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苓愣是没找到机会。
直至几日后的秦斥,收拾了几日的行囊,里面放着干净的衣袍和干粮。
云苓捏着绢帕,有些担心。
可等秦斥上了马车,一直消失在视野中,云苓那眼睛就亮了。
这一次林应是跟着去了的。
云苓道:“前几日落了一本书在书房之中,我去找找,嬷嬷和白玉先去歇着吧,今日也忙累了。”
“夫人可别说笑了,嬷嬷可是精神得很呢。”
谢嬷嬷眼下青黑一片,今儿起了个大早起来给秦斥做干粮。
一直忙到现在,才停下了。
虽则嘴上说着不累,但身子的疲惫是骗不了人的。
白玉捂着嘴微微笑:“嬷嬷还是去歇着吧,夫人这里有我在呢。”
眼见的,这两人都一脸关心,谢嬷嬷心下慰贴,便也应下了。
云苓没叫白玉跟着她,她要去找的书,怎么能叫白玉知道。
云苓进入书房被一道黑影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竟是玄玉。
犹豫着,还是上前:“玄玉,我们打个商量——”
玄玉喵呜一声:‘何事?’
“我在书房找一本书,你,别告诉秦斥,行不行?”云苓捏着它的小肉垫,又挠着它的下巴。
玄玉呜噜呜噜叫。
云苓就当它答应了:“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可不许告诉秦斥,不然叫谢嬷嬷不给你做肉丸吃。”
玄玉冲她龇牙:‘你是不是要做什么坏事?’
云苓听不懂,只道:“就一本书罢了,若是秦斥没问起,你就不许说。”
讨好猫儿自然得寻它喜欢的:“我叫嬷嬷给你做鱼圆?可好?”
玄玉两只猫眼发光,舔了舔嘴。
谢嬷嬷做的鱼圆好吃,这桩生意,它应下了!
于是转身将书房留给云苓,走时还留给云苓一个眼神,在说:‘别忘了。’
云苓挥着绢帕,朝它扬手。
等亲眼看见玄玉走了,那才在书房里找了起来。
书房就这么大,云苓愣是翻完了也没寻到,咬着红唇,有些不死心。
愣是又将书房翻看了一遍也没寻到。
“这秦斥人,怎么将书藏这么严实!”
有些愤恨,那鼻尖轻耸,呼出热气,云苓叹了口气,遂放弃。
云苓气呼呼回了房间,坐在窗边为自己倒了杯茶,喝着就在想,这书还能放哪儿呢?
思绪飘远,云苓渐渐想到了一个地方。
书房有暗格啊!
她一拍脑袋,放下只喝了一半的茶杯,提着裙摆又去了书房。
这次,很快朝着书架后的一处按了下,书架后的墙面露出一个洞来,里面放着一个木匣子。
云苓打开,果然见到那本书在最上面摆着。
云苓面色一喜,就将书册拿了出来,看书封上那两个大字,就知道是这书了。
又瞥到那木匣子里放着的,一本没有封面的书籍,很厚一本。
这是什么书?
不得不说云苓在翻开第一页时,就烫了耳朵,连脸上都冒着烟。
这这这,秦斥这人,怎么这样呀。
这也,太不正经了些。
云苓“啪”一声将书合上。,放回了远处,又复原后,才拿着她找到哪一本书回了屋。
不成!
秦斥自己都看那书,作何还要拦着她不许看。
那气堵着,云苓可不在乎什么被人看见了,左右秦斥看得比她还过分。
林应跟着走了,守门的就是选了个暗卫来替代的。
此时找上了白玉:“白玉姑娘,外面入墨斋的掌柜找来,道有人想找夫人。”
“不成,姑爷不在,夫人不便出府,去拒了吧。”
“是。”
不一会,暗卫又来了,此时跟着进来的还有入墨斋的掌柜。
“白玉姑娘安心,此次寻来的是姑爷的老师,名叫陶烩的,可是方便将这信交给夫人?”
