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气氛很怪异。
紧张中夹杂着滑稽。
薄暖阳很诚实:“我跟他们说,我哥是道上混的,再敢欺负我,就弄死他们,苏文绣居然叫我有种就出来,笑死了,我怎么会有那玩意儿......”
“薄暖阳,”像是听不下去了,左殿眉心直跳,声线也冷硬,“看来老子不在,你们过的挺精彩。”
阿松直咽口水,想要解释,左殿没发话,他又不敢开口。
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左殿的模样,薄暖阳轻快地说:“以后你也喊阿松哥,毕竟人帮你杀过人、越过货,这交情,多深啊。”
“......”
“哦,还有,”又忽然想起件事,薄暖阳接着说,“阿松对你可真好,我想问点什么,一个字都不愿意告诉我呢,真是白喊他哥了。”
“......”
停了两秒,薄暖阳又吐了句:“果然是,过命的交情。”
加重语气,意有所指:“你、的、人!”
餐厅里越发安静。
左殿脑门都大了,他磨了磨后槽牙,忍耐片刻,突然泄了气,手掌一挥,不得不妥协:“行了,阿松,以后你就是她的人了,什么都不用告诉我了,这事过了,行吗?”
“......”
听到他松口,薄暖阳笑眯眯地说:“行!”
见阿松还站着,薄暖阳眨眼:“阿松哥,坐下吃饭。”
“......”
停顿片刻。
薄暖阳缓缓说:“阿松,我又想起来个故事。”
一听这种语气,阿松一点犹豫都没有,立刻坐回原位,端着碗大口吃饭,只想赶紧吃完赶紧走,一秒钟都不想待了。
左殿扫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辛苦了。”
他老婆折腾人的劲儿,他自己都顶不住。
-
白天睡得有点多,晚上薄暖阳睡不着,抱着书看了半天,等左殿进来时,像是想起什么,抬头问:“大左,你回宁市去爷爷奶奶那了?”
“嗯,”左殿用毛巾擦了擦头发,随口应,“老师搬家,煦煦带着康宝也去了。”
“有照片吗?”
“手机,自己看。”
薄暖阳把柜子上的手机拿来打开,也不用往下翻,最新的几张就是,基本全是康宝的照片。
小姑娘穿得粉/嫩,大眼睛湿漉漉的,下巴上还挂着口水,小胖手攥着个咬咬乐,直往嘴里塞。
还有两张,上面有赵天蓝。
从照片上看,赵天蓝似乎很喜欢康宝,弯腰侧身捏康宝的脸颊,可能是那个时候,不小心入了镜。
见她盯着那张照片看,左殿大概是觉得好笑,调侃道:“咱康宝真是随姑姑,姑姑不喜欢赵天蓝,康宝也不喜欢,赵天蓝一碰她,她就噗口水。”
听到这,薄暖阳抬头,冷不丁地问:“那你能学学吗?”
“什么?”
薄暖阳:“冲赵天蓝噗口水。”
“......”
莫名其妙的,说完这句话,薄暖阳的脑子里居然出现了画面感,一向拽的能上天的男人,冲着赵天蓝噗口水。
几秒后。
薄暖阳自己没忍住,噗哈哈地笑倒在床上。
左殿被她气的额角直跳,站在床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薄暖阳,”兀自气了会,左殿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瞅她,“你老公,我,这么一个硬汉,就从来,从来没有过噗口水的时候,好、吗!”
薄暖阳笑到止不住:“不相信。”
“那你现在就给宋姨打电话去问,”大概是一定要证实自己的硬汉身份,左殿眉梢一扬,“绝对没有过!”
薄暖阳擦擦笑出来的眼泪:“问宋姨不行,我要去问妈妈。”
“......”
默了几秒。
感觉不大服气,左殿憋了句:“问她,那没有也有。”
薄暖阳:“问宋姨,那有也说没有啊。”
“......”
