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的手胡乱摸着,想要看看秦斥伤了哪里。
秦斥哪里敢让云苓知道他是伤了那处,更遑论此时实在是痛得厉害。
想要躲,却又被禁锢着。
云苓的手还是摸到了,触及那双温热的手指,就知道伤处定然是这里。
秦斥面如死灰,一边又红了脸。
“你,你别动——”
“不行,我看看!”
“不能看——”
“啊!”
等云苓真的摸到了什么,那真是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秦斥此时也不见得有多好。
那柔软的手,带着不属于他的体温,很软,也很,耐人回味。
秦斥此时更想的是离开这张床,他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待着。
明明还痛着,却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云苓脸色薄红,诺诺无声,不敢说话,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
想要撑着手起来下床点蜡烛,秦斥突然一个转身。
哪知,竟又碰上了。
但这一次还好,云苓在察觉到秦斥转身的时候就收了手。
虽然已经迟了。
同一个脆弱的地方挨了两次黑手。
纵是再能忍的秦斥也忍不住了!
“你!还是——躺着吧,我歇一会——”
云苓此时乖巧得很,不敢再乱动,找准了自己的一边,躺下,还卷了锦被盖在自己身上。
什么绮丽心思,什么缠绵交项,此时都化为乌有。
秦斥微红的眼角诉说着刚才的血泪,那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许久已过,无言。
云苓在担心中清浅了呼吸,均匀的呼吸声,吐着香甜的气息,在帐中弥散。
秦斥睁着眼睛久久未动,有些颓败,但终于还是闭上眼睛睡觉。
秦斥还不知,云苓此时正梦着他们的前世。
梦中——
云苓很紧张。
自她无故失了清白,她对于这事就异常抵触,甚至于,害怕。
秦斥安抚着她,吻吻她的耳朵,湿热的触感,叫云苓绷紧了身子。
她没办法过去心里那关。
虽然秦斥待她极好,但她没有办法去接受这种事。
秦斥是知道云苓不愿接纳他,却没想到她如此抗拒。
“阿苓,放松些罢!”
秦斥温声安抚着她。
云苓紧紧扣着手指,苍白着脸,咬着红唇,有些难以启齿:“秦斥,我早已脏了——”
云苓温热的泪珠滚落,浸湿了一片。
秦斥温和了嗓音,混着情动的嘶哑:“我知,阿苓,我知,所以我一直在等你——不必担心,有我在。”
“秦斥——”
也许是秦斥的话说得云苓莫名有些感动,竟真的就这样松开了紧抓着秦斥衣襟的手。
秦斥知道,她是同意了。
那种噬骨的感觉让云苓有些慌,又逃不开,只能让自己放松些,再放松些。
在最后的余波中,云苓俶尔睁开了双眼。
望着漆黑的帐顶,有些脸红地搓了搓脚。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又呼吸间全是秦斥身上的冷冽夹着白茶的味道,格外安心,又格外羞耻。
她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秦斥他啊,她真的很喜欢。
没了上世的苦痛,她能心安理得地对他好。
可这对上辈子那个秦斥不公平,他承受了全部的苦楚。
云苓忽然有些茫然,她喜欢的想要对他好的那个秦斥,已是过去,那现在这个呢?
她想不明白了。
她好像走在了迷雾中,困住了自己。
云苓这一世早早将秦斥定下,想要陪他成长,也想要将上世对他的爱恋弥补上。
可在云苓心中,这两个人分明是不一样的。
只是她心有疏忽,不敢去面对罢了。
云苓倏而冷静下来。
水蒙蒙的琉璃眸中早已没了睡意。
云苓转身,抱住了秦斥的腰肢,寻些安慰,那腰精瘦而有力,厚积薄发。
秦斥睡觉一向很浅。
云苓只环住他时,他就已然醒了。
动了动手指,又放下。
不知该怎么办。
云苓压抑着哭声,默默垂泪。
但那声音在安静的夜晚,也格外有些突兀。
似急似啜泣的呼吸声,叫秦斥以为是她还在做梦。
抬手在云苓背上轻拍,也没说话,就这样哄孩子一样拍着。
云苓顿住,她没曾想秦斥竟然醒了。
察觉到手下的身躯有些僵硬,那呼吸声一顿,秦斥那时就知道了。
云苓是醒着的。
不过,也得装作不知。
她若想叫他知道,也不会在夜里他睡着时暗自哭泣。
如此这般,定然是有些不为他知晓的事。
秦斥是有自知之明的,也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甚至不敢轻易去尝试。
云苓想着,果然是不一样的,他们是不一样的。
夜色微凉,月光撒落一地,透过窗棱空隙间,落入床帐,映下两道人影,各向两边,没有交集。
清晨微露。
为了打破昨日的尴尬。
秦斥道:“今日我想去麓山书院看看。”
云苓正让流季给她梳头,听到这话,开口道:“好。”
若是往常,云苓还会问上一句,为何?
可自昨晚那个梦开始,云苓就在反思自己,到底今世的秦斥于她而言是个怎样的存在。
是独立于前世之外的那个秦斥,还是她根本就将今世的秦斥只是当作了替身。
她得想想。
秦斥察觉到了云苓语气中的冷淡,早已没了往日的欢喜。
有些慌。
但镇定地说道:“可是要与我一同前去?”
“不了,让林叔陪你去吧。”
这就,很不对劲,连流季都看出来了。
难道姑娘与姑爷吵嘴了?那可如何是好?
秦斥没再多言。
用过了饭就让林叔陪他去麓山书院。
而云苓沉默着用过饭,去找了云老太太。
“外祖母。”
云老太太正喝着软糯的银耳粥。
听见云苓的声音,立刻放下手中的瓷碗,招呼着云苓坐下。
“阿苓来了?可是用过了早膳?不若再陪外祖母吃上一些?”
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云苓在看到云老太太笑弯了眉眼的神情时,点头应下。
“好。”
云老太太高兴,吩咐婢女又送了一碗过来。
云苓小口小口地吃着,银耳粥入口即化,香甜滑嫩:“怎么不见外祖父?”
云老太太看着云苓吃,很高兴,听到云苓提起云老太爷,道:“他啊,一天到晚忙得不见影,你找你外祖父可是有事?”
“无事,只是没瞧见外祖父,有些想他了。”云苓嘴甜道。
“你啊,你外祖父若是听到你这话不知该有多高兴。”
“那我也说与外祖母听,我想你了。”
逗得云老太太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加深了。
这么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如花似玉般,撒娇地说着想你了,谁能受得了。
云老太太点着云苓的额头,嘴角的笑意拉长,直至云老太爷回来,说与他听。
云苓抱住云老太太的手,问道:“外祖母,听流季说明晚商岐有花朝节?可是真的?”
云老太太听罢就知道云苓想要做什么。
“又想出去?”
“那,那我没看过,想去看看嘛。”云苓低着小脑袋,心虚。
知道云老太太是怕她出事,可架不住向往的心。
“去吧,明日咱家人都去。”
云苓红唇微开,有些惊讶。
“都去?”
“我和你外祖父也好多年未去看看花朝节了,既然你想去,那便一块去,以后哪里还有多少机会能看到。”
云苓将头靠在云老太太肩上:“那外祖母到时好生与我说道说道这花朝节。”
云老太太自然满足她这点要求:“好。”
云老太太拍着云苓的手。
那手上布满了皱纹,可是却异常温暖,带着些粗粝的触感,莫名有些安心,让云苓的心平静了下来。
纵是流季往云苓脸上扑了几层脂粉,云老太太也从云苓的眼中看出了疲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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