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院长虎目一瞪,不自觉提高了声音:“这书,是你的?”
秦斥笑着说:“是云家典藏的。”
不敢说是云家随意放着的,怕这两位撕了他。
“云家老太爷竟有这种好东西?就没想过传出来,落在云家生灰呢?”
秦斥不置可否,不语,不敢说话。
倒是林叔为自家老爷说上一句好话:“老爷这些年来买过的书已有整个藏书阁之多,想来此书已买了许久了。”
意思是可能看过了就忘了,所以就放在了藏书楼里。
若非云苓和秦斥将其从藏书楼里搬出来,可能还不会见到光明,得一直放下去,直到被人发现。
姜院长和林夫子要吐血了。
他们大周这么多学子,就等着看那些古籍传出来,没想到就是被找到了也是被藏起来吃灰的份。
林夫子听得这话,一时手抖揪掉了几根胡子。
“幸好幸好,在我有生之前看见了。”不然他恐怕死不瞑目了。
“知俞,将那书拿过来我瞧瞧。”林夫子对着秋知俞道。
秋知俞一脸郁闷地将桌子上好生摆放的北纪记事取来。
就在递给林夫子的半路,杀出一手夺了过去。
林夫子吓得脸色一白。
等发现是姜院长就松了口气,又很快提起一颗心。
姜院长翻阅,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这是真迹!竟是真迹!不行,我拿走了!”
林夫子在那真迹二字中还没回神,姜院长就将古籍拿着跑得飞快离开了。
独留几人面面相觑。
秋知俞才誊抄三成的书在桌子上,任由风吹着。
墨渍未干,还有光,在书里盘旋回转。
林夫子朝他们歉意一笑,追着跑了出去。
那可是北纪记事的真迹啊!不行!他得去看看。
可等林夫子追出去,哪里还有半点人影,姜院长早已跑不见了。
林夫子恨恨地站在原地跺脚。
里面秋知俞苦笑,原来书院的老师才是最吓人的,怪他以前见识浅薄,没看出来。
秦斥来书院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大事,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姜师伯,有看望了秋知俞,自然也不好久留。
但秋知俞此时恐怕恨不得秦斥不来吧。
他一来,他向夫子谎称身子不舒服没去听夫子讲课的事暴露了不说,还将他好不容易才誊抄了三成的北纪记事还被人拿走了。
秦斥也自知,也不讨嫌了,果断让林叔带着他回了云家。
马车上。
“林叔可知雀神医在何处?”
林叔言:“自然还是在石家。”
自雀神医将他们送回了云家,就回了石家,他答应了的事自然要尽心。
“那就先去石家。”
林叔在外面应了声。
马车赶得很快,但又异常平稳。
秦斥在想,这商岐果然比之庠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因为商岐聚集了周国大多商户的原因?
也许也不全是,商岐本来就地里位置独特,正处于周国中心的位置,南北纵向,东西来往皆会路过此处。
原就是得天独厚,又后天养成,要是商岐不成如今此番模样,才有些说不过去。
没多久,马车在石府门口停下。
林叔上去敲门。
“可是有人,我家姑爷想找雀神医。”
门房在里面喊道:“来了来了。”
门房就开了一道缝,看了看外面的人:“各位来得不巧,府上发生了变故,恐怕无意面见。”
变故?
林叔有些疑惑,但没有表现出来:“我们只找雀神医问话,可否帮我们带句话?就说云家姑爷寻神医。”
云家?
门房犹豫了,想了想,云家的人不可怠慢,他还是去传一传话罢,若是得罪了云家,他这活计都要丢了。
“那你们稍等片刻,我问一问我们家主。”
“多谢。”林叔给他递了块小银裸子。
门房笑着收下,也没有刚才那般有些不愿了。
门房来到院子,说明了来意,小厮进去禀告。
“家主,门房来了,说外面云家人要见雀神医一面。”
石家主皱眉,他爹如今还躺在床上,纵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耽误了雀神医医治。
但又不好直接拒绝,遂道:“去告诉门房,就说神医此时不方便见人说话,若是他们找神医有急事,不若晚间再派人过来。”
“是。”
门房诺诺将这话传给林叔。
林叔点头,又从怀里摸出一块小银裸子:“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当不得谢。”话虽说着,但银子招收,银子,谁不喜欢呢。
秦斥无法,只得回了云家,晚间再让人跑一趟过来问问了。
秦斥回府,正好碰上了另一回府的人马。
他们更先到云家。
林叔仔细认了认,对里面道:“是大夫人回府了。”
云家大夫人,怀着身孕,云家又恰逢要去庠城,怕在云家照顾不周,不得已将人送回了云大夫人的娘家养胎。
如今云家也回来一段时间了,是云远亲自去将人接了回来。
前面的马车堪堪停下,林叔也赶紧让人停了马车。
秦斥下马车,这里离云家还有些距离,云大夫人又从娘家带了几马车的东西回府,自然还得等上一会。
秦斥宁愿直接走着回府。
云远在那边也看见了,扶着云大夫人在门口等着他们一起进去。
“憬之回来了?”
秦斥在云家一众长辈面前温和极了:“是。”
云远朝云大夫人介绍道:“我与你介绍一下,这是憬之,是阿苓的夫婿。”
“憬之,这是你大舅母。”
“大舅母。”
云大夫人是个爽朗的脾性:“阿苓的眼神真不错,这般好模样,我看着也成。”
又道:“对了,我还没见着阿苓呢,快陪我进去,这一次回来,我可是带了好些姑娘家的东西,都是送给阿苓的。”
云大夫人娘家也是个没女娃的,偏生云家也是,也不知这是造了什么孽。
唯一有的还是云大夫人这名下一个云苓而已,独苗苗,想的云大夫人心都化了。
催促道:“快快快,阿苓可是等急了。”
云苓在云老太太那里知道的消息,为了见这个舅母还特意穿得隆重了些,毕竟若是从户籍来算,这也是她的另一个母亲了。
此时,都在云老太太的榕栖堂等着。
“母亲!”云大夫人笑着喊道。
云老太太并不是个折磨儿媳的,反而对儿媳都格外宽容。
这也就惯得云大夫人来了夫家就跟娘家一样随心意。
云老太太道:“你瞧瞧,闰哥儿几个就是这么被带坏的!”
可这话说得,也没见有丝毫责备,大约是说笑罢了。
“母亲可是冤枉我了,我哪里敢带坏闰哥儿他们啊,哟,这就是阿苓吧?生的真好看。”
云大夫人看到云苓两眼发光,馋得很。
云苓起身行礼:“大舅母安。”
“快起来,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讲究这些虚礼。”
云大夫人捧着肚子,就挨着云苓坐下。
坐下后,那拉着云苓的手不见得松了,一直紧紧握住。
云老太太摇头:“你瞧瞧你,这么大的身子了,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云大夫人七个月的身子了,确实是不应一路奔波,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那可就鞭长莫及了。
“不碍事,早就想回来了,后来得知你们又出去了,才忍着如今才回来的,莫非母亲嫌弃我?不若我还是走吧。”
云大夫人脸上皆是恣意,哪里有半点委屈。
云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你看看你说的是话吗?”
但那记白眼对云大夫人来说无关痛痒,可以忽略。
“阿苓等会好好看看,这回我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你先去选选,选完了再给闰哥儿几个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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