掌柜的从袖中掏出了封信来,交给白玉。
“掌柜的稍等片刻。”
白玉接过信,朝屋中走去。
云苓是才拿回书,正翻开了原先她看的地方,将将只看了那么一页。
白玉进来了。
云苓心肝抖了下,实在是有了心理阴影了。
缓缓合上书,面色如常问道:“可是有事?”
“入墨斋掌柜送来的信,是姑爷老师的亲笔信,来叫夫人过目。”
白玉零散的青丝遮住了半张面,那眼里是清澈和干净。
云苓素手接过,撕开了信封,里面写着的,竟是陶烩要见她?
且只她一人前去,不能告知秦斥。
云苓捏着信纸,嘴角凝住了笑意,秦斥的老师,便是那个前世在最开始知道她失了贞洁又被赶出苏家入了云家户籍时,上门叫她自请退位的人。
她原以为,这一世,她重新来过,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已然没了看书的心思,云苓左思右想,还是决意要去见一面,她得知道,究竟是为何。
陶烩约她见面的地方是在清禹书院,读书人重名声,尤其如陶烩。
私自见弟子妻室已是不妥,若是单独见面,被人看到是会戳脊梁骨的,陶烩自然懂的。
天色越发清冷,门前的桃树上长着新出的枝叶,青翠娇嫩。
可云苓此时的心情是沉重的。
陶烩的话已然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了,他是秦斥的老师,她也得敬着。
陶烩在清禹书院的一个书亭里等着她。
四面通风,且能被人瞧见,光明正大的,又能不叫人听见他们的谈话。
陶烩长着一张俊秀的脸,许是天生的,那张脸的肌肤竟是比女子还要好些,为了显得更有威势些。
陶烩蓄起了胡须。
此时云苓瞧着,险些呛出了声,因是她前世见陶烩时,那脸上干净白皙,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在此时蓄起了胡须?
陶烩见云苓来,只道:“坐。”
云苓未曾开口,谢嬷嬷和白玉一人站在一边,暗卫在亭子口处等着。
还是陶烩先打破僵局:“可知今日我找你来是为何?”
“不知。”
陶烩叹了口气,只问:“入墨斋那牌匾的字可是你亲手所写?”
他甚至特意朝掌柜的打听过,都说是他家夫人写的。
可他看笔力尾锋,不似女子所写。
云苓颔首:“叫您见笑了,是我所写。”
陶烩一愣,这才打量起云苓来。
天姿国色,就是将任何的语言用在她身上,也不足以描绘出她的美人骨。
“不知这字你从何学得?”
那字,是他老师鹤白大师独有的字体,连他都未得其精髓,怎可叫一个姑娘学了去。
云苓只是微勾了唇角:“是我临摹了鹤白大师的字画,后又得夫君指点,故有几分相像罢了。”
陶烩不信,秦斥的字,他是知道的,并未承袭鹤白大师的特点,而是有他自己的风格。
又怎么教出一个写得这般好的云苓来。
陶烩又问:“听说你原是苏御史家的大姑娘?”
“是。”
“大婚之日,无故失踪,被赶出了家门?”
云苓笑得有些勉强,这便来了吗?
“是。”
“如今你是商岐云家名下的?”
“是——”
云苓抿了抿唇,带着淡淡的哑:“您可是要说什么?”
陶烩面色肃重,皱着眉头。
久久不语。
云苓坐立难安。
等了好一会,才听陶烩开口:“你该知道,憬之是要走入朝堂的,他的名声受不得污点——”
“你的名声和身份,配不上他——”
陶烩盯着云苓,想要看清她是怎么想的。
云苓不甘示弱,其他的她可以退步,唯独秦斥,不行。
“您可是想叫我自请下堂?我——”
陶烩打断了她的话:“不,我虽不看好你,可他曾说过,若是他将来喜欢上了山盟海誓,便是至死不渝。他写与我的信中,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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