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过一次的人,终生不再用。

    这是萧玄璟的原则。

    考虑到南乔是皇上的人,他并未直接处置,只让云松给他服用了软筋散,囚在了承乾殿的冷室之中,等候皇上亲自发落。

    皇上是在天快黑时醒的。

    醒来发现自己泡在浴桶里,光着身子,身上还扎满了银针,眼底有些疑惑和迷茫,“朕这是怎么了?”

    他感觉自己做了很长的梦,梦中他看到了一些以前记忆里没有的事。

    贺栀宁把中毒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皇上,您体内的毒臣女已经给您解了,只不过皇上天生体弱,接下来必须卧床休养三个月,臣女稍后会开一副药方替皇上调理身子。”

    “是皇后给朕下的毒?”他在梦中看到一个女人私会一个男人,男人的面孔很陌生,而那女人正是他心爱的皇后。

    他的皇后,为何会私会其他男人?他又为何忘记了此事?

    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贺栀没说话,低下了头。

    皇上也不再追问,让她退下,然后从浴缸里起身,穿好龙袍走了出来。

    “阿宁,你先回偏殿休息,若是饿了渴了,让御膳房传膳。”萧玄璟见皇上走了过来,摸了摸贺栀宁的发丝,温声叮嘱她。

    “嗯。”

    贺栀宁刚出承乾殿,贤贵妃带着一众后宫嫔妃迎面而来。

    “贺小姐。”贤贵妃笑着开口。

    贺栀宁欠身行礼:“臣女参见贵妃,参见各位娘娘。”

    “免礼吧。”贤贵妃虚抬了抬手,又问,“皇上的病如何?太医怎么说?”

    贺栀宁随摄政王前往庐城救治感染瘟疫的百姓一事尚未传出,所以贤贵妃等人不知她会医术,亦不知她医好了皇上。

    “皇上已经无碍,不过,摄政王正与皇上商议朝政,贵妃娘娘恐怕暂时见不到皇上。”贺栀宁淡言道。

    “既然皇上无碍,本宫便安心了。”贤贵妃很明显松了一口气,“本宫听闻皇上重病昏迷,昨日便想来承乾殿看望皇上,可是皇后有心阻挠,让本宫耽误到现在才有机会来看望皇上,还好皇上没事。”

    贺栀宁咧了咧嘴角。

    贤贵妃又道:“对了贺小姐,你与摄政王关系亲密,又在承乾殿待了那么久,可知皇上为何重病?皇后又为何莫名消失?”

    她答:“臣女只知皇上中毒致使昏迷,至于皇后的事,臣女并不知情。”

    贤贵妃身后的良妃立刻猜测:“皇上昏迷居然是因为中毒,难道摄政王发现了皇后给皇上下毒,皇后才畏罪潜逃?”

    “尚无证据,不得胡乱猜测。”贤贵妃也是这么猜测的,心里大喜,不过面上摆出一副严肃的神色,斥责道:“皇上皇后从前鹣鲽情深,皇后怎么可能给皇上下毒。”

    皇后不在,后宫便属贤贵位分最高。

    良妃马上闭了嘴。

    贤贵妃上前握住贺栀宁的手,“贺小姐,本宫见你似乎没有休息好,不如随本宫回华阳殿休息一下,本宫宫里的私厨手艺还不错,正好尝一尝。”

    “臣女……”

    贤贵妃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往自己的华阳殿去,“本宫听闻此次摄政王亲赴庐城,你也跟着一起去了,本宫瞧你瘦了一大圈,想必在庐城吃了不少苦头,着实让本宫心疼,本宫那儿……”

    贺栀宁没法拒绝,也插不上话,只好跟着她走。

    快到华阳殿时,李嬷嬷忽然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贤贵妃知道李嬷嬷是太后的心腹,态度极好:“李嬷嬷这是要去看望皇上吗?”

    “老奴见过贵妃,见过各位娘娘。”李嬷嬷朝贤贵妃行了礼,然后看向贺栀宁道,“老奴奉太后之命,宣贺小姐前往永寿宫面见太后。”

    “这样啊。”贤贵妃眯了眯眼睛,松开贺栀宁的手,对她说,“既然太后想见你,快去吧,免得让太后久等。”

    “是,那臣女先告退了。”贺栀宁欠身,随后跟着李嬷嬷去了永寿宫。

    内殿,太后坐在暖榻上,脸色极其难看。

    贺栀宁大概猜到了原因,徐徐走到她面前,低着头行礼:“臣女参见太后。”

    “赐座。”太后冷冷开口。

    宫女搬来一把凳子放在贺栀宁身后。

    她端坐下来,双手工整地搭在膝盖上。

    “哀家听闻相府和侯府在京中私自买卖逍遥散,皇上已命人把定北侯和丞相打入了大牢,可有此事?”太后定定瞧着她。

    贺栀宁点头,“回太后,确有此事。”

    “定北侯和丞相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买卖朝廷明令禁止的商货!”太后把佛珠往桌上一砸,拔高了嗓音,斥责道。

    贺栀宁登时跪下,“太后,臣女的外祖和父亲是受人冤枉陷害,臣女已找到一些证据,可以证明外祖和父亲的清白。”

    “哦?”太后挑眉,眼中有些诧异。

    贺栀宁继续说:“臣女已将证据上交,只待皇上亲自审理此案。”

    “皇上昏迷未醒,如何审案?”

    贺栀宁:“回太后,皇上一盏茶前便醒了,身子已无大碍。”

    太后转而道:“坐下说话。”

    “谢太后。”贺栀宁重新做回凳子上。

    心中略有疑惑。

    太后似乎并不像表面那般关心皇上。

    不,太后不关心皇上,亦不关心萧玄璟。

    这并不是一个母亲该有的正常反应。

    难道皇上和萧玄璟并非太后亲生?

    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疑虑。

    她见过先帝,皇上和萧玄璟的相貌三分像太后,三分像先帝,从五官上看,两人确实是先帝和太后所出。

    太后的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两分:“既然逍遥散一案有了定论,那你跟哀家说说庐城瘟疫一事。”

    “是。”为了试探太后,贺栀宁特意着重描述了他们抵达庐城时遭遇火药袭击的事,以及萧玄璟感染瘟疫后多日昏迷不醒的事。

    说完,她仔细观察着太后的情绪变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太后听罢,面上没有多少波动,只皱了皱眉。

    但她敏锐察觉到了贺栀宁的灼热视线,立刻露出一副不悦的表情:“璟儿可有被火药伤到?他感染瘟疫一事,怎么没人告诉哀家?”

    李嬷嬷马上跪了下来:“太后,老奴猜测,王爷从庐城回来后一直忙着处理朝政,又不想您担心,才瞒着没告诉您。”

    贺栀宁见状,也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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