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铭宇刚想着去给众人倒茶,却被张文远给制止了。
“老马,不用客气了。过来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几十年的好朋友商少华商大师。这个年轻小伙子是商大师的徒弟,也就是今天的买主。”
对于来人的身份,因为是张文远这位大教授介绍的,马铭宇倒也显得特别的客气。
“马师傅,能将你珍藏的竖匾拿出来我们瞧瞧吗?”
宋文镜直接点出了今天过来的主题。既然老马想要出手,那大家也就干脆一点。
从马铭宇的家境来看,没有了子女的照顾,生活落魄、入不敷出,再加上年龄越来越大,想要将手中的物件变现,这都是人之常情。
“行,既然小宋这么爽快,我也不再客气。你们稍等,我去拿过来!”
说完,马铭宇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就吃力的抱出一个用毯子包好的物件出来。
宋文镜见对方如此吃力,赶紧的上前帮忙,同时也测算一下到底有多重。
当宋文镜接手过来,顿时感觉手中一沉。这,明显的分量十足啊。就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材质打造。
宋文镜没有越俎代庖,而是让马铭宇亲自打开包着的毛毯。
很快,竖匾露出了真容。
此竖匾高约为125厘米,宽约为65厘米,厚度大概在6厘米左右。金底黑字,原漆有部分的剥落,上书四个大字:状元及第。字迹由于年代的因素,略显黯淡,却又清晰可见。
整块竖匾是用紫檀木造就而成,最关键的是这是一整块木料,而不是拼接而成。
紫檀木本身就属于稀缺资源,且质地坚实,是制作牌匾的最佳的材料。而这块竖匾,中间没有任何的榫卯结构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竖匾是一根原木制作出来,其价值更加的显得珍贵。
对于“状元及第”这四个字,张文远已经进行过一次甄别,他有一定的把握认定是乾隆皇帝的手迹。而木料方面,今天有商少华这位雕刻大师在,当然会有一个明确的说明。
商少华上前仔细的摸了摸,甚至用鼻子嗅了嗅,另外对于竖匾上的字迹以及油漆,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甄别。最后,才对宋文镜点了点头,但也没有多说一句。
天天与商少华相处的宋文镜哪里还不明白师傅的意思,也就是说,可以断定这是货真价实的乾隆御赐的竖匾。
“马师傅,不知道这块竖匾你打算出价几何啊?”宋文镜很干脆的问道。
对于鉴别方面,他可能还不如师傅商少华,可在讨价还价方面,几个商少华加一起也不是他宋文镜的对手。所以,后面的事情,自然而然也就轮到他来出手了。
对于售价几何,马铭宇明显的也有过了解。而且他对于的这块竖匾出处同样清楚,所以,他直接生出了三根手指。
“三百块?价格上倒也相差不大。不知道还有议价的空间啊?”宋文镜故意的说道,甚至有些明知故问。
马铭宇有些鄙视的看了宋文镜一眼,“小宋,你就不要拿我这个老头子开玩笑了。三百块?仅仅这个竖匾的木料你都买不到,更何况这还是御赐的东西?”
宋文镜当然知道对方要价是三千,他只不过故意这样说,以降低对方的期望值而已。
“马师傅,三千块这个价格高得有些离谱。你来看看,首先一点,部分的油漆已经剥落,这就让这块匾打了折扣;另外,你再看这字迹,黯淡无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看不见了。最重要的一点,你说这是乾隆御赐的东西,可没有任何的凭证,连落款都没有,你如何证明呢?”
说这些话,宋文镜已经是在吹毛求疵了。可他是个商人,当然要针对需要购买的物件提出自己的看法,要不然,这个价格他就没有办法还下去。
马铭宇对于古玩并不是很在行,当初这件物件确实是他抄家之时,扣下来的。后来偷偷的找人鉴定过,得知是乾隆御赐,所以才一直珍藏至今。
对于宋文镜所提到的问题,他也看了看,倒也确实如宋文镜所说。这就让他有些忐忑,这玩意儿到底还能值多少。
同样的,宋文镜也并不了解马铭宇,他只是有鱼没鱼,先撒一网下去再说。至于对方到底有怎么样的见地,可以相互探讨嘛。
“小宋,这件竖匾我来之不易,这样吧,我再退让一步,2600元,你觉得如何?”
听到马铭宇如此说道,宋文镜顿时就心里有底了。看来这位对于古玩并不是很了解,那么他也就有了进一步议价的空间。
“马师傅,不是我嫌你的出价高。这个物件确实存在着一些瑕疵,而一旦有了瑕疵的东西,其价格肯定要打一定的折扣。不仅仅是我会如此,几乎所有的玩家,都会如此。
跟您打个比方,一件家具很好看,也很实用,你确实很喜欢。可他却四只脚有些不平,虽说可以脚下垫块东西也同样能用,可这就是瑕疵。并不是说能用,他就不存在。你觉得我说得还有道理?”
宋文镜有些强词夺理的举例,同时还有些偷换概念,最终目的当然就是为了还价。
买卖人,天生如此。
张文远与商少华坐在一边干看着,不发一言。但内心却有些感慨:果然是无商不奸。
“那你说值多少钱?”马铭宇有些生气,连语气都变得有些不同。
宋文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再次来到竖匾旁边,伸手摸了摸,同时摇摇头,好像有些惋惜的说道:“这样吧,我也不诳你,我出价1800块。这个价格可是相当的公道了,咱们普通工人一个月才拿多少钱,都抵得上两年半的工资了吧?”
听到宋文镜直接把价格砍到1800元,这些年原本早就熄灭的那份火气,差点直接爆发出来。
“你开什么玩笑?如果没有诚意的话,请你走人,不要耽搁大家的时间,东西我还不卖了呢。我就不信卖不出去了!”
见到对方发怒,宋文镜丝毫不以为意,他当然知道这个价格无法接受。马铭宇明显的是希望将竖匾换取金钱,来给自己养老的,结果现在直接被砍掉这么多,不生气那才叫奇怪。
“马师傅,您先消消气。不管咱们能不能成交,可不要把自己给气着了。你应该知道,国家现在可不允许买卖文物。所以,你这件东西,想要出手,说实话,确实有些困难。也就是您跟张教授相熟,我才冒险过来一趟。不管怎么说,买卖不成仁义在。”
马铭宇当然知道现在的政策不允许买卖文物,他是曾经犯过错误的人,对于这些方面当然比宋文镜还敏感。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拖到今天都没敢出手。
原本他还打算在等等,可自己的身体越发的不好。即使帮工厂看大门,有些许的收入,这样下去也是入不敷出。这才让他想着尽快将手中的东西出售,而且是希望高价出售。
“2300元,一口价。如果你还是想继续还价,那我们就不要谈,请回。”马铭宇咬咬牙,喊出了最终的价格。
2300元的价格,宋文镜当然乐意接受,只要在2500元以内,他都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甚至一开始的想法是,无论多少钱,只要是珍品,那就拿下。如今能少花700元,他当然很开心。
不过,这个时候却不方便直接表现出来,而是装作很为难,却又难舍的表情,最终同意了马铭宇的报价。
“等等!”
当宋文镜准备让马铭宇稍等,自己去银行取钱之时,却没有想到再次被马铭宇叫了回去。
“我家里还有一幅画,是仇英的,不知道你还有兴趣?”
“哦?”宋文镜顿住身形,转身回看着这位老人。
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竟然在这里还能有仇英的画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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