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栀宁满腹狐疑地朝小巷靠近。
看到小巷里乌泱泱的人，她怔了怔，而在听到背对着她的男人的一番话，身子猛然一僵，震惊的表情咔咔凝固在脸上。
男人的专注力都在自己的事上，且来来往往的路人不少，压根没料到贺栀宁会出现在他身后。
结束后转身，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脸腾地红了起来，并写满了尴尬。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过了好半晌，贺栀宁才捏着拳头开口，“是他让你干的？”
“王妃，主子也是一片好心，您别生主子的气。”她的脸色复杂，裴凌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她是否生气，一着急，单膝跪了下来，垂首解释，“那个……只有一半的人是属下雇的。”
她没想到萧玄璟为了光顾她的生意，居然雇假客。
要说不生气吧，她白高兴和忙活了一场……贺栀宁被气笑了。
裴凌，“？？？”
王妃这是生气，还是开心？
要是主子知道他把事情办砸了，让王妃误会主子，又逃不过一顿鞭子，说不定还会将他赶去北境。
怎么每次遇到这女人的事他必倒霉，这女人简直是他命中的克星，他的命好苦…呜呜…
裴凌一脸苦涩，飞速转动着大脑，终于想到搪塞之词，“王妃，主子这么做，不仅是为了您，更是为了宁氏。宁氏开张第一天便将积货全部卖空，这是京中任何一家衣坊都做不到的，虽然今日大半客人是属下雇来的，但今日之后，宁氏必不会缺客人，等哪一日宁氏成了京中最大的衣坊，也不枉主子一片苦心，您说是不是？”
见裴凌眉头皱成一团麻花，贺栀宁无奈又好笑，“好了，我没有怪他，你先起来吧。”
“王妃当真不怪主子？”要是转头找主子算账，挨打的可是他。
贺栀宁摇头，“不怪，但是吧……”
裴凌脊背一挺，快哭了，“王妃……”
“你别紧张，我只是心疼他花了那么多钱而已。”虽说这钱花在她身上，可没有今日这一出，她相信自己也能让宁氏的生意日渐兴隆。
但话又说回来，他默默为她做的一切，她很感动。
谁说摄政王冷心无情，他明明比任何人都要细腻深情。
想及此，不由痴痴笑了起来。
裴凌见她的笑容发自真心，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他聪明，糊弄过去了。
“王妃，属下有一事相求。”
贺栀宁敛了笑意，“我明白，我权当没见过。”
裴凌诧异于她能看穿自己的心思，心情变得复杂，如果撇开她与太子殿下的往事，如果她对主子所做的事都是真心的，他确实该放下成见。
不过……她是否真的有资格站在主子身边，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就让时间告诉他答案吧。
“多谢王妃。”
“起来吧。”
裴凌起身。
“我不喜这些虚礼，且你们都是王爷最看重的人，以后别动不动跪我。”
“是。”
贺栀宁回了衣坊。
裴凌盯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
客人是搞定了，可仓库里的货一扫而空，短时间无法补齐。
贺栀宁看着空荡荡的货架，苦恼地皱着眉，宁氏开张第二日，要是生意上门，总不能光凭一张嘴留住客人……
想着，她转头看向正埋头整理账册的顾千祁，眼下能帮她的只有顾家。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顾千祁抬起头，发现她脸色不太好，关切道：“宁姐姐怎么了？”
“没事。”贺栀宁收回目光，顾千祁心思单纯，可他父亲却不一定，她不能贸然提合作之事，只能循循引导。
果然，顾千祁放下笔，走到她身边，“宁姐姐，你刚刚出门之前还好好的，怎的回来就……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我没事，别担心。”
顾千祁又追问。
贺栀宁抿着唇摇头。
顾千祁眼下淌过失落，“宁姐姐，我是真心崇拜你，真心把你当成师父，虽然我这个人不太聪明，也没什么本事，但若是宁姐姐遇到什么难处，我一定竭尽全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希望宁姐姐不要把我当外人。”
“祁弟误会了，我没把你当外人。”不可否认，她接近顾千祁确实带有目的，可与他相处过程中，亦真心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
顾千祁叹了口气。
贺栀宁继续盯着货架，“开张第一日便卖光了所有积货，我确实没想到，也很高兴，可宁氏总不能只做一日生意，要是没法解决货源问题，恐怕……过两日宁氏就要闭店关张了。”
“原来宁姐姐是在为货源烦心啊。”顾千祁眸子亮了亮，“或许我有办法。”
贺栀宁看向他，目光复杂，傻孩子，我当然知道你有办法……
不过她没想到，顾杨霖早有与她合作的意愿，尤其是在知晓她的真正身份后。
有顾家提供货源，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两人当即回顾府，刚走出衣坊，一位不速之客拦了两人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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