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14年11月上旬
周铉未接受山东巡抚及众官员的宴会,他需要赶紧回去准备起来。
待回到军中,他打开了朝廷诏令,原来是崇祯皇帝的问责;
这些都在他意料之中的。
一个猜忌心重、刚愎自用、自负、多疑的皇帝,这种行为完全是正常的。
他本来想把这份诏令给吴三桂、祖大弼和周遇吉看;
再仔细想一想,他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这个时代的人,有的非常愚忠,如周遇吉等;
更有一些人因为担心皇上的责怪,干脆就退出去,如吴三桂等;
这样下去,军心就完全散了。
周铉又打开家信,发现是张然写过来的,他是又高兴又激动。
张然主要讲了两个事情:一是京城情况很糟糕,粮价暴涨,饿死了不少老百姓;二是皇上和朝廷官员对他意见很大,要他小心应付;
可尽管如此,周铉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尽可能减少崇祯皇帝和百官的不满。
这封信尽管内容不多,但是信息量很大,它代表了张然乃至其父张国纪的一种态度。
张然的信让周铉心里甜蜜蜜的。
晚上,三位总兵一起来到周铉这里,一起商谈了近来状况及后续安排。
这几日,三位总兵仍旧整顿和训练,同时也在等待建虏下一步的消息。
周铉告诉众人,与官府的接洽很顺利,估计增加1500骑兵问题不大,而且还得到了300把挖壕沟的工具。
众人大喜。
但接下来,如何设伏引诱建虏,众人还没有想好。
周铉问道:“三位将军,你们认为建虏能够拿下青州吗?假定建虏拿下青州,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是哪里?”
吴三桂答道:“周国舅,在下认为建虏拿下青州的可能性很高。他们可能往登州方向。”
周铉反问道:“吴将军,为什么几天前建虏会在济南附近设置一个大本营?为什么建虏不直接攻打济南?”
吴三桂恍然大悟道:“难道建虏一直想拿下济南府,但是因为步兵未到达,担心骑兵伤亡过大,所以放弃进攻。”
周铉说道:“是的,本人就是这个猜测。
诸位,我们可以在地图上看一看,济南府的位置恰好在中间,只有莱州、登州在这个大的岛(胶东半岛)上,它们远离济南府。
去东昌府、兖州府、青州府以及其它地方,一定要经过济南府。
建虏已经被我们重创过,所以肯定会想办法歼灭掉我们。
这样他们才能放心大胆地去抢劫。
否则抢劫得再多,也会半路被我们设伏或者阻击。”
周遇吉突然有了主意,说道:“周国舅,诸位,我们干脆趁机在淄川、莱芜、博兴等五处挖壕沟;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但主要以淄川、莱芜两个为主要的壕沟,其余3个地方为虚;
只要建虏想攻击济南府,则想办法把他们引诱到两个主要的壕沟里来。”
祖大弼问道:“周将军,那到底我们的主力骑兵是攻击建虏的骑兵,还是攻击步兵?”
周铉答道:“仍旧攻击建虏的步兵!否则,他们的步兵会回救;而且,我们的骑兵面对建虏的步兵,肯定有优势。
只要困住建虏的骑兵,就会给我们机会。”
众人点了点头,决定先去挖壕沟。
周铉建议壕沟挖得深、挖得长、挖得让掉进去的人很难出来。
当然,这件事最有经验的当属周遇吉了,他是专业人士,周铉也就不多嘴了。
4天后,周铉再次来到济南府,山东巡抚王公弼和众官员接待了周铉,他们满脸愁容。
原来,青州府昨天已经向山东巡抚发出了求援:建虏已经在青州府外面挖壕沟;同时,它们还小规模地攻城。
对待这件事,周铉很抱歉、很遗憾、也很伤感,却无能为力!
现在去支援,固然能够杀死几个建虏,但也估计只能以一换一,这是不划算的;
毕竟,建虏有约3万人。
见面得到的好消息是官军凑齐了1530人的骑兵,而且就在济南城外。
周铉这才心情好了很多。
周铉拿出了1万两银子,以资助济南府守城的名义给了大家;
同时,他答应众官员,明日带骑兵去青州城附近观望,但因为路途需要时间,第三日才能到达青州城,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就出手援助。
山东巡抚王公弼、山东布政使、都指挥使三人也要去看一看;
周铉答应了众人要求,明日带大军一起出动。
待当天傍晚,带领这1530名官兵回到骑兵大营后,周铉迅速找来了吴三桂、周遇吉和祖大弼三人。
商讨一番后,四人决定明日由三人率领约7500骑兵去青州;
剩余一部分周家护卫队队员训练新加入的1530名骑兵,另一部分周家护卫队队员继续在济南府附近招募骑术好的勇士。
周铉特别将王军、薛华叫过来,让他们主要训练这些官军的骑术和听指令;
凡是骑术过关、能够听从指令、胆子还可以的才能留在这里,并得到10两银子;
待打完仗后,再给另外的10两银子;表现好的,另外每人发放10两银子。
王华、薛华得令,准备明日开始训练,每天训练路程为200里。
周铉、山东巡抚王公弼、山东布政使、都指挥使一起出发的第二天中午,夜不收已经传来消息,青州城已破;
众人心中一阵阵凄凉和悲伤,但仍旧决定过去看一看。
第三天上午到达青州城西南方向约1里路时;
青州城的上空冒着很多股黑烟;
城墙上到处是尸体:官军的尸体、男人的尸体、女人的尸体、小孩的尸体、老人的尸体,……,
城外靠近城墙的地方,也到处是尸体;
已经是冬天了,大量的鲜血还凝结在一起,在冬日的阳光下,格外刺眼。
这里已经是一处人间地狱,青州府完了,几万人肯定死光了,知府等官员死了,衡王估计也死了!
山东巡抚王公弼、山东布政使、都指挥使看到这些,一个个嚎嚎大哭!
周铉在旁边也留下了眼泪;
骑兵队伍有的在大哭,有的在大声咒骂着,有的咬牙切齿、有的面色狰狞,……,众人都在发泄心中的难受!
但没有得到指挥官的号令,众骑兵都没有向前移动。
建虏的夜不收和骑兵已经发现了;
他们的步兵在城内,城外主要是骑兵,还需要时间聚集;
周铉只好让大家赶紧撤走;
等待机会,再报仇雪恨,让这些该死的侵略者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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