两人僵持住。
估计是想到自己今天白收了他一个人,薄暖阳打算让让他,好脾气地哄:“好,你没噗过口水。”
“......”
时间也不早了,薄暖阳把他拉到床上,自觉地躺到他怀里,小声嘀咕:“前几天我都没睡好,一直做噩梦。”
左殿稍愣,连忙低眼:“什么噩梦,怎么没跟我说?”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薄暖阳拍拍他,安抚,“只是梦,没什么好说的。”
左殿直接说:“你每次做噩梦都是身边有事发生,出了什么事?”
“......”
怕他担心,薄暖阳没隐瞒,老实地坦白:“没发生什么,就是听呼延青讲了她上学时一个女生跳楼的事,被吓到了。”
“然后?”
“......”薄暖阳顿了顿,有点心虚,“然后我就打电话给呼延青,叫她陪我聊天。”
“......”
沉默。
不知过去多久,左殿一直盯着她,语气非常不爽,像是带着怒火:“所以,你去找呼延青,不来找我?”
薄暖阳抿抿唇,温声解释:“她吓的,当然要找她。”
她去找呼延青也不单纯是因为被吓到了,她想让呼延青帮忙查下赵天蓝的事。
想到这,薄暖阳抬眼,看着表情冷硬的男人,试探着问:“老公,如果有一个我很在乎的人,你不喜欢他,你会在我面前说他坏话吗?”
左殿没好气地答:“你是在说赵拓也?”
“......”被噎了一句,薄暖阳反驳,“我没有在乎他。”
左殿:“武厉?宋湛?卢越?”
“......”
左殿很不痛快:“你见我说过他们坏话?”
还真没有,他根本连提都没提他们一个不好的字。
也是。
他性格就是这样,再讨厌一个人,都不会背后说人家一个难听的字眼。
薄暖阳又换了种问法:“比如说,比如说啊,卢越,对我有大恩,是不?”
“嗯。”
薄暖阳:“我跟他关系不错,煦煦跟他关系更好,但你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就只是你觉得,没有任何证据,比如说,你发现有个人溺水死了,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失足,只有你怀疑他是被推进去的,而且你怀疑的那个人,是卢越,但没有任何证据。”
“......”
薄暖阳抬眼,很认真地问:“你会把你的怀疑,告诉我吗?”
“......”
夜沉寂,左殿好像有点懵逼:“你做梦梦到卢越了?”
“......”
薄暖阳吸了口气,耐心地总结:“就是说,一件很严重的事,没有证据,只是你的猜测,有可能人家是被冤枉的,你会跟我说吗?”
“不会,”虽然还不太明白,但左殿按着直觉答了,“我会把这事调查清楚再说,贸贸然地说出来,你和煦煦能不难过?”
听到这,薄暖阳默默地垂下眼。
其实,左殿的想法,跟她的,不谋而合。
下一刻。
左殿捏她的脸:“你瞒我什么了?”
薄暖阳扯开他的手,直接炸毛:“你都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
停顿须臾。
像是有点心虚,左殿声音也弱下去:“你这只是假设一下,又不是卢越真的推人家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啊。”
薄暖阳看了他两眼,仿佛在这顷刻间明白了他心虚的原因。
因为他确实有事瞒着她。
关于赵天蓝的。
想到这,薄暖阳嘴角忍不住弯,他们两人还真是,因的全是同一个人的事。
过了会。
薄暖阳抬头在他轮廓清晰的喉结上亲了亲,好声好气地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因她的动作,左殿身体僵了下,伸手把她扯开,“薄暖阳......”
注意到他为难的模样,薄暖阳眨眨眼,状似伤心地问:“真的不能告诉我?”
“......”
停顿。
薄暖阳抿唇,小脾气又炸了:“那我自己打电话问妈妈。”
“......”
短暂地沉默几秒,左殿忽然反应过来,她是在问噗口水的事。
他快速地打掉她拿手机的手,硬邦邦地问:“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在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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