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完全陷入了回忆之中,薄暖阳哭的喘不过气,眼泪啪啪地往下落。
左殿感觉心脏都被攥住了,他不停亲着她的脸颊,低声哄道:“哎,你有事儿没,哭成这样,成心的是不是?”
“对不起,”薄暖阳又抽泣了声,“那时候你是不是想揍我?”
“......”
搞不明白她的想法怎么会转到这个上面的,左殿马上又要被她气笑了:“没有,一直等着你后悔来着。”
薄暖阳哭个不停:“外婆有没有怪我?”
“没有,”左殿擦掉她的眼泪,耐心地说,“我跟她说,你家里有急事,先回去了。”
薄暖阳:“对不起。”
左殿:“......”
又过了片刻,见她还在哭,左殿急了:“哎,你有事儿没,想起来一次道一次歉,再哭一次,这事过不去了是不是?”
“......”
感觉自己语气不大好,左殿抿唇,又放低声调:“又不怪你,我也没提早跟你说清楚家里的情况......”
话没说完,他猛地闭嘴。
他们两个分开是因为这个。
但又不是因为这个。
若是没有俞琴,哪怕他就是个孤儿,家徒四壁,薄暖阳也会跟着他走。
然而当时别人眼里的情况,不过就是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少年,苦巴巴地过日子。
哪怕不是俞琴,只要是对正常的父母,都不一定能同意。
何况他当时休学了一年多,看起来像个无业游民,每天在镇上混日子。
但他那没说完的话一落,薄暖阳就抬头,鼻尖也红了:“你认为你说清楚了,我就愿意了?”
左殿:“......”
这就是他住嘴的理由。
容易引人误解。
薄暖阳接着问:“那你不说,是不是怕我看上你们家钱?”
“...你少他妈胡扯,”左殿额角开始跳,咬牙说,“我那时候跟老头子吵架来着,都不愿承认他。”
薄暖阳忽然想起件事,边掉眼泪边问:“我那时候叫你别大手大脚的花钱,省点钱过日子,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了?”
左殿:“......”
这都他妈多久的事了!
然而他当时的表情,薄暖阳记得实在清楚:“你当时笑了,还笑了好半天,你就是在嘲笑我。”
“......”
薄暖阳觉得自己一腔担心都喂了狗,越想越生气:“亏我当时还想着存钱养你,早知道你有钱,去找你的那天晚上,我就打个车了,也不至于被我妈追上!”
那她的那次单向私奔,一定能成功的!
后面的一切可能都会跟着改变!
说到这,之前的伤心全变成了愤怒。
听到这话,左殿忍不住的心虚,她要这么说,好像一点错都没有。
确实,能打个车。
薄暖阳很生气,伸脚踹他:“你给我滚下边儿睡去!”
“......”
顿了几秒,左殿舔舔嘴角,用蛮力把人搂进怀里,把她死死捆住,又气又好笑:“刚才还眼泪巴巴的道歉,转眼就全成老子的错了,你自己脑子里是不是都演了一百集狗血连续剧了。”
比力气,薄暖阳弄不过他,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你给我滚。”
左殿低头,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闷声闷气地说:“好香,不滚。”
“......”
男人体温又开始升高,薄暖阳被烫到,刚才的觉没睡好,现在只想发脾气:“我要睡觉,你别碰我。”
“......”左殿闷在她细嫩的脖颈上咬了咬,“当年牵个手都不给牵,现在里里外外都是我的。”
“...我想睡觉。”
男人动作往下,含糊地嗯了声:“动词?”
“......”
-
再次醒来时,夜幕已经降临,身上又酸又疼,薄暖阳伸手往旁边摸,枕头还带着温热,但是空的。
她愣了两秒,紧接着,就听到脚步声。
大概是发现她醒了,灯被打开。
灯光太亮,薄暖阳捂着眼,把头埋进枕头缝里。
左殿笑了声,坐在床沿,把她挖出来,抱进怀里:“吃晚饭。”
今天一天没看手机,总感觉怪怪的,薄暖阳带着未完全清醒的睡音问:“我能看下手机吗?”
