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摄政王,太子殿下。”
三人上前行礼。
皇上明显在他们入宫之前已经了解过此案的细节,脸色不太好。
他揉了揉发酸的眉心,“老十九,此案你来详审。”
“父皇,此案贺栀宁是嫌犯,怎么能让萧……让皇叔来审。”萧文策登时梗着脖子反驳。
皇上天生体弱,这段时日病情又加重了,实在力不从心,咳了两声:“咳咳!十九向来公正,不会偏袒任何人。”
“父皇说的是,皇叔确实不会偏袒任何人,但贺栀宁是例外。”哪怕贺栀宁杀人放火,萧玄璟都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主动权落到萧玄璟手上,他还怎么借父皇的手处置贺栀宁,还怎么挽回文记的损失和他的名声。
贺栀宁,“……”
虽然这话听着怪怪的,但确实无言反驳。
下意识抬眸看了眼某王爷。
便见他也温柔地注视着她,四目相对后,两片薄唇抿起了一丝微笑,像是在光明正大的告诉她,她就是他的例外,无论发生何事,他都会无条件偏袒她。
皇上没注意到两人的小眼神,没好气地刮了萧文策一眼:“朕全程听审,十九不会。”
萧文策无话可说。
“开始吧。”皇上对萧玄璟道。
萧玄璟颔首,先让时岱舟把事情捋了一遍。
时岱舟发完言,萧玄璟也不废话,立刻传召了文记的几个伙计。
几个伙计全程低着头,身子抖如糠筛,后背早被冷汗打湿。
到了御前,齐齐扑腾跪下“嘭”的磕了个响头:“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等皇上出声,萧玄璟先一步冷声开口:“将你们所知道的,详详细细,原原本本说一遍。”
低沉的嗓音寒凉刺骨,似乎隐隐夹杂着一股无形的压迫力,几个伙计脑子里不约而同回想起那句‘欺君之罪,诛九族’,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萧玄璟之举,皇上的神色倒没什么波动,而萧文策却有种此刻坐在龙椅上那人是萧玄璟的错觉。
他是储君,是将来唯一可以名正言顺继承那把龙椅的人,萧玄璟凭什么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惺惺作态!
赫连婧见几个伙计跟哑巴了一样,急得嘴巴冒泡。
犹豫片刻,顶着萧玄璟的眼神威压走到几人身后,踢了踢他们的脚。
“王爷问你们话呢,哑巴了?”
说完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赶紧换一副轻柔的语气安抚道,“你们几个别怕,皇上和王爷都是仁爱之人,把你们知道的如实道来即可,没人会为难你们。”
几人抖得更厉害,没有一个说话。
见此,萧文策疑惑地看着赫连婧。
赫连婧也纳闷,恨不得将几人拽起来质问一番,可显然不能那么做,她心思一转,看向时岱舟:“时大人,刚才在顺天府公堂上,他们几个人的供词应该都已记录在册吧?”
“是。”时岱舟颔首。
赫连婧笑着冲萧玄璟福了一礼:“王爷,他们几个胆子比较小,又是初次入宫,所以才一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望王爷恕他们不敬之罪。”
紧接着建议道,“臣妾斗胆请王爷先看一眼供词,给他们一些时间缓解紧张。”
萧玄璟颔首:“准了。”
“多谢王爷。”赫连婧欠身。
萧文策眼里多了一丝满意。
时岱舟立刻双手呈上所有的供词。
萧玄璟一一看过后,再次启唇:“谁是田小伟?”
被点名的田小伟身子猛然一震,双唇止不住颤抖着,好一会儿才低低出声:“草、草民在。”
“事发前夜,宁氏东家贺栀宁与刁佺私下会面,是你亲眼所见?”萧玄璟的声音很平很淡,却自带帝皇的权威气势。
田小伟内心凌乱,他说实话,太子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他,可他要是作伪证,便是欺君之罪,会连累家人。
思想斗争一番后,惶恐回话:“草、草民……”
可没等他说一句囫囵话,头顶再次传来萧玄璟阴恻恻的询问:“事发前夜,酉时三刻,你亲耳听到宁氏东家贺栀宁指使文记掌柜刁佺谋害文记,是与不是?”
“是……”田小伟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萧玄璟冷喝一声:“信口雌黄!”
田小伟登时吓得双腿间淌出一股暖流,拼命摇头否认:“不是,不是,不是……”
忽然闻到一股腥臊味,赫连婧险些吐了,忙捂着鼻子退了好几步。
贺栀宁和时岱舟也皱了皱眉,不动声色挪了两步。
“到底是不是?”萧玄璟强忍着脾气,再问。
田小伟猛磕头,额头磕破了都没停:“王爷饶命,草民什么都没看到,草民什么都不知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听到田小伟否认,赫连婧急了:“你明明看到贺栀宁与刁佺私下勾结,意图谋害文记,你怎么能临时改供!”
“父皇,儿臣以为皇叔有意给那田小伟施压,才吓得他临时改供,父皇明鉴。”萧文策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低头道。
赫连婧忙不迭走到萧文策身边,施礼附和:“皇上,方才在顺天府公堂上,田小伟并不是这么说的,皇上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时大人。”
皇上眼神复杂地看了两人一眼。
未等他开口,时岱舟主动上前将田小伟的话重复了一遍。
田小伟脸色惨白,浑身不停冒汗。
赫连婧却是心中一喜,笑着为田小伟求情:“皇上,田小伟不是故意撒谎,他只是被……”
说着意味深长瞥了萧玄璟一眼,“被吓到了,请皇上莫要降罪于他。”
皇上此时也不好不开口了,视线看向田小伟:“田小伟,朕问你,事发前夜,你确定亲眼看到贺栀宁与刁佺勾结,意图谋害文记?”
感受到头顶有好几道犀利可怖的目光,田小伟神情恍惚地抬起了头,第一时间下意识看向萧文策和赫连婧。
接受到两人威胁凶悍的目光警告,他立刻缩了缩脖子,垂下脑袋,点头道:“回、回皇上,草民刚刚是因为太紧张,才一时胡言乱语。事发前夜,草民确实看到刁掌柜见了一个女人,只是天太黑,草民未能看清那女人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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