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彧一如既往的温和,还维持着端着盘子的动作,秦唯昭没接,他也没收回。
最终,他开口,“老先生寿宴,岑家在受邀之列。”
秦唯昭冷哼,“那就去找我爷爷,又不是我过寿。”
岑彧侧步走到女孩身后,手臂从两侧穿过,支在餐点桌上,像是从身后拥住女孩一般。
秦唯昭吓一跳,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做。
她有些着急地回头,“你干什么,我爸妈和我爷爷他们都在这呢!”
岑彧身形高大,可以将女孩全然笼罩,如果不是女孩曳地的裙摆,估计都没有人能看出来他的怀里的人。
这块的餐点桌是个角落,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他们。
他又逼近几步,胸膛和女孩的背部几乎贴到一起。
听到女孩的话,他低笑一声,胸腔微微震动,“勾.引岑叔的时候没想过他们会知道?”
更何况,她性子单纯不会隐藏,宁晚早已知道得八九不离十。
秦唯昭一噎,随即恼羞成怒,“谁勾.引你了,我那是正常的追求!”
她把后两个字咬的极重。
“更何况。”她话音一转,“我现在都放弃了,你凑上来干什么。”
说完,她用余光仔细观察岑彧的表情。
眼见着他凤眸有一瞬的发沉,迟迟没有说话。
她抿唇,心里暗自得意发笑。
温水煮青蛙不行,那她就一计不成再生二计。
看谁先被逼得忍不住。
她压着极力上扬的嘴角,背身不再看他。
岑彧面无表情,往日伪装的淡笑尽数褪去,温煦的声音响起,却又带着几分森然。
“放弃了?”
秦唯昭心尖一颤,但还是挺直身子硬气道:“是啊。”
岑彧又向前走了半步,秦唯昭避无可避,只能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的手臂依旧撑在她的身侧,明明没有搂着她,却比搂着更暧昧。
脖颈和耳侧是他呼吸之间的灼息,烫的她局促。
他幽幽启唇,却说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
“今晚回樟锦府吗?”
樟锦府是岑彧常住的高档住宅区。
秦唯昭新找的房子也在那里。
秦唯昭还想着他会说出什么来,结果只是问了这个。
她气闷,直接开口:“不去。”
岑彧面色不改,垂眸看着女孩的侧脸,凤眸里染上一丝偏执,但声线平和低沉,“什么时候去。”
秦唯昭没看到岑彧的眼神,语气硬巴巴的,“还没想好,我最近要陪爸妈,去不了。”
“学校还要练习,我要住到学校,不去樟锦府。”
她一口气说完,等着岑彧的回应。
身后男人沉寂两秒,最后像是完全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径直说,“后天我去接你。”
他对她的课程安排了如指掌,直接决定带着不由分说的强硬。
秦唯昭心里暗喜。
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拒绝:“不行,我后天要陪我妈逛街做美容。”
“昭昭。”岑彧情绪莫测,“别骗岑叔。”
“我没骗你,岑,彧。”
她字正腔圆地喊他的名字,似是故意和他作对。
岑彧压着眉眼,“那晚见不到你,岑叔会亲自上门拜访。”
“所有人都会知道,你这段时间跟岑叔,住在一起。”
秦唯昭骤然转头,“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要是让秦家的人知道她这段时间在樟锦府都做了什么,她八成得被她妈活生生褪下一层皮。
岑彧笑了一下,这才稍微后退一步,放过秦唯昭紧绷的身子。
“吃东西吧。”
又恢复成温润如玉的伪善面孔。
秦唯昭现在根本没有胃口。
她完全不知道这老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非要把她接到樟锦府。
她本是想先不追了看看他的反应,改变一下战略。
最近几天把他晾在一边是想试探他的反应的。
可他管控情绪的能力太强了,她根本就窥探不到他的真实想法。
以至于现在,他不容置喙地要把她带到樟锦府,她都有点拿不准,这人是想跟她把话说明一刀两断,还是她的方法真的奏效了。
她有些没底。
正沉默地胡思乱想,嘴边抵上来一个银质小勺,上面盛着她最爱的蛋糕。
奶油绵密,香气扑鼻。
她下意识咬进去,香甜的口感包裹着味蕾,身后随之响起男人的声音。
“喜欢吗?”
秦唯昭:“喜……”
“不喜欢!”
岑彧就着她用过的勺子也喂了自己一口。
秦唯昭面颊温度隐隐又蹿升的架势。
她轻咳一声,赶紧提着裙摆从他的辖制范围出来,杏眸流转,“这边东西不好吃,你自己在这吧。”
说完小步快走着逐渐离开岑彧的视线。
岑彧垂眸望着那块没吃完的奶油蛋糕,金丝边框眼镜折射着华丽吊灯的光芒。
颀长的身姿清隽高雅。
声色犬马,人来人往,无人窥见他眼底的执拗和痴狂。
——
另一边,明姻在秦谟走到江挽声身边后就识趣地离开,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慢条斯理地摇晃着,站在一旁透过落地窗望着远处的月影水纹。
透明的落地窗在灯火通明的夜晚能够绝对清晰地折射出屋内的场景,就像现在,她能够清晰地看到裴阙正在一步步向她走过来。
她敛眉,拿着酒杯就想跟他错身走过。
“连话都不想跟我说?”
裴阙控住她的手腕,勾着一抹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明姻红唇一扬,“裴公子,合格的p友在提出离开之后就应该明智地不在打扰对方的生活才对。”
裴阙桃花眼里的情绪冷下来,“明姻,我没答应。”
明姻讽刺一笑,“我们两个之间没有合同牵扯,也没有法律绑定,还需要两个人达成什么协议才能一拍两散?”
裴阙对她的牙尖嘴利深有体会。
但他的小狐狸显然对他的手段一无所知,他又换上缱绻的语气,“宝贝,博弈开始,筹码越多才越有话语权。”
“你觉得你跟我,谁的筹码更大。”
他似笑非笑。
明姻冷冷地看着他,“你还没玩够?”
“或者我换个问法。”她笑得愈发讽刺,“裴公子还没睡够?”
裴阙笑容敛去,语带警告,“明姻。”
他并不喜欢她这副自嘲的模样。
明姻甩开他的手,“裴阙,在一个女人上停留太久可不是你的作风。”
“怎么,你看上我了?”
话一出口,她就感到不妙。
果不其然,裴阙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来。
“明姻,适可而止。”
“你永远不是掌控这场关系生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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