左殿:“明天看。”
这话目的性极强,薄暖阳从他怀里抬头:“为什么明天看?”
左殿表情有点淡:“明天顾家会开记者招待会,向外界公布顾家嫡孙和嫡孙女的身份。”
“......”
这便是针对别人说她身份低贱,而赵天蓝出身名门的事了。
感觉心情很复杂,薄暖阳轻声问:“我要不是顾家的呢,我就像他们说的......”
“是什么就是什么,”像是不大高兴她的说法,左殿打断她,声线冷硬,“好像踩别人一脚,他就不下/贱了一样,都是人,还非要分出个高低?”
场面定格几秒。
大概是觉得自己这话有点极端,左殿抿抿唇,耐心解释:“这样做是为了一劳永逸,若不一次解决利索,以后随着你工作室的扩大,包括你去参加某一个比赛,这事都会被人重新提起。”
他抬眼,下巴线条凌厉:“这笔帐,老子跟他们慢慢算。”
“......”听这语气,分明是有完整的计划了,薄暖阳摸摸他的脸颊,“你想做什么?”
左殿垂眼,他眸色清冷,没什么温度:“正好,连着你高中照片的事,有一个算一个,迟来的道歉总要有的。”
男人眉梢冷锐,满眼戾气。
薄暖阳抬着下巴看他,其实她想问一问,问他相不相信赵天蓝是无意的,然而这话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赵天蓝跟之前的单荷和居明明是不同的。
她似乎经历过一段很不好的事,而这些事,只有左殿知道,他拉了她一把,那左殿应该也是同情她的。
何况,赵天蓝跟自己,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跟赵天蓝之间若是闹出了什么两姐妹的丑闻,牵扯的,不只是她们俩人,而是好几个家族。
想到这,薄暖阳又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也许一切都是她想多了也未可知。
见她没什么精神,左殿压低声音说:“穿好衣服,吃饭。”
薄暖阳有些奇怪,他特地提了句“穿好衣服”,就很反常。
大概明白她的困惑,左殿冷笑:“把阿松喊来,咱一家三口好好叙叙旧。”
薄暖阳:“......”
这语气!
哪是叙旧!
分明是算总帐!
想到自己说过会保阿松的,薄暖阳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挂在他怀里耍赖:“老公,我想你了。”
“......”
隔了两秒,左殿咬牙:“不好使,我跟你说,你少来这套。”
薄暖阳脑袋搭在他肩上,在他颈窝里蹭蹭,又抬头看他,眨巴眨巴眼睛:“喜欢你。”
“......”
见他快绷不住了,薄暖阳加了把劲,跪在他腿上,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直到他受不了地咽了咽喉咙,才温声说:“好爱你。”
话刚落,整个人就被男人压回到床上。
-
这天的晚饭吃得格外晚,薄暖阳摸摸自己被咬破的下唇,觉得自己真是忍辱负重。
阿松在旁边坐得笔直,一字不吭。
一桌三人唯有左殿一个轻松自在,慢悠悠地夹菜,又悠闲地盛了碗汤。
薄暖阳从半道把那碗汤截过来,直接推到阿松面前。
看着那碗汤,阿松先是僵了两秒,紧接着,像受到了惊吓,蹭一下站了起来:“夫人!”
薄暖阳学着他的样子:“哥!”
“......”
旁边的左殿先是眉梢一佻,继而语调上扬,很不痛快地重复:“哥?”
提到这个,薄暖阳忽然想起之前的事,她津津有味地说:“老公,你没见到,那天阿松可帅了,歘歘歘从口袋里掏了把玩具枪,砰一声,吓跑了那些想欺负我的人。”
阿松满额头的汗:“夫人!”
左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事,轻掀眼睑,似笑非笑道:“还有这事儿?”
【作者题外话】:歘歘歘:(c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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