯,很奇怪,早知道就不来。”白童子摇摇头,只是轻轻掠过,然后笑曰:“算了,劝己且莫问世情,穷达由命天分明。云凡先生,我们回归正题吧。感情、实力、家人,三途能择一问,你想...?”
“实力。”云凡没有执着白童子的话,也不想去理清,这人句句虚弄作幻,最讨厌这种人;至于他的问题,则容易得多,云凡最看重的自然是自身的实力。
白童子柔然一笑,似乎一切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执笔题上:“皇道少年热血命,极尽沧桑不平静;惊闻那雷是仙令,灵入错对凭一认,戒杀戒色六根静。”
只见白童子对面之少年,那双绿焰瞬间夺目而至,一改脸色盯住白童子,语气突变:“你到底是何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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