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远得了口信,回来得很快。
直接来到榕栖堂。
“可是出了什么事?”云远说这话时明显是看着云苓说的。
新嫁娘三天两头回娘家,让他想到了不好的地方去。
秦斥这人虽是事先调查过的,是个品行高洁,有上进心的读书人,云苓交给他。
云远还是很放心的。
但,可保不齐这人都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若是他藏着掖着,他的人没查到也是可能的。
“大舅舅多虑了,是我有一事找你商议一二。”云苓道。
云远听了挑眉,拂去衣袍仿佛存在的尘土,才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
“哦?是何事?能用商议二字的事,想来不是小事!”
云苓笑了,大舅舅果然敏锐。
“是不是小事,得看大舅舅听了怎么说,若事成了,那即是大事,若是没成,那就只是当个耳旁风吹过就是了。”
云远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云老太太挥退其他人:“都去外面候着吧。”
如此谨慎?
这下,云远不得不重视起来。
“阿苓,快与你舅舅说说。”云老太太见人都走了,催促道。
云苓依言将事情的经过以及和周黔商议的结果一一道来。
云远听完,沉默。
正如云老太太所言,此事虽好,但风险大。
若是六殿下能登顶,他们云家一个从龙之功跑不了。
可问题就在于,六殿下于朝堂上远没有其他几位殿下争其锋芒,而是暗中部署。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未尝不是道理。
“我想和殿下亲自聊聊,不知,可否方便?”
“自然。”
云苓应下。
云远忽而想起,据说那方子是云苓得来的?
可是真的?
云远问了出来。
“那方子我刚才已给了外祖母,舅舅今日就悄悄送去云家的作坊里,叫人制来瞧瞧,便知真假了。”
“如此也好。”
其余事情一一商议过,云苓也将之前秦斥与周黔商议好的决策,告知云远知晓。
“既然已经商议妥当,我就先回去了。”
天色已然黯淡了不少,云苓想,若是她再不回去,秦斥恐怕要坐不住了。
云苓也没让人送,只带着白玉和谢嬷嬷坐上了马车。
谢嬷嬷知道她在忙大事,可忍不住到嘴的忧心。
云苓与谢嬷嬷和白玉透露过一些准头,比如与他们合作那人的身份是六殿下。
“夫人此行,可要万事小心些,虽嬷嬷是内宅妇人,看不懂朝中局势,但牵涉到皇家,夫人万分要保全好自己。”
谢嬷嬷对云苓就是一个亲闺女的心态。
谢嬷嬷嫁过人,但没有孩子,没过多久,那男人就死了,此后多年一直照顾着云苓,再没有嫁人。
所以,于谢嬷嬷而言,云苓就是自己养大的孩子。
自家孩子自家疼。
不怕受伤,就怕遭了大难。
云苓靠着谢嬷嬷肩膀:“嬷嬷放心,我知道的。”
白玉也道:“嬷嬷想来是多虑了,夫人天资聪颖,外面能有几人能及?”
这话,谢嬷嬷是赞同的:“说得极是。”
为了不让两人跟着忧心烦扰,云苓虚心应下了。
秦家小院门口。
秦斥在院里的槐树下,品着茶,思绪飘远。
听着外面马车的动静,就知是他们回来了。
“咦?你竟没在书房?”
云苓有些惊讶,以秦斥的心性,是万分闲不下来的,只要有时间就会钻进书房里。
在这看见他,实在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莫不是,在等她?
“可是在等我?”云苓问。
秦斥被嘴里的茶水呛了下。
“咳咳!”咳得眼泪都湿润了眼眶。
云苓快步上前,拍着他的背:“别这么激动,只是随意一问,不必如此在意。”
待秦斥缓了缓,嗓子处的痒意慢慢消失。
问道:“可是行了?”
“那是自然,不过大舅舅想要亲自见一面。”
秦斥舒缓了眉梢:“那是自然。”
“可是要约个时间?”
“早已说好了。”
云苓讶然,何时说好的?她怎么不知?她难道不是全程都在看着吗?
“何时?”
“后日巳时观南寺。”
“好。”云苓应下。
“我让林应再去云府告知一声?”
“好。”
“那我……”
“都好!”
可他还未说完,都什么好?
“你不是要去书房吗?怎么还坐着不动?”云苓笑问。
秦斥不可思议,又觉得云苓好像将他的习惯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好像,他在她面前,一无所挡。
这种感觉,实在是糟心。
有些无措,又,觉得奇怪。
他真的,只见过她十日有余!梦里的不算数。
心尖泛起一点点涟漪,挑动着秦斥少年慕艾的心。
莫非,她是真的对他一见钟情?
如她所说,欢喜他?
秦斥红了耳畔。
“是,是要去的。”
站起了身,朝书房走去。
冷不伶仃,撞上了云苓,一个趔趄,两人差点摔了。
还是秦斥说那时迟,反应速度其快,拦腰将人抱住,才免于双双摔倒。
可那指腹的余热,传入了心尖。
盈盈一握的纤腰,和柔软的触感,无不彰显着,这是个让人心动的女子。
秦斥也不例外。
守了十八年的童男身,如今才浅识‘食色性也’这几个字的含义。
云苓顺势搂住秦斥的脖子:“秦斥……”
秦斥突然推开云苓:“不可不可。”他还没有准备好。
不是!
他在想些什么?
扶着云苓站稳后,秦斥落荒而逃。
险些要压制不住心里砰砰直跳的汹涌感觉。
秦斥背靠在椅子上。
有些颓废,又有些惶然。
他又不是真正的书呆子,哪里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呢。
可是多么可怕啊,就像个书中常说的美人蝎子。
真怕一脚踩上去,能要了人半条命。
毕竟,他对于云苓为何大婚当日会出现在他屋中,又为何突然和他做交易一事,一直抱有存疑。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而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也只能骗骗那些不经世事的人。
可是秦斥又抑制不住心里的感觉,仓惶又无措。
秦斥颓靡了半晌。
直到月入中天,才冷静下来。
仔细想来,他也没什么可以让人贪图的了。
不过是要他这个人,若她想要,
给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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