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斥开口道:“舅母放心便是,我会安排好的。”
只这么一句话。
云大夫人多看了他几眼,那胸有成竹,万事尽在手中的气魄。
叫云大夫人觉着,这恐不是一个小小书贩之子能有的。
于是试探性问了问:“憬之的爹娘,可是亲的?”
说完又觉得不对,哪里能随意怀疑人是不是爹娘亲生的,忙道:“别误会,只是觉着有些疑惑。”
实则,这话是问到了地方。
秦斥脸色变幻,终究是道了:“非亲即亲。”
前世他是有所察觉的,不过是他装聋作哑罢了,就是前世后来遇到的那些追杀,也是叫秦斥知道了些眉目。
云苓是了解秦斥的,看他神色有异,就知这事另有乾坤,笑了笑:“舅母该是知道的,夫君他从不在乎这些。”
说得也是,秦斥这般有大胸怀之人,就是身份上有异也是不会在意的,无足轻重。
云大夫人便不再问了。
而来此一趟是为给他们看信中所提之事。
既然秦斥已是说了他会安排好,那云大夫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反倒是等云大夫人一走,云苓抬头问道:“夫君可是知道那家人是谁?”
“只是有些眉目吧,但不确定。”
岂止,秦斥那是猜了个大概的,也是知道了那家是谁。
左右是云苓镇定自若地出了屋子,才想起来她是要叫白玉送蜜水来的。
屋里的秦斥又端起杯盏喝了一口,是香甜的,难怪阿苓喜欢喝。
可云苓最初是要问秦斥什么,她是已经忘完了。
谢嬷嬷今日要做鱼圆汤给云苓补身子,可笑玄玉以为是给它做的,竟是听见动静就跑到厨房里守着。
谢嬷嬷于是又杀了一条鱼,可这做鱼圆的功夫就多了些。
云苓无事,也是来了厨房里。
厨房外有一张小石桌,正好了可以看见厨房。
玄玉靠着她蹲坐下,向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看去,尤其是谢嬷嬷手中的鱼圆,那是不错眼地看着。
看见谢嬷嬷将鱼圆下了锅,高兴地喵呜喵呜叫。
云苓抬手在它脖子处捏了捏:“玄玉不要叫,等会吓着宝宝就不好了。”
玄玉的高歌戛然而止。
一双猫眼饶有兴趣地看着云苓的肚子。
好似在说:‘你这肚子这么小,怎么会有宝宝?’
云苓嗜着笑:“会长大的。”
谢嬷嬷得了空闲看见外面那一人一猫,对着白玉道:“你瞧瞧这夫人的性儿,也是不知怎么就是变得如今这副模样。”
“可夫人如今的性儿,是正正好的。”
谁说不是呢。
云苓一直等到了谢嬷嬷将饭菜做好,端上了桌,才是跟着一道去了正厅。
玄玉是早已吃上了,单独给它盛了一份满满都是鱼圆汤的,正吃得欢快。
本是云苓提着裙摆去书房叫秦斥,却没听见里面的动静,推开门才发现秦斥正写着什么。
“夫君,用膳了。”
秦斥放下笔墨,写完了最后一点,等着墨渍干了,便小心地将纸收了起来。
“公子,暗卫递来了消息,说知府今日出城了。”
“可是没看错?暗卫可是跟上了?”秦斥一下子站了起来。
“跟上了,出城门时特意与我们的人递了消息,此时已是有半个时辰了。”
秦斥在想,邺城知府今日出城是为了什么。
就是才刚得知了消息,此时再看邺城知府的动静,无端多了些可疑。
没有消息传来,也是不敢贸然下定论。
秦斥随着云苓用膳,这些事就是用了膳再来处理也是一样的,怎么能饿着他闺女。
“嬷嬷这鱼圆做的正适口,你多吃些,对身子好。”
云大夫人在一旁当作隐形人,谢嬷嬷和白玉也不说话,可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云大夫人看云苓也是喜欢,就干脆将那一盅的鱼圆都放在云苓面前,喂进了云苓的肚子里。
云苓喜欢的,因为很少吃,便不会觉着腻。
用了膳该是消食了,往日里秦斥听了云大夫人的话都是会陪着云苓走上一圈的。
可今日暗卫传来了消息。
秦斥就将云苓交给了云大夫人。
“舅母勿怪,夫君他就是这般,对政事上心。”
云大夫人摆手:“我怪他做什么!他就是这般知道该如何解决才是正事,就是你,别总是去缠着人家。”
这也是将云苓当作是亲生的才会这般说了。
“舅母说得什么话,我可是安心养胎,如何能去打扰夫君。”
在亲近的人面前,云苓也总是说话放肆了些,幸好云大夫人不计较。
云苓抬手,皓腕凝霜雪,手上一根红绳尤其显眼。
那是秦斥亲手为她做的,里面放了两人的青丝,寓意吉祥美满。
云大夫人眉眼之上都是染上了笑意,拂去她额间的碎发。
“阿苓这般女子,自是该娇养着的。”
云苓微微抬起下巴,一脸傲然,那自是应当的。
云大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啊,总是如此古灵精怪。”
“过再有一个月,便是你的生辰,可是想好了要请些谁?”
云大夫人看着不及她高,但身形单薄的女子,一张小脸瓷白明媚。
哪里能想到这已是可以撑起一个州府的。
“这邺城的贵夫人,可不想庠城那般的,若是你不想过多接触,那便推了就是。”
“要请的,不过只请一些罢。”
云苓想要打探一下,借着这生辰宴倒是名正言顺。
正如秦斥所猜测那般,这知府夫人定是知道些什么,她便可以从此处入手。
可秦斥在得知云苓的打算后。
皱眉不同意:“我虽知你心意,可既然知道知府府有问题,我便是不会叫你去冒险的,阿苓,如今你与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夫君,我定会保全好自己的。”
秦斥依旧不同意。
在知道暗卫传来的消息,秦斥便不敢放任云苓与邺城其他人有接触。
“阿苓,让我安心些,这邺城恐怕不太平。”
云苓又是想了想,秦斥定是知道些什么了。
“既然夫君如此说了,那我便歇了。”
秦斥总算是笑了:“安胎最重要,阿苓也定是想叫我们闺女平安生下来的。”
“什么闺女?”云苓望着他。
有些不解。
秦斥促狭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秦府里亭台楼阁,绿树红花,日暮而来,府里也是安静的。
愈发就显得那假山一角的人影匆忙而过显得格外突兀,远远瞧着,也是有些诡异。
她从假山穿过,来到一处。
河边池塘,种着柳树,正是茂密的时候,叫日暮的光落下,也是有些昏暗了。
她在河岸边站定,不久就有个小厮朝她走来。
她悄悄递了纸条出去,以为没人看见,却被人看在了眼里。
在她刚才出来时,就见有人不顾她的挣扎将人带走关了起来。
秦斥接到了消息,不动声色等到夜间云苓睡了之后,才出去了主屋。
林应正等着。
“公子,人已经抓住了。”
“是谁?”
“是外院的小厮还有个夫人身边新买的婢女。”
“带我去看看。”秦斥冷声道。
早已是察觉到了有人将他的行踪泄露,他就猜测是府里的人。
也是秦斥早就暗中安排了人盯着,不然若是留到了最后,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秦斥走进地牢:“人在何处?”
暗卫道:“公子随我来。”
那婢女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神色有些癫狂。
她被发现了,她被人发现了,她死定了,可她不想死啊,她不想死。
那小厮倒是比婢女冷静,可那严肃的面上,和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秦斥一眼可见,怕了?那便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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